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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学界,有一句话道出了作家的心酸:很多作家生前连自己都养不活,死后却养活了很多人。稍微对中国文学有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确实如此!

不仅是在中国,世界各国都一样,伟大作品都经历过被束之高阁的历史,要么是因为作家不出名,要么是因为当时无人能看懂伟大作品,原因多种多样。

造成的唯一结果就是:作家不受人待见。作品是作家唯一引以为傲的东西,作品没有人欣赏,就代表着作家将被冷藏。

路遥是位知名作家,他的代表作品是《平凡的世界》,这部小说全文超过百万字,是一部表现中国当代城乡社会生活的长篇小说,系统性地表现了当时中国的社会风貌。

作品一经推出,便被奉为经典,并于1991年获得茅盾文学奖,更是在去年入选"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

然而,这部堪称当代最伟大小说之一的作品,却经历过一阵被冷藏的历史,原因很简单,当时的编辑周昌义不喜欢这部作品,而这个不喜欢,差点毁了路遥。

远道而来的编辑

1986年,路遥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创作,这部小说是路遥呕心泣血之作,历经十三年才得以完成。为了完成这部小说的创作,路遥付出了千辛万苦,光准备时间就花了三年。

小说的创作需要大量积累的过程,为了扩充视野、掌握资料,路遥废寝忘食地阅读,他不仅阅读了近百部长篇小说,还把前后近十年的报纸以及其他相关书籍都看了一遍。

为了收集素材,他还奔波于社会各阶层体验基层生活,为写作积累素材。为了持续写作,他忘乎自己的身体,即使生病,也坚持着创作。后来吃了百余副汤药,身体略有恢复,马上又开始写作过程。1988年5月25日,路遥终于完成了《平凡的世界》的全部创作。

小说完成创作后,路遥所在的陕西作协的领导对他的作品寄矛厚望,主动联系了当时正在西安组稿的《当代》杂志社的编辑周昌义,将路遥的这部作品推荐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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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作协选择周昌义的目的也很明确,因为路遥曾经说过,同样是从底层慢慢走上来的周昌义应该能读懂这部体现底层生活的小说。

接到路遥手稿的周昌义非常兴奋,因为当时的路遥已经算是文学界小有名气的作家,编辑自然非常喜欢名家作品。

毕竟,这类作品自带光环,拥有广大的读者群体,对于路遥这种已经有了名气的作家作品,编辑自然是求之不得,周昌义也不例外,如果路遥的作品能在《当代》杂志上首发,对于杂志社的好处,自然也不不言而喻。

但路遥也透过陕西作协领导向周昌度提出了三个要求:一是全文一期发完;二是要头版头条;三是要大号字体。

如果真是伟大作品,这三点要求毫不过分,兴奋的周昌义欣然应允,接过那箱沉甸甸的书稿,迫不及待地回到旅馆,开始阅读。

那个时候,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一百多万字全部在稿纸上手写完成,对于作家是一大挑战,对于编辑来说,又何尝不是!周昌义一个人猫在旅馆里看起了书稿。

但平凡的世界的书写手法太过于平淡,毕竟这是一部表现底层生活的传统现实主义小说,当时的文学界,流行的是从国外传进来的现代主义,传统的现实主义没有多大市场。

"老套的恋土派"?

不仅没有市场,读下去都觉得费劲!周昌义阅读《平凡的世界》的时候,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据周昌义回忆,他对《平凡的世界》的评价并不好,因为这部小说的描写过于平淡,让人没有继续阅读的兴趣。

事实也是如此,《平凡的世界》推出后,反响平平,评论界对这部作品的评价就是"过时了",属于"老套的恋土派"。

尝试发现《平凡的世界》的文学价值的周昌义最终以失败而告终,作为一名负责的编辑,周昌义只好选择对《平凡的世界》作退稿处理

在当时,周昌义的做法无可厚非,编辑要为自己负责的杂志负责,周昌义如此处理,只能说明周昌义非常实诚,就算对方是小有名气作家,也绝不昧着自己的良心做事。

退稿时,陕西作协的领导要求周昌义保守路遥惨遭退稿的事实,这当时是出于好意,毕竟这是路遥数十年的心血。

回到杂志社,周昌义因为退还路遥的稿子而受到了领导的严肃批评,领导觉得,就算路遥的稿子不适合,周昌义也应该把稿子带回社里,让领导看了之后再定夺。

但周昌义还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他认为,经典的作品首先要满足一点,那就是要让读者有兴趣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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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阅读就像吃饱一样,是一个享受过程,如果不是,则说明它不是一桌好菜饭。周昌义始终没有去阅读《平凡的世界》,也没有阅读后来的另一部经典作品《白鹿原》。

虽然周昌义觉得《平凡的世界》难以阅读下去,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平凡的世界》是一部好作品的事实。

褪去浮躁后的细嚼慢咽

之后,《平凡的世界》开始风行大江南北,先是被中央广播电台做成广播剧,后来又获得了茅盾文学奖。时至今日,《平凡的世界》越来越受到大众的追捧,一直处于畅销书排行榜的前面几位。

经历时间洗礼的周昌义也逐渐认识到了《平凡的世界》的伟大之处,这里的周昌义,已经是一位老人,褪去浮躁,开始了细嚼慢咽,他慢慢发现了这部作品的伟大之处。

对此,他丝毫不掩饰,多次夸奖路遥的这部小说,甚至深刻反思了自己当年退掉路遥小说的行为。

路遥《平凡的世界》的一波三折命运,揭露出一个事实,经典的作品最终将成为经典,它自身所携带的价值会让其发出耀眼光芒。对于路遥,也算是一大喜事,他的辛苦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文/朱竟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