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经常赶集的地方,是一条不足20米长的乡村集市。当年二四六逢集的日子,如今也很少能见到去买菜的人了。

靠近京沪线上的一座叫做“芦岭”的火车站,更早以前,叫做龙王庙车站,这条集市也叫龙王庙集,在父母亲和当地老少爷们的口中,又把它叫做“大余家”,应该是,这里有个村庄,姓余的占了村子里人口的大多数吧。

我已经,快22年没有再来这条集市上了,国庆节回去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一下这条集市,集市上的人们说,现在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了,以前,在集市上开店的,还有几户人家在这里开了小超市,卖一些乡村老百姓,经常用的烟酒百货,构筑了十里八乡的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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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小时候熟悉的街道,这个楼板简易搭的台子,就是龙王庙集市的卖肉或者卖菜的摊位。

这个叫龙王庙的集市,位于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大泽乡镇龙王庙村。

大泽乡,可能很多人在学习历史的时候,是有点印象的,在这个集市不远的地方,就是当年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地方,现在,那里有一层高高的台子,台子周边是熟悉的皖北农村。

大泽乡镇以前不叫大泽乡镇,前几年,当地为了发展旅游,想起了这大泽乡的故事,就改了乡镇的名字,以前大泽乡叫西寺坡镇。

其实,早在解放前,也不是叫西寺坡的,汉语里没有这个发音,也不是这里面有一个寺庙,小时候,我路过这里去宿县,总要找一找,这个乡镇里是不是有一个寺庙,所以,在寺庙的西边有一个镇子,就叫西寺坡,后来,查阅了资料才发现,当年日军侵华的时候,每隔一段距离都要在津浦线上设一个小站,在这里的时候,因为地势低洼,所以,日本人把这里叫做有水有洼地的地方,日语里发音是“水寺坡”,后来,在当地人的口语里就叫成了“西寺坡”。

我想,名字改的好,现在叫“大泽乡”多有历史底蕴。

而我老家,就住在这个龙王庙集市的南边的两个村,虽然不远,却是两个市,这个集市是属于宿州市的,我家的村子是属于蚌埠市的,家后的田坎边的一道沟,就是两个城市的分界线,在地图上,可能被很多人看到,却并不会有很多人来过的。

如今,这个集市上,却没有多少人,兴许是下午的缘故吧,集市上很多的人家门前,晒满了玉米。

皖北的农田,秋收的日子很短,农民们要一边收花生玉米,又要准备秋耕秋种,播下冬日里的小麦种子,等待来年夏天的午收。

在我们这地方,乡亲们口中经常说的,就是“一年两大季”,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午收的时候收小麦,秋收的时候收玉米或者花生,其他农作物以前也有,比如芝麻、大豆、红薯之类,现在越来越少了,精耕细作越来越不适合留守的乡村老人了,有这份心,却没了这份力。

年轻人,以后可能会忘记怎么种红薯,要育苗、要栽秧苗、浇地啥的,怎么收芝麻可能也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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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热闹的菜摊位上,现在在一户人家门前,晒满了刚刚摘的四季豆。

小时候,我喜欢来这里赶集,那是我上小学的时候,夏天,父亲会给我10块钱,让我来买菜,隔一集买一次或者一周买一次,基本上就够一家人的菜香了,毕竟,那时候家里面还有个小菜园子,母亲会根据四季的变化,在家门前的菜园子里,种不同的的蔬菜,那时候中午做饭的时候,就到菜园子里面去摘一些青菜就好了。

家里吃的油,也是父亲装满了一口袋的油菜籽或者花生,来这集市上机的菜籽油或者花生油。

小时候,我来赶集的时候,有一辆不高不大的自行车,有时候买两个西瓜,用一个蛇皮口袋那样装着,一头扎了小绳子,搭在自行车的后座上,若是骑我父亲的大杠自行车,就会把装了两个西瓜的蛇皮口袋搭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杠上,这样有时候推着回家,有时候也会骑一小段的距离。

有时候若是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因为缺少两边的挡板,这西瓜凹进去,反而会被自行车的后车轮给刮住,支棱支棱的响。

我的哥哥姐姐比我大,他们那时候不愿意去赶集,小哥和姐姐不好意思,说含羞,怕遇到同学啊或者熟人啥的。

我不知道,这赶集有啥害羞的。

可能,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们这年纪可能就是到了要面子的青春期了吧,在同学或者熟人面前,总是要有一点面子的。

