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羡阳一人单挑一宗,陈平安砸了祖师堂,断了“一线峰”山根,要将“正阳山”祖山搬走。刘羡阳和陈平安成功复仇。有意思吗?当然有意思。司徒文英声嘶力竭的质问,“你们如此潦草问剑,意义何在”。有意义吗?这个真的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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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从人类诞生开始,就是我们行为的一部分。人为什么会报复?那些被侵犯,或者被社会拒绝的人,会有情感上的疼痛。如果有机会复仇,疼痛就会被快乐取代,甚至能激活大脑的奖励回路。而且这种快感,与报复的难度成正比的,难度越高,快感也就越强烈。刘羡阳在古战场经历过什么?从赊月和宁姚聊天中,可以看到一点点迹象。赊月为刘羡阳护道,几次刘羡阳从梦中惊醒过来,都是满身血污。问剑宗字头的“正阳山”,难度还是非常高的。经过艰辛的努力,克服一个个困难,终于大仇得报,读者都感受到了“爽”,是的,不用避讳,就是“爽”,用不着拿“正义”或者“心结”来遮掩。复仇确实是快乐的,当然也有“意思”。

复仇在人类进化过程中一直存在,它能起到威慑的作用。这种威慑对于生存是有好处的。也就是说,复仇的存在是合理的。从某种程度上看,可能会遭到复仇的预期,能制止了未发生的伤害。也正因为害怕这种可能,袁真页在抢夺“剑经”的时候,是准备斩草除根的,只是齐静春的干涉,不得不放弃而已。复仇尽管存在合理性,也能带来快乐,但这种愉悦是短暂的,一旦真的实施了复仇,可能自我感受并不好,因为它会附带很多意外的伤害。就拿刘羡阳“问剑”来说,他要面对和杀死司徒文英,如果不是他的“本命剑”特殊,能悄无声息的让人酣睡,他还要杀死更多的“无辜”剑修。这种附带的伤害多了,会让复仇充满负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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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更严重的,也是司徒文英最担心的。如果只是用拳头和飞剑复仇,就算杀了竹皇、夏远翠,“正阳山”也还是“正阳山”。李抟景也曾压制“正阳山”百年时间,不但没让“正阳山”没落,反倒激发了同仇敌忾之心。等熬死李抟景后,“正阳山”更加蒸蒸日上。为了对付李抟景,牺牲了司徒文英的一生,还有她的师姐性命,为了对付陈平安还有刘羡阳,又会牺牲多少“司徒文英”?柳玉成为下一个“司徒文英”的可能性会有多大?

刘羡阳说他只是要复仇,至于“正阳山”如何,他又不是“正阳山”的老祖,根本就不关心。行侠仗义就是行侠仗义,负责到底本就不是需要履行的义务,复仇的人也不该背负这些责任。毕竟对“正阳山”的复仇,例如杀了袁真页,还是能够惊醒一些人,对社会也是有一些“意义”的。马癯仙的强买强卖“剑鞘”,性质上与袁真页没什么不同。如果宋雨烧始终不屈服,马癯仙会不会动手伤人?应该也会,但也一定会保持尺度,一个既能达成目的,又不伤人性命的尺度。这就是马癯仙和袁真页的根本区别,袁真页动手那一刻,其实是既要宝贝又要命。

马癯仙有自己的道理,让资源的利用价值最大化,这是领兵将军的自然反应。马癯仙相信自家的道理,他不畏惧被复仇。袁真页则是所有宝贝,只要是能抢到手的,哪怕自己没啥用,也一定要抢过来。他知道这种行为,没有任何道义上的支持,为了避免被复仇,他坚持一贯的自保方法,就是斩草除根。这种思想上的差异,决定了他们动手那一刻的心态,同时也决定了他们最终结局的不同。刘羡阳的复仇,不用背负更多的道义责任,也有一定的社会意义,但不得不说,简单的复仇,不足以改变“正阳山”的行为方式。“正阳山”做事是会收敛,但作恶也会更加的隐蔽,斩草除根也会更彻底。相对复仇带给本身的“意思”,其社会意义不大。这样的复仇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爽”。陈平安几次与刘羡阳闲聊,就是传递着他的思想理念。复仇不单有意思,也要有意义,这样才会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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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阳山”无非是人心中的“书简湖”。“书简湖”有效的规则只有“弱肉强食”,“恶”行“恶”念彰显于外。在没有外力介入的情况下,“书简湖”已经自成趋势,每个人都被裹挟其中,无法在内部发生改变。陈平安介入“书简湖”,利用几大势力的博弈,身体力行,让所有人认识到,规则保护了所有人的利益,就算是强者也不例外。因为强者的“恶”行,总要面临被复仇的局面。陈平安从底层上改变了人心,逆转了“书简湖”的大趋势。

“正阳山”同样如此,只是阴谋诡计、唯利是图的真相,包裹在言辞正义,彼此的微笑之中。“正阳山”也有善良的人,只是善良的人不可能脱颖而出,总是被当成“枪”当成“盾”,消耗在各种自私自利的利益争夺中。相对来说,陈平安解决“正阳山”的问题,要比“书简湖”容易得多。一是陈平安有了改造环境的相关经验,二者他有了足够的武力支持。如果认可人是理性的,那做坏人只是理性的选择,因为做坏人能快速获益,所以不用杀掉所有的“坏人”。只要帮“正阳山”建立起博弈机制,做好人做好事能有好结果,正义善良的人就能成为主流,就能从根本上改变“正阳山”,从而影响“正阳山”势力覆盖范围。也唯有出如此,复仇才既有“意思”也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