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医生,我只能给自己打20分。”

从医多年的病理科医生纪小龙感慨道,“有1/3的病,医学无能为力;有1/3的病,是病人自己好的;医学只能解决剩下的1/3,而这剩下的病我也不可能样样精通,所以20分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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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面对患者过度的期待和愤懑,医生也感觉很无奈,他们每天都要面临失败、打击和离别。

而对于这些期待和愤懑,医生们有话想说。

一、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从医多年的王成峰主任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大夫大夫!我们相信你,你一定要救我们!”可是这位无数次将病人从死神镰刀下抢救回来的医生,却无奈地告诉记者:医生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许多无助的病人和家属将王成峰当成救命的最后一棵稻草,却不曾想到,许多时候病痛早已无力回天。即使是医者仁心,医术高明的王医生也无法撼动分毫。

虽然医生治不了命,是当医生们用毕生所学,尽力为患者减轻苦痛的时候,他们释放出来的能量,也许足以慰藉在无数个夜晚害怕彷徨的内心,以及拿着手术刀的双手。

这也许才是医学的本义。

二、农村汉死前最后一句话:医生,救我……

刘医生现在依旧会想起他十几年前医治的一个病人——姓桑,少见的姓,是个健硕憨厚的农村汉子,有着一身腱子肉。可是那样年轻力壮的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桑汉子在乡下集市的牙医摊儿拔了牙,没想到之后就开始牙龈肿痛,过几天连脖子也红肿起来,吞不下东西。临床上叫这个病症“路德维希颈炎”,是一种很凶恶很罕见的感染。

普外科给桑汉子做了脓肿切开术,又请刘医生给做了气管切开,可是在手术三天后,桑汉子还是没能挺过去。

颈部大出血,一片红色喷到对面的病床上,桑汉子气管是被切开的状态,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可他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刘医生说了最后一句话:“医生,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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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过去了,刘医生依旧记得桑汉子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是他对医生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对生命不舍的眷恋。可是哪怕是世界上最高明的医生也无法为所有的结果买单,他们也无法对每份希冀作出明确的许诺。

三、面对家人,医生也有无奈和虚弱

祝医生是医院里出了名的“女汉子”,可以从早上10点到凌晨4点一直待在手术室,衣服换了几身,人却没下过手术台。可是这样强悍干练的女医生,在面对自己的母亲时,却依旧哭的像个孩子

祝医生的父亲早逝,母亲独自把她抚养长大,她好强独立,绝不麻烦自己的女儿。老人家平日里心脏就不好,有次发了严重的心绞痛,医院坚持要见家属,老人瞒不下去,这才告诉祝医生。

可是,要强的老人家坚持不放支架,否则连冠脉造影也不做,无论医生们怎么做工作都不行。无奈,医生们只能答应老人先做冠脉造影,看看情况如何,于是祝医生亲自给母亲做了穿刺。

当造影剂一通过冠脉,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老人的情况非常糟糕。

祝医生当场就红了眼睛,手中的导管导丝也拿不稳了。

祝医生是心内科医生,她最清楚,这样的冠脉意味着什么,可当躺在手术床上的病人是自己母亲,她像又变回了十几年前父亲离去时的那个小女孩,彷徨无助,只能抓着母亲的手默默哭泣。

十几年时光荏苒,她成为了一名受人仰仗的医生,她医治了许多痛苦的病人,可是面对自己的母亲,她依旧无能为力。

四、有一种大爱叫“医者仁心”

在人类历史上,医者一直有很崇高的地位,扁鹊、华佗、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他们从来都是与这个民族诸多开河先贤并驾齐驱的,都被老百姓传说得半人半神,有的直接进入了庙宇香火的神龛。

如今,如果连我们的孩子也不愿为医者时,面对大灾大难,我们生存与活着的希望,大概真的只会走投无路、祷告无门了。

在今年席卷全球的战“疫”中,我们看到被口罩勒红的脸庞,被汗水湿透的衣背,被消毒水泡烂的双手,手术室外席地而眠的身影……医护人员昼夜奋战,用生命守护生命的画面,传递着震撼心灵的光亮,让我们如此真切地看到:有一种大爱,叫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