我去赶集的时候,也会遇到我的同学,不过,我那是小学同学,有时候他们跟着大人们一起,有时候也会三三两两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一起,买的东西大多不多,大件的东西,家人们也不会让小孩来买,小孩来赶集,除了跟着搬个东西,大多还是要凑个热闹或者是,跟着能买一点零食吃的。

现在,在集市上,我还能看到小时候熟悉的那家医院,只不过,搬进了当年的乡政府院子里。

以前,这个地方叫集,也是龙王庙乡,后来,就成了一个村子了,现在叫龙王庙村。

那时候,我生病发热,母亲除了会带我去官沟集卫生院以外,还会来这里,来龙王庙卫生院。

记得,那时候这个地方比较有名的卫生院是一个私人诊所,诊所老板姓余,乡村的老百姓有了什么病,都来找他看,有时候,大医院治不好的病,他也能治好,就是给你用了大剂量的药,比如,感冒发热直接吊水输液用青霉素,那时候,我身体不好,什么大庆霉素还有什么柴胡、地塞米松、安乃近之类的药物,我基本上耳熟能详,因为我在这里用的多啊。

为此,我还在同龄的小朋友们中间炫耀,感觉自己懂得多。

其实,药用多了也有不好的时候。

我家邻居家的一个女孩,叫“小转”,跟我差不多大,她小时候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发热,后来,邻居家的婶婶和犁叔就带着小转来这里看病,好像是药物用多了,一直到现在,看人都是昂着头,那个头怎么也转不回去了。

幸好,后来找了邻村的一位小伙子嫁了出去,还有了儿子。

在那个种地为主的年月里,这位余医生还有一件事比较出名,就是抢救那些吵了架还有想不开的喝了农药的周边村子里的人们。

这喝农药大多是一时想不开,那么被送去后,我听说首先就是洗胃然后灌水之类,可能比较痛苦了。

我没有见过医生怎么给人洗胃的,我见过农村里,那牛兽医怎么给牛洗胃的,就是在牛嘴里插上一个皮条管子,往里面注水,牛看起来真痛苦,我想人也好不了哪里去。

小时候,村子里一位大我许多岁的年轻的姐姐,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辈分,也不知道是否喊她姐姐,但是那时候我觉得她是我们村子里最漂亮的女孩子,个子高皮肤白,而且见我的时候还会逗我笑,和我说话,其他那些长得丑的村子里的女人们,都不看我这个小孩,所以,我对她比较有好感。

有一年夏天的傍晚,听说,她死了。

我一时间很伤心,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

原来,是喝了农药,送到集市上的卫生院洗胃抢救,直至后来又送到镇子上,也没有抢救过来,就这样死了,还没有出嫁结婚,听说送她出殡的时候,就埋在村头的田地边,因为没有家室按照规矩不能埋在地中间。

她出殡的那一天,听说她谈的对象趴在她的棺材前,哭晕了好几次,原来,她谈了其他村子里的一个小伙子,看中了小伙子的人品,家里人要的彩礼,对方拿不出,她一时想不开,就喝农药自杀了。

没过几年,她的母亲在龙王庙集北边的那条地下道口的路边等车的时候,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大货车刮了身子,出了车祸也走了。

小时候,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对于生活的两难选择迫不得已的那种无奈。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外面的温度很高,大约有三四十度吧。

我的外婆干瘦的身体,拖着一条被摔断的腿,医生简单的用一个软体工具帮外婆固定了摔断的腿,就这样让她躺着,就躺在照片上这一排瓦房的中间的一个病房里。

母亲每天都来给外婆做饭,送饭,我周末的时候回来医院看外婆,给她钱她不要,我把钱给了我大舅,给她买了两箱奶,让大舅拿给她喝,她的精神很好,还劝我早点回家。

她的病房里,就那一张床,医生自己的办公室里装着空调,呼呼的吹着凉风,乡村夏天的病房里,没有空调也没有电风扇,一台破旧的台式电风扇,是大舅从家里拿的。

我切了西瓜给外婆吃,她吃了两口。

我的心有一种酸楚的疼。

冬天的时候,她就被查出了肺癌晚期,在市里的医院住院,后来回家了,这夏天没到,又摔断了腿,医生说,可能时日不多了。

她的身体日渐的干瘪,最受就受的皮包骨头。

那一天,我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和她说着开心的事情,离开这一排瓦房的时候,我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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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现在还有一个火车上的工务段的工人们住在这里。

