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营兵事连载62
：石头大侠
【简介】石津安，笔名，石头大侠。1959年出生，1976年下乡，1978年入伍。历任战士、副班长、报道员、营部书记、副指导员、新闻干事、教导员、宣传科长、政治部副主任，2001年自主择业。荣立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五次。
我和卫生女兵激动拉手，被大个子干事撞见。大个子干事笑着说，我刚回来，你们在谈诗吧，你们继续，我什么也没有看见。
大个子干事说，啥也没看见，这是啥意思了，本来我们也没有干什么，无非就是在研究探讨她的第三首诗。很明显，大个子干事是在开一个玩笑。我大个子干事，他不会有其他意思的，所以我更加淡定了。
卫生女兵脸色微微透红地问我，大个子干事说啥也没有看见，是啥意思？我说，没啥意思。她又追问道，没啥意思，是啥意思？我说，没啥意思就是没有意思，一切正常。
卫生女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他笑着说，我啥也没有看见？我说，他就是随便一说，他说他什么也没看见，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就是在研究你写的第三首诗。卫生女兵听了我的解释，似乎踏实了许多。
她说，我观察着大个子干事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我说，我是他选上来的，也是他的徒弟，他待我像亲哥哥一样。卫生女兵悬着的心更加踏实了，她脸红红的，笑着说，他刚才的话，我还以为是在看我们的笑话呢，我还考虑以后还能不能过来让小老师修改诗了。
我说，不是我帮你修改诗，是我们共同研究每一首诗。我又半开玩笑地说，诗要是发表，你不能只署你自己的名字。
卫生女兵雪白的小手很麻利地捂住了我的嘴，她半撒娇地说，我知道属于咱俩的名字“雄鹰山丹”。我会心地笑了。我们又在一起探讨了一会诗的一般写法。卫生女，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有些不舍，说再谈一会吧，今天是周六。其实，卫生女兵也愿意再多呆一会。可是，时间已经告诉我们，已经到了熄灯时候，尽管我们是机关兵，也要对时间有个约束。我说，那我送你回去。她说，不用。在兵营我就没有害怕过，从小就是生活在兵营里，兵营里的一切，我都是那样的熟悉和可亲可爱，她说得那么甜美。
我看着卫生女兵的甜美劲，接过她的话说，我也是，从小不仅生活在兵营里，还是穿着我父亲的军装长大的，我们都是这样成长的。我刚来这个兵营，觉得有点不适应，没有一周时间就适应了，基本上都是一个模式，都是苏式营房。
政治处住处在兵营的南面，卫生队住处在兵营的北面，走回去也得一刻钟时间，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也是让人不放心的。可是她坚决不让我送她，我知道，在兵营晚上要是如果一个人走动，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要是一个男兵和一个女兵在一起走，第二天就是一条新闻了。
真要分手了，我们都觉得时间过的是那样快，恨不能让时间定格在此时。她在拿回那张白纸时，纤纤的小手同我的大手碰到一起，我就觉得一股电流似的涌遍全身，她微微闭上双眼，脸蛋被红领章映得红艳艳。我真想把她抱在怀里，尽情地享受这幸福的瞬间。但是，但是，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感情的闸门。因为我们是军人，是正在成长的战士，纪律的约束遏制了我们情感的膨胀。
卫生女兵微微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她也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感情的迸发。她说，我要回去了。说话瞬间，倒在了我的怀抱，我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说不出那种复杂的滋味。好像我们在一瞬间，都感到了心在跳动，而那时间也在催促着我们。我松开了卫生女兵，她又抱我一下，那一刻让我再次感到了她的温暖。
我慢慢松开了卫生女兵的身体，她轻盈地离开了我的怀抱，笑着整理了下军容，推门出去了。卫生女兵走出我的屋子，轻轻敲了一下大个子干事的门说，我要回去了。大个子干事说，你不再呆会了？卫生女，不了，时间不早了。大个子干事又说，有时间再过来玩。卫生女，好的。大个子干事说，我已经躺下了，让他送你回去。
我马上接过大个子干事的话说，你休息吧，我送她回去。卫生女兵走了出去，她把我推回了屋里，就在我们相互推搡的一刹那，她滚烫的嘴唇亲了我一下，那片刻的醉美，让我久久难以忘怀。
卫生女兵那天晚上走后，我的心一直都在急速地跳动，这是以前从来没有的感觉。上学时，也有过男女的接触，那时就感觉，我是班长为了完成班里的任务，才与女生接触，是一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下乡时，也跟女生接触过，那时就感觉是大姐与小弟的关心，一种依赖的感觉。而这次，却是男人与女人一种难以说清楚的荷尔蒙的关系在爆发，就觉得是一种力量的产生，有着无尽的幸福感，也许这就是爱情的萌芽。
不知道，爱情到底是长个什么样的？但在我的心目中爱情是伟大的，马克思与燕妮的爱情，孙中山与宋庆龄的爱情，鲁迅与许广平的爱情，在那时我的认识中只有伟人之间才会产生出爱情，而平民百姓只能是日久生情。后来我读了三毛的一本书，她把爱情诠释为最最普通不过的事情，爱情就是你能接受对方抠鼻子、掏耳朵、打呼噜再普通不过的了，她的描述应该是最人性化的爱情，颠覆了我对爱情曾经的那么神圣。在兵营中，爱情的产生往往是在脱了军装之后的事情，尤其是在野战部队，清一色的男性很少会有爱的火花擦出。
1977年，大量特招兵涌入兵营后，我们生活在偏僻的兵营里，才能看见穿着军装的女兵是个什么样，才能幸运地近距离接触女兵的味道，那是与男兵截然不同的味道与感觉的。女人的温柔与男人的刚硬，完全是一种天然的互补，那是一种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我躺在床上，幸福地回味那还没有散去的感觉，那是一种没有过的感触，是一种久久让人兴奋的难以入睡的感觉，是一种心在嘭嘭跳动的感觉。
爱情是无声的但它比山崩地裂还要震撼，爱情是无语的但它比滔滔不绝还要动情。润物细无声。我是在快天明的时候，慢慢进入了梦乡，到处都是诗歌，真是成了诗的海洋，我们走到哪里都有诗的出现，有激情的，有战斗的，有柔情的也有暴风雨般的激昂奋起的，我在兵营的礼堂大声朗诵，她在台下猛烈的鼓掌，她在台上缓缓的抒情，我在台下静静地聆听。不知道是一种什么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豪迈诗情。大个子干事在摇晃着我，睡过点了，我们都下操回来了。我摇晃着头，这是我到兵营后第一次睡过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