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9月25日,一艘美国运输舰缓缓驶入旧金山港口,船上装满了从日本返回国内的美国军人。码头上迎接的人们都在翘首以盼,寻找着自己丈夫或儿子的身影。

首先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却是一位瘦弱娇小的东方女子。他被两个身材魁梧的FBI特工左右挟持着,面色苍白、神情沮丧地走了下来,喧嚣的人群一下安静了许多。

这位女子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让FBI劳师动众地亲自押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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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为户栗郁子)

其实,她叫户栗郁子,是二战时期东京广播电台的女主播之一。这些女主播通过电波对美军士兵发动宣传攻势,展开心理战,瓦解美军士兵的士气和斗志。

据说这样的女主播多达12人,都是日本人经过精挑细选找到的。她们在播音的过程中,会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勾起美国大兵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激起他们内心压抑许久的乡愁,诱导这些美军士兵放弃打败日本的愿望,将仇恨转移到命令他们身临战场的美国和军队指挥官。

这些女主播中,有些人自称“东京南希”,有些人自称“无线玫瑰”,甚至还有人自称“东条夫人”,但最出名的是“东京玫瑰”。

“东京玫瑰”会经常在电台中讲故事、唱情歌,播放美国当下最流行的音乐。用甜美的声音,诙谐幽默的风格,让这些美国军人欲罢不能。她们的广播自然也成了美国大兵的最爱。

“东京玫瑰”中,最受欢迎的一位女主播名叫户栗郁子,她在节目中自称“安”或“孤儿安”。经常在一档名为“零点”的节目中,向美军士兵播放宣传节目。她的节目开头很是吸引人:“你最亲爱的敌人,孤儿安。”一阵销魂肉麻的声音飘过美国士兵的耳畔后,户栗郁子便开始了她每晚的表演。

她有时会在播音中说到:“还在前线作战的孤儿们,你们好!仗打得怎样了?孤儿安在这个不眠之夜又与你们准时见面了。首先给大家带来的是歌星邦妮·巴克演唱的《我无力抵抗》,希望你能从中找到共鸣,寻求到心灵的慰藉。”

有时候,她又会换副面孔和腔调:“大兵们好,祝受害者们今晚愉快!现在的你是不是正身处既潮湿又炎热的丛林里呢?真是糟糕透顶,那些鬼地方很容易染上疾病哦。你们这些正在受罪的可怜傻瓜,真是太不幸了……”

哪个

一般来说,户栗郁子的播音,会持续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成为了战争一线美国大兵的心灵鸡汤。这些“东京玫瑰”软绵绵的语调以及富有特色的靡靡之音,无数次勾起了美军官兵的思乡之情,极大地影响了前线士兵的士气。

更为糟糕的是,这些大兵们会在不知不觉间,对户栗郁子等人产生爱慕之情,就像染上毒瘾般一天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就魂不守舍。这让美军指挥官伤透了脑筋。

(备受美国大兵爱慕的户栗郁子)
那么,户栗郁子是一个怎样的人?她又是如何成为美国大兵们口中的“东京玫瑰”的呢?

1916年7月,户栗郁子出生在美国洛杉矶的一个日本移民家庭。父亲是一个小商人,在美国也算当时的中产阶级,他唯一的愿望就是,竭力让全家尽快融入美国社会。

在这样的理念支配下,户栗郁子从小不学日语,长大后反而操一口流利的英语。她在美国完成了全部学业,于1941年毕业于加利福利亚大学。上学期间的户栗郁子,是一位广受大家欢迎的学生,曾被老师和同学视作是“忠实的美国人”。

户栗郁子的命运由一次探亲而转变。1941年6月,居住在日本的姨妈患病,而被糖尿病缠身的母亲自顾不暇,只好委派25岁的户栗郁子前往日本看望自己的妹妹。

很显然,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当时美日两国的关系正值剑拔弩张之际,一个美国人要在此时办理前往日本的护照,是很困难的。于是,户栗郁子在登上飞机时,手里拿的仅仅是美国移民规划局给她提供的一张美国公民的临时证明文件,这为她后来的命运埋下了隐患。

由于户栗郁子不懂日语,看不懂日本报纸,也不知道美日关系正在日趋恶化,直到1941年11月底,她才觉察到了美日之战似乎已箭在弦上。12月2日,心急如焚的户栗郁子急匆匆地登上了开往加利福利亚的客轮,但由于其护照问题而最终没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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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栗郁子旧照)

几天后,珍珠港事件爆发,户栗郁子被困在了东京。

日本秘密警察对她这位美国籍的日本人很是重视,不但三天两头上门查问,还要求她放弃美国国籍,加入日本。不过户栗郁子拒绝了,虽然她知道非日本人无法获取当局的食品配给,这也让她的生活立即陷入窘境。

为了维持生存,户栗郁子先是在NHK找了一份打字员的工作。后来,日本军部打算创办一个能够“吸引”美国士兵的广播节目,削弱美军士兵的战斗意志和士气,能讲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的户栗郁子由此进入日本人的眼中。

1943年,户栗郁子在NHK开始播音,每天用她煽情的语言、动人的故事和软绵绵的音乐,对美国大兵进行“攻心战”。于是,二战中的户粟郁子受到了美国士兵的诸多称赞。即使是在战后,美国军人们依然沉浸其中,回味无穷。

1945年8月,一位美国记者找到户栗郁子,用2000美元的报酬,希望她能接受采访。但当户栗郁子在接受完采访后,这位记者却拒绝支付这笔费用,因为在他的眼里,户栗郁子是一位叛国者。

那么,这位“东京玫瑰”最后的结局怎样呢?

1949年10月6日,美国以叛国罪逮捕了户栗郁子,最终判处她十年徒刑,同时剥夺了她的美国国籍。在服刑6年后,户栗郁子获得假释提前出狱,在芝加哥经营一家礼品商店。

1977 年,卡特总统宣布对户栗郁子无条件特赦,并恢复她的美国国籍。2006年9月26日,户栗郁子去世,享年90岁。

(参考资料:《二战史》《“东京玫瑰”:太平洋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