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曰:“甚矣,汝之不惠!以残年余力,曾不能毁山之一毛,其如土石何?

北山愚公长息曰:“汝心之固,固不可彻,曾不若孀妻弱子。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河曲智叟亡以应。——《列子·汤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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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公移山”是我们从小听到大的一篇寓言故事,年近90岁的愚公因为太行、王屋两座山阻塞道路,召集妻子、儿孙一同没日没夜凿石头挖土,打算将它们一点点移到渤海边去打通道路。即使遭到智叟嘲笑,愚公也不改初心,山神将此事报告给天帝,天帝被愚公打动,命天神搬走两座山,完成了愚公心愿。

相信大家学这个故事时,老师讲的都是要我们学习愚公不急功近利、脚踏实地永不放弃的精神。其实这个故事也反应了古代“人定胜天”的思想,同时,列子还想表达“愚”不一定就永远被“智”碾压,神仙也怕人笨笨地一直挑战,笨法子看似没啥用,但一点点积累起来却胜过投机取巧。

不过近年来教科书上课文的变动大家多少也有所耳闻,鲁迅先生的作品,有人认为阴暗;朱自清的散文,有人认为水平太低。作为名篇《愚公移山》也遭到质疑,席慕蓉就曾经在一次演讲中称《愚公移山》这篇课文太可怕,呼吁将它移出课本。

这件事听起来很无厘头,大家的第一反应必定是席慕蓉没事找事,故意制造噱头炒作,让自己更红而已,所以在其他有关的报道上,网友们对此观点都骂声一片。但笔者了解事情经过后,却发现其实没那么简单,席慕蓉的观点是在一个特定背景下陈述的。

席慕蓉出生于1943年,是当代著名的散文家、诗人、画家,她的作品总是饱含对生命的挚爱深情,代表作《七里香》、《无怨的青春》和《一棵开花的树》脍炙人口。她的文字总是很美,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读她的作品,从中找到心灵依托,也因此成为她的忠实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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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作品要深入人心并不容易,席慕蓉的才华还是有目共睹的,她的《贝壳》也曾经入选教科书。从80年代初席慕蓉第一本新诗集《七里香》出版起,这位才女已经红了40年,自然也接到不少大学的演讲邀请。在南开大学做演讲时,一位学生提问:

拯救生态的过程中,价值的作用更大,还是技术的作用更大?

席慕蓉回答:“如果我们的心是贪婪的,文明的归宿恐怕是可怕的。我们一直要更便利、更快、更豪华,所以才会出现开采露天煤矿等短视的破坏生态的行为......在这个问题上每个人都有责任从自身做起。”

而后,非常关注生态文明、保护环境的席慕蓉谈到了语文课本上《愚公移山》一篇,她认为以当下的眼光来看,愚公移山的故事,就反映了一种从古至今人强行要求环境适应自己,而不是自己去尊重环境的理念,也就是所谓“人定胜天”。

而语文起着塑造学生灵魂的作用,按这个方向思考,愚公的行为其实也有不可取之处,或许会对学生产生负面影响,可以学愚公的精神,但不要学愚公那样热衷人为改造环境,每个人都该有“对地球退让”的意识,只有这样,愚公口中说的“子子孙孙万世不绝”才能真正实现。

由此看来,席慕蓉的观点并非无的放矢,而是有理有据的。“传统新解”难免会引来质疑和指责,为此谩骂席慕蓉的也有不少。但我们无需用自己的言论自由去伤害他人并没有触及底线的的自由言论,对于席慕蓉这样的名人,也许部分人希望用一件事将其拉下神坛,狠狠踩几脚,心里才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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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些都没有动摇席慕蓉的人气,她的演讲依旧座无虚席,不少读者说:“席慕蓉影响了我整个青春时代。”在文学上席慕蓉天赋极高,她的作品洁净心灵、使人沉静,这也是为何她的读者群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