因为这,可能让这个集市觉得比其他地方,更洋气一些。

外公12岁那年,被日本人拉到这里干苦力,主要是帮着搬运铁路上的枕木,还要经常挨打。后来,新四军宿东独立团和八路军苏鲁豫支队在这里战斗过。

我父亲的外公,就牺牲在1942年的宿南战役中,他生前是八路军苏鲁豫支队的一名战士,我爷爷的二弟也就是我的二爷爷,当年翻过一望无际的高粱地,去西山找到了游击队,参加了新四军在这里的游击队。

解放后,母亲和大舅坐上了这里的火车驶往徐州,母亲说,那时候没钱买票,就带着我大舅遇到查票的,从火车这头跑到火车那头,再从那头,跑到火车这头。

母亲带着大舅,其实,只是为了去百里外的地方,看一看生病住院的她的爷爷。

大哥,那年8岁的时候,一个人从马鞍山坐着火车从这里下车,带着父亲捎给家里的土特产,大哥小时候得了小儿麻痹症,还要拄着双拐,就这样走一步挪一步,手里提着东西,下了龙王庙的火车站,挪了半天,才挪到老家的村子里。

后来,我长大了,不到10岁那年,我小姑家的表姐来我们家,母亲带着我表姐还有我来龙王庙集市上赶集,原来,母亲还是为了满足表姐的一个心愿,表姐小时候出生在离我们家有点距离的高口镇,离高口还有一点距离叫高窝子的一个地方,她从小没有见过火车,母亲要带表姐看一看火车,那天,表姐就站在集市旁边的这条路上,兴奋的数着火车的车厢。

我给表姐说,那黑色的是货车,绿色的才是客车。

听到火车嗡嗡响的时候,就是我又要跟着父母亲去宿县看病的时候。

小时候外出坐火车看病的经历,让我增长了很多的见识,我也觉得去的地方多了,比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子,似乎骄傲了一点。

我那时候觉得自己可厉害了,我知道宿县有东关和西关,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就不知道。我知道到了龙王庙,我要和父母亲坐上那蹦蹦响的三轮车,村子里的小孩也没有坐过。

有一年冬天,上着大雾。

天还未亮,父亲就骑着大杠自行车带着母亲和我,我们一起从村子里向北往龙王庙火车站骑来,冬天的寒风刺骨的冷,父亲个头不高,自行车却骑得那么稳当。

我坐在前面的自行车大杠上,两手趴在自行车的车把上,向后可以靠着父亲的暖暖的大衣包裹着的胸膛,真暖和。

到了车站以后,我还在那车站的护栏里的一个小铁桶里,找到了一个白色的玻璃球。

我就扣着拿在手里,一直给了我很长时间。

回家的时候,我把它连同我其他好玩的东西,一起放在我的一个纸箱子里,放在我家的那张大木床的下面。

多年以后,当我再走进这里的时候,父亲的那辆大杠自行车早已经不在了。

父亲74岁了,走路有点蹒跚。那年,他为了供我读书,去上海打工,一天傍晚,外面下着下雨,他骑车的时候,被后面的一辆汽车碰倒,摔了脚踝,后来,就走路蹒跚了。

我想,他再也不可能骑自行车带我了,也带不动70岁的母亲了。

小时候,我还没有来得及看的这火车站的站房和瓦屋,今天,我终于再一次的站在了这里,四处找不到一个人,我觉得这深秋,真的有点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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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房的一侧,有一小块篮球场,这里,可能就是在站房里工作的铁路上的职工,与当地村子里的村民,最大的区别了。

乡村里,一朵挂在枝头的小黄花,装点了所有的童年的记忆,还有乡村人,这一年又一年,伴随着火车呼呼声的生活。

在火车站站房通往集市的这一条小路上,一户人家还没有改变,往日的模样。

这户姓赵的人家,当年在这里开了个旅社。

那一年,我和母亲从车站里下了火车出来,在这家旅社里,吃了一碗辣汤还有一根油条。

我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住在这旅社里,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原来还有上下两层的床,我就问我母亲,为什么他们家这么多床?

