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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在台北的街道上,有位美国男子拍下这样一张照片。

女孩有着一头蓬密的卷发,身着碎花图案的旗袍。

蛮腰,细腿,诱人。

她的名字叫毕丽娜,是当地电台的一名播音员。

那天,她拿着一封信,准备去邮局。

在街上,却被一名美国男子跟拍了一路。

她内心燃起怒火。

眼神满是厌恶。

走到邮局门口,女孩停下来,恶狠狠地说了句:

“你这个外国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这个手拿相机的男子有些手足无措。

“我,我觉得你很漂亮。”

在那个封建保守的年代,

于毕丽娜而言,

这种表白是轻浮,是不尊重。

她没有回应,而是回瞪了对方一眼。

却不料,他毫无离开之意。

“我可以和你学习中国文化吗?我很喜欢。”

毕丽娜听到男子蹩脚的中文,突然被逗笑。

“好啊,那我们可以做笔友。”

整整3年的时间,毕丽娜帮他一字一句改中文。

两人鸿雁传书。

感情也悄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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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他们跨越国籍,结为连理。

1960年的平安夜,一个混血男孩在台湾呱呱坠地。

深邃的眼睛。

高挺的鼻梁。

再加之一双招风大耳。

邻里上下,都对这个男孩非常怜爱。

毕丽娜和丈夫左思右想,最终为他取名——费翔。

“自由飞翔,安愿顺遂。”

这是毕丽娜对儿子费翔全部的期望。

她宠溺他。

13岁时,他的体重已达200斤。

每天吃饭,至少吃100个饺子。

以至于,从来没有人把他和“男神”两个字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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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里,因为“胖”,他深受排挤。

他没有朋友,常常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成绩优异。

18岁时,就考入了美国斯坦福大学。

家人让他学医,他便学了。

顺利,平坦,不特立独行。

在20岁之前,这都是属于费翔的标签。

直到大一那年,他接到姐姐在纽约病重的消息。

他不顾一切奔向医院。

令人窒息的药水味。

太平间里来来往往的人。

以及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姐姐。

费翔突然在那一刻,思索起了“人生”二字。

费翔与姐姐的性格迥异。

一个生性欢脱。

一个生性沉闷。

费翔的姐姐一直投身于艺术。

组建摇滚乐团。

做服装设计。

学习表演。

可癌症在生命中来袭。

她的心里,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却未做。

在医院里,她极度疯狂。

整日大喊大叫。

情绪临近崩溃。

一旁的费翔只能抱着姐姐,以最温柔的话语安慰着。

姐姐仍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想死。”

种种行为,对费翔产生着极大的冲击。

可没多久,费翔的姐姐就离世了。

这件事像是一道闪电,狠狠击在了费翔的心上。

他突然才意识到“活在当下”是一件多重要的事情。

在脑海中沉睡多年的信念,就此被唤醒。

他马不停蹄地对父母说:

“我要转到戏剧系,我想学表演。”

“我必须为姐姐活着,好好活着。”

此后,这种信念,长长久久地驻扎在了费翔心里。

他的人生,也在此刻拐向了另一个路口。

1981年,费翔21岁。

从美国回到台湾,以前的朋友再见到他,都发出一声感叹:

“这是整容了吗?”

上大学后,费翔像变了个人。

他控制饮食,身材逐渐苗条。

五官立体,棱角分明。

一双碧眼,更是迷得女孩们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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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张艾嘉正在为单元剧《十一个女人》挑选演员。

见到费翔的照片后,便直接将他邀请到了公司。

从此,费翔正式踏足演艺界。

可这个混血男孩出现在电视上时,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1米91的身高,让他的戏路变得局限。

张艾嘉不愿放弃费翔,便对他说:

“唱歌吧,做一个偶像歌手。”

1982年,费翔出了第一张专辑《流连》。

谁知,他一夜之间,竟火遍了整个台湾。

当年的唱片销量,更是力压邓丽君、刘文正这种老牌明星。

他一鼓作气,接连推出了《问斜阳》《海阔天空》两张专辑。

费翔的这把“火”,烧红了台湾的整片天空。

面对突如其来的名和利,他变得有些混乱。

但他万万没想到,真正的“大火”还在后面。

1985年,妈妈毕丽娜哭着对费翔说:

“我接到了姥姥寄来的信,她一直在找我。”

费翔的妈妈并不是台湾人。

她出生在哈尔滨。

在历史的交接口,无意间跟随一群朋友去了台湾。

可她没想到,这一去竟与自己的母亲失散了40年。

“我想回大陆,想见她。”

为了完成妈妈的心愿,费翔义无反顾抛下了在台湾的事业。

他们奔赴北京。

费翔亲眼见证了一场相隔40年的悲欢离合。

他的心,再次被触动了。

离开台湾,费翔对大陆市场是完全陌生的。

他出了几张唱片,虽然都反响平平。

人人以为他是新出道的歌手。

殊不知,在台湾他是巨星般的存在。

幸好,费翔从不缺乏重新再来的勇气。

运气,也总是一再地眷顾着他。

1987年,贵人邓在军出现了。

她是当年春晚的导演。

为了让节目能做出一些突破,她想寻找一个台湾的歌手来参加。

恰巧,有人扔给她一些磁带。

其中,就有费翔的歌声。

邓在军邀来费翔,问他是否愿意在春晚舞台上献唱。

要知道,这次的选择,意味着他是否会在台湾面临封杀。

可费翔没有拒绝。

母亲与姥姥之间的聚首,在他心里荡漾着。

无论身在何处,这种家国情怀都令他难忘。

那天夜里,费翔成了第一位登上春晚的台湾艺人。

也成了第一位在春晚上独唱两首歌的艺人。

《故乡的云》让全世界的游子都听得声泪俱下。

而一首《冬天里的一把火》,也再次烧红了费翔在大陆的市场。

略带性感的迪斯科舞步。

刚健的身躯以及可爱的卷发。

在当时,费翔掀起了一股新的浪潮。

年轻人纷纷追随模仿。

费翔的这把火,愈烧愈燃。

他再次红成了国际巨星。

春晚节目组收到几麻袋的信,都是和费翔表白求爱的信。

他的唱片瞬间脱销。

曾在台湾传唱的歌曲,也蔓延到了大陆市场。

费翔成为了大众情人。

从16岁到60岁,无一能够幸免。

大街小巷的女孩都在说:“嫁人就要嫁费翔。”

