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乡人称黄鳝是长鱼,发wǎnɡ xuán音。东乡有一道名吃“长鱼汤”的主角便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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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尖上的美味:长鱼汤

现在的技术发达了,长鱼汤的主要食材:黄鳝,现在靠先进的养殖技术都可以达到量产,但是味道却不如野生的那么鲜美。

在以前的东乡,野生黄鳝很多,当时还有专门的捕黄鳝的人和工具。

东乡人捉黄鳝的手法有很多。但有一种最特别,俗称“放闷子”。

东乡的“闷子”用竹篾制作的。圆筒状,40-50CM长,有成年男子膀之粗。一头稍粗,底部,钝圆。外口大,光滑。内口则是多余的竹篾尾片收口。倘若仔细看,尖尖细细的篾片如利剑般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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闷子里放诱饵,有肉,也有蚯蚓。黄鳝因贪吃会由此游入,堕入陷阱。倘若挣扎,顺溜的篾片便成了尖锐的倒刺,有瓮中捉鳖之妙。另一头稍细,是头部,敞口,用木塞堵住。早上收时,打开此口,黄鳝便滑溜而出。

晚春时节,在乡人育稻苗的地块上,就有心急的人外出放闷子。天气尚冷,常常收获不多。放闷人很是寥落。

初夏,水稻已经长得结实。月上西头,乡民们在纳凉。放闷子人用扁担挑着成捆的闷子,巡行在水田中,放置。一般平放,为防止大黄鳝钻进以后乱动,会在尾部用泥块堆压。第二天上午收。总有些收获。夏日夜间,总见到星星点点的光在田野间移动,那是放闷人手上的电筒,或燃烧的火把,很多。电筒、火把、萤火虫发出的光,在稻田里移动着,交相辉映,有一种朦胧诗的感觉。

好像是约定俗成,放闷人有自己相对固定的地盘。老宅院外的一片领地属于我同桌女生爸爸。每次路过我家院墙外的时候,都不忘和我父母打招呼。在东乡,“书坊里老师”是很受人尊敬的。同学爸爸很黑廋,个不高,在一大堆闷子的簇拥包裹下,他显得愈发的矮小。我常常担心他挑不动长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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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闷子丢失的时候。一般都是调皮的孩子,嘴馋。但不会制作闷子。于是便悄悄地到人家放闷子的地方去偷。不敢多,一两个而已。

捞鱼摸虾是东乡孩子放暑假最热衷的事,既玩,也解馋,男孩尤甚。以前东乡夏天的河里、稻田里有很多的龙虾,一到放学或者放暑假,经常看到很多孩子拿着自制的钓竿,绳子上系着挖的蚯蚓,围在水边钓龙虾。不一会就能钓到一盆,晚上回家大人可以下酒,孩子可以打打牙祭。

野生龙虾越来越少,儿时的乐趣也再也找不到了。

后来,农药化肥在乡村田野的广泛使用,河里的龙虾也慢慢绝迹,长鱼变得稀少,放闷子的人变得稀少,当初一起钓龙虾的伙伴们也都长大。去年夏天相居的那晚,和一个放闷人相遇,很陌生。闷子好像也有原来的竹制而变成了塑料或者木头什么的,我看得恍惚。不仅如此,随着偷电鱼的猖獗,连野生的鱼也渐渐少了。

传统工具的没落及淘汰,先进设备的普及,让生产力提升了,但也对生态环境、生物种群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也因为如此,现在酒店野生的鱼类等食品价格比养殖的贵。物以稀为贵,想要吃到天然健康的东西,就要付出比以前更多的时间、更大的金钱。这也是人类伤害大自然后,对人类自己造成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