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牛青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1. 某学生妹，问我“一套五本《天龙八部》多少钱？
“20元”。
“5块钱卖不？”
“……卖。额外还赠送《鲁迅全集》、《平凡的世界》《琼瑶作品集》、《科学养猪》，《太极拳法》，共128本。”
“你不是开玩笑吧？”她怯生生的问我。
“是你先开玩笑的”。我瞪着那个女学生说。
2.摆摊经常有残书，缺上集或下集。有个人，我摆了书的上集，他要下集，拿了下集，他问我要上集。
上下集都配齐了，他又不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强迫症患者。必须得让成套的书没有残缺，否则就看着不舒服。后来我一看见他，就把残书都藏起来。
3.木匠老李，去我家翻了一下午，累一身汗，只买了一本《东郭先生》。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问他:“为啥你在我地摊上，每次都买五六本，而我家里的上千本，你只买一本？
他犹豫半天，说:你家里书太多，我不知怎么下手……
“你这是选择困难症。我发誓，以后永远不会让你去我家挑书了。你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啊！”我说。
从此，我给他取外号“李一瓢”、字“瓢客”。
4.有个胖子，他的口头语是:“除了我，没人买你的书。”
我不咸不淡回一句:托你洪福，我还没饿死。
每次买书，他都使劲砍价。因为他的话很伤人，所以我不肯让一分钱。每次结账时，他都气呼呼的，像施舍乞丐一样，把钱扔地上。
为了报复，我给他找钱时，也把钱扔地上。有时他给的钱正好，我也找一毛钱扔过去，就为了找回点尊严。
神奇的是，彼此互相羞辱这么多年，居然没有打起来。
5.有个邻居，同龄人，十年前口出狂言:“现在哪有人看书？你的书店顶多开两年，最后旧书卖不出去，都卖废纸。”
十年后，他从外地打工回来遇到我，发现我还在经营旧书，书店既没有倒闭，书籍也没有卖废纸。他觉得不可思议，言语之中透露着怀疑。
他在我旁边看了半天，看我卖了十几块钱书，断言我每天收入不到50元。
而我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网店已成交几百元订单。他和我同龄，居然不知道网上可以经营书籍。我也没必要跟他说。
在他眼里，我管理网店、回复消息，就是“玩手机，不务正业”。摆摊，就是“弱势群体、逼不得已”。
而这么多年我没破产，他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买彩票中奖了”。
临走之前，他买了几本成功学的书，并要带我去外地干传销，“共创大业。”我婉言谢绝了。
6.一人买跆拳道的书，看了几页，说，“这本书一看就不是正宗跆拳道，正宗跆拳道首先要鞠躬。我老婆就是练跆拳道的，打我之前都会向我鞠躬。”
我说:“兄弟，那不叫鞠躬，那可能是提前默哀......”
7.我儿子喜欢看《植物大战僵尸》。每次我收到这个书，都摆在摊上。他跟我摆摊时，也蹲在摊上看。但买此书的儿童太多了，没等他看完，就被别的小孩买走了。他眼巴巴看着，也不说话。
有一天我又收到十多本《植物大战僵尸》。
我儿子突然问我《植物大战僵尸》卖多少钱一本，我说3元。他掏出一堆硬币，说买2本。没等我明白过来咋回事，他已经选好了2本往书包里装，就要走。
我叫住他，说:“儿子，咱家的书都是你的，你想看就跟我说一声，拿回去看就是，为啥要花钱买？扮演顾客吗？我当爹的，咋能要你的钱……”
“对了，你刚才给我多少钱？”
我一数，5块7毛钱。其中还有2枚我收藏的纪念币。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偷走的……
“小兔崽子，我打折你腿”……
他早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