我不知道我母亲怎么回答的我,我已经忘记了。

那时候,我觉得他家怪好的,你看,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一点不孤单,有很多人可以看可以玩啊,还有,饿了,他家有辣汤还有油条吃,我在家里,是吃不到这些的。

母亲后来从集市上,还给我买了几个韭菜包子装着。

旅社窗户的窗花,是剪贴了的黄色的红双喜。贴的时候,应该是红色的,可能经过很长时间的日照雨淋,就成了现在的颜色了。

窗户,还是当年的那扇窗户,青砖瓦盖的旅社,曾经有多少旅客在这里,送走了自己的梦想,又迎来了自己的亲人。我想,方主人贴上红双喜的时候,一定是家里的孩子办了喜事。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个曾经的旅社,就是龙王庙街29号。

其实,我刚刚路过的时候,是不知道的,我就问了附近一位正在忙的大娘,我说,我记得小时候这边有一家旅社,现在还在吗?

她就给我指了指这个龙王庙街29号,给我说,就是这一家,姓赵。

现在,人家都搬走了,好久不回来了,去了上海去了。

本来,这小小的龙王庙火车站,其实,当年就是津浦线上的一个小站,有了百年的历史了,现在,又是京沪线上的,所以,从这里到上海,只需要跟着火车的呼呼声,一路向东就可以了。

和赵家人一样,集市上不少人,都沿着这条铁轨伸出的方向,拖着行李,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却插上了翅膀,去了远方觅食。

在每一年的中秋或者春节的时候,再集体回到这四方平原一方家的地方,点上一串炮竹,贴上红红的春联,给你一个喜庆的乡村团圆节。

当年繁盛一时的旅社还有旅社旁边的小屋,如今,都显得破败不堪,对面,是火车站新修的货运站房。

乡村的蓝天白云下,一栋白色的建筑被一层橘色的屋顶衬托着,有了希望的色彩。

我还想,等哪一天有空,带着我的母亲来这里,牵她的手,我们再一起走一走这旅社门前的这条小路吧。

虽然,当年旅社里的辣汤和油条是吃不到了,可能,小时候牵着的母亲温润的手,现在也变得皱纹满满干瘦了。

小时候,母亲说我牵着她手的时候,我的小手总是不老实,喜欢在她的手心里扣来扣去,可能,是那时候我想要一种被包围的安全感,怕母亲的手,抓不牢我。

这个集市上的站,现在有了一个名字叫芦岭站,其实,小时候就是叫龙王庙火车站的。

芦岭是一个镇,离这个集市还有一段距离,在集市铁路以北10里路远的地方,是一座煤矿的小镇。

二舅年轻的时候,很早就下学了,二舅身体好,他去了这个芦岭煤矿当了下矿的工人,下到矿井里去挖煤,挣得是辛苦钱,挣钱要养家,又要给我小舅上学,后来他结婚了,更有了压力,但是,每个月还是会不断的供应我小舅读书上学。

那时候,家里把走出农村的希望,都放在我小舅的身上,小舅11岁的时候,就去了我姨家,周末的时候才回来,姨家也在农村,只不过,离上学的镇子上的中学近一点。

外公外婆家距离这个龙王庙集市不远,就在集市的西边的村子里。

小舅后来,终于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考上了淮南师范学院,后来毕业当上了一名中学老师。

那时候是包分配工作的,被分配到一所乡村中学教书,在外公外婆老家的村子里,小舅也成了村子里很多农家孩子,向往读书改变命运,走出农村的榜样。

不知道二舅什么时候开始,不去下井干活了,小时候,我在老家的电视里,一天在新闻联播里,看到了一则新闻报道,说的是路岭煤矿出现瓦斯爆炸,然后八十多人被困井下,正在组织实施救援之类。

我一看那地图还有那地方,小时候刚上四五年级,觉得这地方不就是我们龙王庙北面的芦岭煤矿嘛,真熟悉,可我又很担心,幸好那时候,二舅是不在那里上班了。

我那时候就在心里祈祷,让我二舅好好地在老家种他那几亩地吧。

在集市上,遇到一位干农活的大妈。

我简单的说明了来意,大妈说,那你是好多年没回来了,现在,这集市上没啥人了,年轻的都出去了,逢集也没啥人。

要是过年过节,可能还会有几个人。

她说我描述的以前逢集的景象,那可是很多年以前了,反正现在是没有了。

以前来赶集的时候,这路还是土路呢,现在,修了水泥路。村子里都铺上了水泥路,就是田地边的水泥路上,村与村之间,都还有太阳能节能路灯。

我问这位大妈,这个院子以前是干啥的?

