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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胡同宅院房顶一羽漂亮的鸽子)

“我是胡同”平时与大家聊建筑、聊历史比较多,今天咱聊个特殊的,它不是四合院,也不是哪条胡同,而是活跃在胡同上空的一个精灵——鸽子。

想必每一个生活在北京,尤其是熟悉老北京生活的朋友都知道,在京城的上空,经常可以听到悦耳的鸽哨声,当声音由远及近,一群可爱的鸽子也就盘旋而至了。

(▲棉花五条的天空)

一般不了解鸽子的,也就当是一景罢了。岂知,这鸽子背后可是有大学问的,有些血统较好的品种,甚至要高达几十万元!我们经常会说,“火车一响,黄金万两”,可这鸽子一响,价值也是千金啊。

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听我慢慢道来。

习俗由来

我常在胡同里游走,除了看院子、聊历史外,也会经常抬头,去寻找空中鸽子的踪迹,尤其是在比较传统的胡同区,比如钟鼓楼附近,就比较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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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楼与鸽子)

历史上,胡同里的很多传统人家,都有养鸽子的习惯,有些延续到了今天。

那问题来了,有些朋友可能就心生怀疑,你说鸽子可能价值高达几十万元,怎么可能呢?这大杂院里的鸽子值不了几个钱吧。

是的,鸽子价值极高是要看血统的。而这习俗,就得从历史讲起。

(▲汾州胡同的天空)

据资料记载,以前的老北京,对于鸽子的痴迷,其实来源于王爷贝勒、 皇亲国戚,鸽子是他们的一个重要玩物。这一阶层对鸽子痴迷,当然就带动了富商巨贾的迎合,也爱养鸽子了,最后平民百姓也上行下效,这就使得老北京养鸽、赏鸽形成了风俗。

具体的来历其实也说法不一,有说可以追溯到明清两朝的,有人说,是京师汉人的风俗感染了旗人,也有人说,是旗人把喜欢摆养小动物的习性带给了汉人。

但史书上也有确切的记载,称在明代中叶时,人们已用鸽子竞翔取乐,并组织了相应的“放鸽之会”团体。《广东新语》曾载:“岁五六月广人有放鸽之会,……择其先归者,以花红缠鸽颈。”

这其实就是一种赛鸽。而赛鸽的历史被传是18世纪初比利时安特卫普的育种家乌连的创造,他将岩波鸽同波斯传信鸽、翻飞鸽及史密特鸽结合,培育成世界上优良的品种,“被誉为赛鸽的鼻祖”。

我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所以是比利时更早,还是中国更早,也说不明白。

(▲大杨家胡同可爱的鸽子)

由于这一习俗源于贵族,且有比赛、把玩之功用,所以真正的玩家对于鸽子的品类、血统都十分考究。血统好的鸽子很贵,甚至有“所有积蓄都买不起一只鸽子”的说法。这说法或许夸张,但至今在一些展会确实有叫价几十万的血统很好的鸽子。

也许这跟赛马是一个道理吧。一匹好马,也是可以价值连城的。

鸽子文化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谈不上赛鸽,赏鸽的意义更大,它也渐渐融入平民生活。时间一长,还给鸽子赋予了一定吉祥说法。比如,家有鸽子入住的,代表主人家人财两旺(其实我怀疑这一说法来源于家燕,家燕的民间说法也是类似的)。

其实,我上面说“养鸽子”,可能并不是专业的说法,一听就是行外话。真正养鸽子的人家,他们自己并不称为养鸽子,而是“盘鸽子”。二十四只鸽子叫一拨,一盘就得盘两拨,这样飞起来成行成列,颇有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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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这张图来自大杨家胡同的一个住户,他每天都定点放鸽子。当时我在现场时,他正做着各种手势,指挥着鸽群。

下面这张图也是一个普通人家,储库营胡同的一个大杂院内,院子本来已经很狭窄了,但鸽笼却还在,鸽子们上下翻飞着:

据说,讲究的“盘鸽子”,一定要每天早晚两次,把鸽子赶到天上围着自己的屋舍旋转。鸽子咕咕的叫声引着风吹云动,路上行人举头张望越飞越高的鸽子,对于主人来说乃是一大乐事。这样的每日两次,行话就叫“打盘”。

当然,这样的事情除了给主人带来乐趣外,也是鸽子必不可少的训练。

在老北京的集市上,鸽子市很热闹。据资料称,诸如阴历逢七、逢八的护国寺庙会,逢九、逢十的隆福寺庙会,这些庙会(集)上都有很多买卖鸽子的。此外,在崇文门外的花市上,还有专门的鸽子市,可见风气之盛。

胡同里很多人家,包括一些名人也都曾“盘鸽子”。比如京剧大师梅兰芳就曾盘了一拨鸽子。别人问他何以钟情于盘鸽子时,他回答:“吃这行饭,眼神儿一定要灵活,可惜咱们患有近视,虽然不是太深,可是散而不拢,对于面部表情,就打了折扣。每天清晨放放鸽子,眼神儿跟天空的鸽子上下活动,能练得眼神儿收拢,就不大能让人看得出近视了。”

(▲棉花五条老宅房顶的鸽子)

如今,赛鸽的咱不说,单说普通人家盘鸽子的,越来越少了。随着老胡同老宅的不断消失,老的传统和习俗,也渐渐失去它的市场。客观原因也有,比如卫生、防疫、院落空间等。

当然还有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现代化的高楼大厦越来越多,属于鸽子的自由天空越来越少了。

(▲铁营南巷自由飞翔的鸽子,只是它们的自由空间越来越少了)

(除特别标注外,本文图片均为作者原创拍摄。更多老北京精彩故事,欢迎持续关注“我是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