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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安德鲁&风马

“再来一回合就睡觉。”

《文明》系列能有多杀时间?

观看整个《007》系列的电影需要大约50个小时,读完《哈利·波特》系列所有小说可能要花费60个小时。但席德·梅尔的作品更是时间杀手,我不敢计算自己在《铁路大亨》《海盗》和《文明》里花了多少时间,我能确认的是,游戏总时长肯定已经超过1000个小时了。

对许多玩家来说,只要提到梅席德·尔的名字,他们就会回想起海上的冒险、管理一家铁路公司的记忆,或者领导一个国家统治世界的体验。

现年66岁的席德·梅尔已经在游戏行业工作了近40年,过去一段时间里,他一直在撰写一本有趣的自传,题为《席德·梅尔的回忆录》(Sid Meier’s Memoir!)。这本自传按照时间顺序回顾了梅尔的职业生涯,从早期利用午饭休息时间编写2D动作游戏,到如今参与成本动辄数百万美元的大型项目——与早期作品相比,现在这些游戏更像好莱坞巨制。

“新生代玩家从小就接触了很多游戏。”梅尔解释写自传的原因,“而对我们这些小时候没有游戏玩的老一代开发者来说,这些是我们故事的起源。那个年代没有互联网,你不可能从网上找到一切。在那段时光被人们彻底遗忘前,我想把它记录下来。”

就像默片时代的著名导演巴斯特·基顿,以及“猫王”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一样,梅尔的作品与技术革新有密切联系。梅尔的职业生涯中,电子游戏的发展速度比历史上任何其他创作领域都要更快。刚入行时,做游戏只是他设计收银机之外的一份业余爱好。但游戏行业与他一起成长、发展。如今,全球游戏行业的年产值已经超过1000亿美元,并且每年仍然保持着10%左右的增长速度。

刚开始设计游戏时,梅尔时常遇到一些技术局限性造成的困难。例如在《王牌飞行队》中,梅尔曾经不得不将屏幕的整个下半部分设计成飞机的仪表区,直到喷气式战斗机开始使用平视显示器(HUD)来取代老式仪表,他才有了更好的办法。

在早期,为了防止游戏被盗版,梅尔和其他开发者还曾将激活代码放进游戏手册——毕竟游戏手册较大,不那么容易分发传播。

如今,游戏产品有了电影级别的画面,和各类线上联网玩法,这带来了许多新的可能性。但梅尔认为,当下的游戏也多少因此而失去了一些设计层面的精神理念。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在努力推动电脑性能的边界。”梅尔说,“在此基础上,我们鼓励玩家充分发挥想象力,这就是游戏设计的艺术。你可以想象自己是一位战斗机飞行员、一个海盗,或是某个伟大国度的国王。”

某些游戏更像电影,拥有华丽的画面,但设计师已经替玩家做好了许多决定。相较之下,梅尔的游戏更像小说,它们会邀请玩家用想象力去填补作品中的留白。

上世纪80年代的时候,凭借几款飞行模拟游戏和《海盗》(1987),席德·梅尔就已经闻名于业界。不过,《文明》系列(初代于1991年发售)才真正奠定了它在游戏历史上的地位。

《文明》中,玩家扮演某个伟大文明的领袖。游戏从公元前4000年开局,刚开始你身处一张布满迷雾的大地图中,只能控制单个居民单位,之后你可以创建城市,控制更多居民或士兵,并研究新技术来实现文明的发展、扩张。世界奇观会为你的文明提供独特加成,例如巨石阵、西斯廷教堂或吴哥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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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是回合制游戏,所以玩家在做决策前可以花很多时间思考——只有点击“下一回合”后,对手才能采取行动。

“下一回合”是《文明》吸引玩家的核心机制。

《文明》系列游戏中,许多玩家都经历过无数次的“下一回合”。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那不如再来一回合。于是,玩家的游玩时长从几分钟变成几小时,几小时又变成了几天…….你原本打算在睡觉前快速玩一局,然而不知不觉中,太阳都已经升起来了,而你正在被甘地“核平”。玩家可以通过军事、科技或积累财富等方式获胜,不同文明有各自的优势。例如,民主路线对科技进步和商贸发展有帮助,却很难发动战争。

《文明》系列曾因为向自由派民主党的价值观倾斜而遭受批评,尤其是其早期的几作。2012年,媒体报道称有一名玩家玩在一局《文明2》里的时间已经超过10年,游戏里的时间来到了公元3991年。他那局游戏中,三股势力分割了整个世界,几乎每天都有战争,永无休止地互投核弹。这个故事传播范围很广,很大程度上因为它与《1984》对未来社会的设想非常相似。

“我们总是提醒玩家,不要过度联想游戏与现实世界之间的关系。”梅尔说,“游戏只是个沙箱,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们试图让玩家对不同文明领袖和文化有所了解,但也仅此而已。”

《文明》系列的重复可玩性极高,但它并不像当今许多热门手游或主机游戏那样容易上手。梅尔在自传中写道:1998年,最畅销的游戏包括《文明2》《魔兽争霸2》《神秘岛》《命令与征服》和《毁灭公爵3D》。除了《毁灭公爵3D》,这里面另外几款都比《糖果传奇》或《堡垒之夜》这类当下流行的游戏更需要花时间思考。在眼球经济的时代,如果那些游戏在今天推出,可能很难像当时那么受欢迎。

“如今的环境下,我觉得我做不出《文明1》那样的游戏了。我甚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去玩这样的游戏。《文明1》不太符合当下的潮流,它对玩家的要求很高,玩家需要先玩一遍才能搞清楚游戏机制是怎么一回事。玩家也必须愿意花费时间,而这一点是目前很多玩家不容易做到的。”梅尔说。

“上世纪90年代,《文明》的问世恰逢其时——PC性能足以支持我们制作《文明》(这样复杂的游戏),但又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带来过多的可能性。如果我们早两年发布初代《文明》,游戏也许只能显示4种颜色,机制也会单薄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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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些年,游戏沉迷引发过不少争议。在梅尔看来,《文明》玩家之所以想“再来一回合”,完全是被游戏的叙事性吸引。但游戏确实也会刺激大脑分泌多巴胺对吗?游戏和社交媒体公司投入数十亿美元设计产品,就是为了吸引用户。玩家也许确实能通过玩《文明》学到更多历史知识,但从本质上讲,这不还是一种刺激吗?

“当我谈论游戏时,我不会使用‘成瘾’这个词。我们更愿意谈论‘参与’或‘投入’。”梅尔说。我告诉他,拉斯维加斯赌场的老板们可能也会这样说,但梅尔并不认同。

“我不认可游戏‘成瘾’的说法。”梅尔回答道,“我们更倾向于认为,玩家在游戏上花费的时间都是值得的。你可以锻炼大脑,学习关于这个世界的一些知识。或者说,游戏会激发你对新事物的兴趣。”

游戏的机制正在变得越来越复杂,很多曾经的研发人员被科技巨头挖走,转向了一些现实生活的大型应用。比如谷歌旗下AI技术DeepMind的创始人Demis Hassabis,他的职业生涯就始于游戏,他曾在十几岁时为《主题公园》写过代码。

那么席德·梅尔呢?他是否也考虑过转行?

“我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棒的工作。”梅尔说,“总会有下一款游戏。每当我遇到那些玩过我游戏的玩家,听他们分享游戏经历时,我都会意识到——人们在游戏里度过的漫长时光是有意义的,他们都在创造自己的故事。”

文章来源:

https://www.independent.co.uk/arts-entertainment/games/sid-meier-interview-civilisation-memoir-autobiography-b404968.html

游戏葡萄编译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