她说,在她嫁到这村子之前,这座院子就有了,五六十年代的时候,是村子里的小学校,后来,卖给了一户人家,早已经废弃不用了。

怪不得呢,其实,我小时候每一次路过这个院子门前,这铁门都是被锁着的,直到今天还是这样。

那时候,我就有一个疑问,这个院子是干啥的?

直到今天,才解决了这个疑惑。

童年里的很多东西,记忆有时候很清晰有时候也很模糊。

我们一直在探寻的,无非就是,满足一些好奇心的生活,这个好奇心有时候可能会伴随我们一辈子。

路过大娘家门口的时候,她盛情的邀我去她家喝一杯茶,也是客气。

我说谢谢,我就这样走走看看就好。

这一抹土黄色的老房子,还有这门前一地的金黄色的玉米里,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整个10月的皖北农村,一下子色彩明丽起来。

蓝天白云划过村子的楼房屋顶,有一种天蓝蓝白云飘的美感。

住在乡村的房子里,夜晚,一定会睡一个好梦的,这样的宁静的秋天,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的到的。

集市上,一墙之隔的屋后,一棵宽大的树,挡住了一户人家的窗棂,当年栽下这棵树的人家,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继续耕种着老家的土地。

剥了叶子的苇杆,一排排,插满了家门前的菜园子,围挡的是一地的绿叶青菜,也是一家人一日三餐的烟火生机,围挡外,是公鸡打鸣母鸡摇摆的宁静日子。

以前,母亲也会在家门前,这样的插园子,现在,看到这一家人的园子插的这么的排整,我想一定是一位过日子很贤惠的人了。

篱笆墙的影子,有多长,幸福的生活就会有多远。

在集市的北口,还有一处院子,曾经装满了这附近十里八乡的记忆,就是这集市上当年的粮站了。如今,剩下的老房子还在,当年交公粮的盛景却没有了。

以前,外公外婆还有我大舅大舅,每年收了庄稼,都是要推着板车,来这里交公粮的。

有一次,母亲还回了娘家,帮助家里人交公粮。

如今,这粮站的房屋还在,只是,外公外婆已经离开了人世。当年,他们一把汗一把汗的累出来的粮食,装填在口袋里,运来粮站,也是没有后悔过,那个年月里,支持国家建设也就是在改变我们贫穷落后的乡村。

早已老去的粮站和远处,一排鲜亮的车务段上的新房屋相比,相差的不仅仅是一个时代的底色。我觉得,就让这老粮站在这里保留着最好了,是最好的记忆。

每天,这个门前都会经过很多人,每天,经过的很多人,也都在这里续写着新的乡村故事。

粮站外面的围墙上,已经长满了一墙绿草,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也没有谁来清扫打理。

不像是地里的庄稼,要用锄头锄草。

不过,这一墙的绿草也好吧,外人也看不出它的曾经和历史故事来,就这样安静的,在里面度过以后的日月星辰,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毕竟,那些年充填这座院子的那些人都老了,走了,而院子还在,留下的是一座时空里的记忆的奋斗之村的故事。

现在,集市越来越安静了,一只鸡走过上锁的乡村的门,划过时空里的落地鸡毛,并没有多少重量。

抬头望去,集市的乡村的天空,还是童年里记忆的村。

我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再回去,我终究,会把这故土里的记忆,深深的藏在我心里,最暖的那块童年的记忆里。

离开了故土,离开了童年生活的村子,就有了一种风筝离线的感觉。

毕竟,乡村集市的生活记忆,会伴随在故土生活中,最重要的地方。

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童年里关于集市或者某个商店某个农贸市场亦或是某个儿童玩具店,最真切的记忆,只不过,那时候这个乡村集市里,有的还是鸡鸭鹅叫声,以及,老少爷们父老乡亲的生活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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