八九十年代末期,费翔是最热的男明星。

那几年,他在12个城市,开了近60场演出。

场场爆满,万人空巷,创下当年无人能够打破的纪录。

可就在这种节骨眼上,费翔举办了一场“告别演唱会”。

消息一出,全国震惊。

他向大众宣布,自己要远赴美国,闯荡百老汇。

他的好友纷纷劝阻道:

“你想好了吗?再回来就没有什么巅峰了。”

粉丝歌迷们也打出横幅:

“不要走。”

“不要对你的歌迷说再见。”

但费翔仍不动摇。

面对争议,费翔笃定地说:

“在内地可以满足我的虚荣心。但我想要的是学习,是改变。”

1990年,他只身前往美国。

在那里,他成为了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知名度。

褪去了星光后,他仍是他自己。

在美国,他夜以继日地学习。

唱歌,练嗓,参加训练。

与此同时,他告别的国内市场,也发展得风生水起。

四大天王横空出世。

他们的红,彻底盖过了费翔烧红的那片天空。

内地和港台的新人,巨星,天后层出不穷。

费翔的那把火已经只剩了残灰。

可他似乎不为所动。

他仍在为百老汇的考核努力着。

1991年,他终于参与了《西贡小姐》的演出。

这个剧目,将近有8万纽约演员都想参演。

来自中国的费翔,脱颖而出。

虽然在台上,他也被淹没在各色优秀的演员中。

这种经历于费翔而言,却弥足珍贵。

他偶尔骑着单车,飞驰在纽约的街头。

他偶尔坐在地铁上,和来美国留学的中国孩子交谈。

没有名利压在心头,持之以恒为艺术理想而努力。

哪怕百老汇的工作也十分密集。

一周连演8场,有时一天要演2场。

他也觉得很幸福。

2001年,费翔被著名剧作大师安德鲁·韦伯看中。

他还获得了与“莎拉·布莱曼”的登台合唱机会。

在国际的大舞台上,他是唯一的“龙的传人”。

不过这么多年,还是有太多的媒体都在质疑费翔当年的决定。

“你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他至今都会被人谈及的一个问题。

可不得不说——费翔,始终是清醒的。

1997年,香港回归,他终于出现在国人面前。

他唱起了那首《故乡的云》。

在镜头前,他有些潸然。

“国内的朋友还是没有把我忘掉。”

有人说:

“如果费翔不离开中国 ,乐坛里就不会有所谓的‘后来者居上了’。”

他的红,是一种现象级的存在。

但是这一切的名利,费翔自己又怎会不知呢?

在很早之前,他就一语中的:

“热度不是一切,因为这个肯定马上就烧完了。”

在巅峰之际退出,勇敢地将自己从掌声中抽离出来。

他希望能更客观地看待自己。

在美国百老汇,他没办法凭借“费翔”这两个字走后门。

一切皆要看本事。

这就是他所希冀得到的“不一样的东西”。

不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

不被流量冲昏头脑,丢失初心。

这样的费翔,可谓人间清醒。

在百老汇历练7年后,他选择回归祖国。

这个席卷过一代人青春的少年,带回来的却不是野心。

而是更大的真诚。

在不被万众瞩目的日子里,他默默在世间播撒善意。

在1999年,他是第一个公开与艾滋病患者拥抱的艺人。

自费购买鲜花,鼓励他们积极治疗。

2004年,费翔还认养了一只受伤的大熊猫。

每个月都寄5万元生活费给它。

2014年,费翔开慈善演唱会,将所得门票收入全部用于慈善助学事业。

汶川地震、长江特大洪水、北京亚运会、南方冰雪灾害......

只要中国有难,哪怕他身在异国他乡,也一定全力驰援。

面对慈善事业,他向所有人呼吁:

“不管我们的祖籍或是出生地在哪里,我们的血液里流的都是中国人的血!祖国的喜怒哀乐我们都要分担。”

离开中国的那些年,总有人骂他“崇洋媚外”。

他从不为自己争辩。

尽自己的本分,做该做的事情。

这是费翔的人生信条。

如今,曾经的男神已经60岁了。

他仍旧没结婚,也没有伴侣。

大众关心他的私人生活。

他只是说:“我好像没有碰到这个缘分。”

在事业上,他也淡然了。

“我真的是不缺钱,我名也出够了。”

在娱乐圈的起落沉浮里,有太多的新人渴望成为当年的“费翔”。

他们在名利场上厮杀。

千姿百态的面孔出现在了大众眼前。

但真正能做到“遗世独立”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33年,属于“费翔”的年代的确早就过去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永远没人能成为第二个“费翔”。

他持之以恒地追逐古典趣味。

他是舞台上的王子,

他是音乐世界的国王。

他优雅高贵,令人尊敬。

在如风般的岁月里,

他永永远远地,活成了自己。

作者: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