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在2020年佳士得香港秋拍《重要中国瓷器及工艺精品》专场拍卖中,最惹人瞩目的拍品为威廉·克里夫利·亚历山大(William Cleverly Alexander)旧藏的,《北宋晚期/金早期,定窑刻莲纹大碗》,此件北宋晚期/金早期定窑刻莲纹大碗即是亚历山大绅士传给女儿,并由女儿的名义出版在前述1923年重要中国陶瓷文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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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碗尺寸硕大,品相良好,刻划有力,且碗心所刻莲蓬图案,较常见莲纹,品级高上,经过多轮竞价,最后以2785万港元成交,成为最大黑马。

今天我们就一起看看定窑是如何跻身成宋代“五大名窑”成为唯一的白瓷?又为何没落了?

NO.1

定窑的历史渊源

定窑位于河北省保定市曲阳县辖区内,曲阳县宋属定州,故称定窑。

再往南250公里左右,就是河北省邢台市内丘县,那是邢窑的产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定窑窑址就已被发现,这比邢窑窑址的发掘早了近6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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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窑从邢窑而来,有邢窑这个老大哥撑场,定窑的出身自是极好的。

虽然在中晚唐开始烧造时,定窑的定位并不明确,白釉、黄釉、黄绿釉、黑釉等等都有烧制,质地粗松,属于民用窑的范畴,但到了五代时期,定窑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定位,确定以烧制白瓷为主,并全方位革新了白瓷的烧制技术。

NO.2

定窑的兴起

北宋中后期,定窑由于瓷质精良、色泽淡雅,纹饰秀美,成为当时士大夫们所关注和青睐的瓷器,许多定窑瓷器被选为宫廷、官府,供皇帝贵族使用,使其风靡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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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其造型、装饰、烧造方法为各地瓷窑所仿效,根据文献记载和考古发掘,四川的彭县窑,山东的博山窑,山西的霍州窑、平定窑、介休窑,安徽的萧县窑、宿州窑、宣州窑,江西的临川窑、南丰窑、吉州窑等,都仿制过定窑的产品。

这种仿制风的盛行,还催生了很多“行话”,专门用来称呼不同窑口的仿品。

比如,北宋之前,定窑窑址在北方的定州,这是烧制的物品称为北定;宋室南迁之后,定窑工人一部份到了景德镇,一部份到了吉州,称为南定。在景德镇生产的釉色似粉,又称粉定。

NO.3

宋徽宗

正在定窑发展的鼎盛时期,宋徽宗随口一句“定窑有芒不堪用”,于是定窑逐渐入冷宫。

在他之前,皇家更偏向的是洁白秀美的定窑器物,然而宋徽宗本人迷信道教,相对于儒家的理想化,佛教的神圣性,道教提倡的自然朴素之美,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在宋徽宗期间定窑被汝窑替代。

当然,仅凭宋徽宗个人好恶,并不足以推翻定窑的历史地位,定窑在宫廷内仍是主要用器。

在北宋末年“靖康之变”后,由于连年兵灾,逐渐衰落和废弃。金朝统治中国北方地区后,定窑瓷业很快得到了恢复,有些产品的制作水平不亚于北宋时期。

不仅如此,定窑再次被金朝皇室选中,继续生产御用瓷器,但金人的审美和要求相比于宋人却差了很多,所以金朝定窑基本延续了北宋晚期的风格,他们更追求印花上的繁缛,烧制质量却比北宋时期有所下降,也再无突破性创新。

NO.4

是什么比宋徽宗还可怕?

按理说,蒙古人尚白,在宋代青瓷系的包围中都能杀出一片天的定窑,为什么到了元朝走向没落了呢?

究其主要原因,极可能是定窑优质原料即将枯竭。

宋代瓷窑装烧技术最为重要的成就,就是发明了覆烧法和“火照术”。北宋后期开始定窑首创覆烧工艺,主要烧制碗盘类器物。覆烧瓷器底足满釉而口沿无釉,称为“芒口”或者“涩口”。为了克服芒口器的弊端,往往在口沿处镶嵌金银铜等材质的边圈。覆烧采用支圈叠烧的方法,与同时期的匣钵正烧法相比,装烧量增加了,而且同样能起到匣钵保护坯件的作用。覆烧既能增加装烧的密度,以提高产量,又能减少器物的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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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方法有一个缺点——浪费瓷土资源。

由于支圈与瓷器的接触极为紧密,为了防止器物的破裂和变形,烧制过程中支圈的收缩率必须与瓷器本身保持一致,也就是说支圈必须与瓷器使用相同的原材料制成。

烧窑一次,仅窑具耗损的原料,就要大于瓷器本身所用原料的约三至四倍。再加上支圈为一次性用品,一次次烧制下来,浪费的瓷土资源不可估量。

定窑能烧出优质的细白瓷,得益于当地优质的瓷土资源,而随着优质瓷土资源越来越少,定窑的质量日益下降,加上景德镇的强势崛起,定窑在元朝逐渐没落,并于元朝中后期最终走向了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