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枪的问世

在罗马帝国崩溃之后,欧洲大陆进入了骑兵制胜的时代。骑兵骑枪对冲的场景,已经深深刻入了人们的脑海中。

然而,君士坦丁堡陷落不久后,欧洲出现了一种新式骑兵。著名军事家弗朗索瓦在书中写道:

一些杂货店主发明了这些武器,他们想让国家变成荒原。为墓地追加死尸。

而这种新式骑兵手中的武器,不是刀剑与长矛,而是一一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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簧轮手枪

簧轮手枪是世界上第一种能被称作为手枪的武器,有人认为是达芬奇发明了这种武器,也有人认为是德国人。这种武器本质上是火绳枪的袖珍款。与火绳枪最大的不同点在于这种手枪不再有火绳外露,而是由内部的精巧机关摩擦燧石进行射击。摩擦燧石会产生大量火花,进而引发枪械火药室中的火药,将弹丸打出,完成射击。

事实上,在这款武器出现之前,就有一些富有冒险精神的骑士们尝试在马上使用火绳枪,然而其效果并不理想。在马上双手端持火枪,不握缰绳,有落马的风险。火绳枪的重量也使骑士们难以在马上瞄准,在进入近身战时,还没来得及端枪瞄准,就被迎面而来挥舞马刀和骑枪的骑兵斩落马下。笨重的火绳枪,显然不适合骑兵。他们作战的效率,甚至不如之前的弓骑兵祖先。

不过簧轮手枪的到来,给了爱好火枪的骑士们新的转机。手枪身型短小紧凑,可以携带多支。靴子里插一把,套筒里插一把,胸前挂一把,手里拿一把……更别说骑士还拥有侍从。就算打光了子弹,也能拔出马刀,展开近战。配上新发明的板甲,很适合进行抵近射击。

诚然,手枪的缺点也不少。精巧的内部结构,使这款武器比较娇贵,碰到碰撞或者扬尘容易产生故障。因此需要时常打理。不过对于有许多侍从的骑士瑞而言,这不成问题。

但是,这种武器最开始并没有得到军方高层重视,也让城市治安机关感到害怕。城市治安机关非常害怕这种方便隐藏,射击的武器。在唐朝的法律中,禁止私人持弩。其原因就是因为唐国官府非常害怕以武犯禁的侠客会使用弩,这种武器不需要张弓搭箭,只需事先挂好弦,用的时候扣动扳机。而手枪也是同理。这种武器既不需要点燃火绳,又方便携带,自然成了各国治安官的关照对象。

1518年,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马克西米安发布禁令禁止使用手枪。不过后来,纽伦堡城市议会向皇帝抗议,因为纽伦堡已经成为了手枪制造中心。

马克西米安的继任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对于手枪甚是喜爱,自己都有好几把。慢慢,对手枪的歧视消失了。唯一保有禁令的,是南欧的威尼斯人。

后来,法军在与德意志地区骑兵的战斗中见识到了这种武器的威力。簧轮手枪骑兵也威名大振。他们身被黑甲,自谓黑衫骑兵,而法国人则叫他们黑衫恶魔。

半回旋战术

事实上,在那个没有膛线的年代,枪械,火炮射击的精准度非常成问题。这也是后来欧洲为什么搞线列步兵战术原因,这种看似愚蠢的排队枪毙打法,背后实际上是因为枪械的落后。几乎只有抵近射击才可以发挥手枪威力。为了弥补精准度上的缺陷,人们发明了半回旋战术。让手枪骑兵们排成好几排,轮流向敌人倾斜弹丸直到敌人的阵列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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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就是火枪骑兵用半回旋战术对抗步兵方阵的办法。这种办法也有一种缺陷,就是对于士兵的勇气很具考验。许多士兵并不贴近敌人的方阵,害怕被长矛刺穿,向天空空放几枪就往后逃跑。而且还有人认为,向后退到阵后和撤退的动作极为相似,万一有敌人利用这一点,造成手枪骑兵军心大乱,失败在所难免。

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手枪骑兵真正发挥威力的地方,事实上是在乱战之中。乱战之中人与人的距离贴近,在这种环境中,可以说簧轮手枪骑兵的威力能发挥到极致。骑兵们先拔出手枪进行一波抵近射击,再拔出马刀进行近战。在看好这种战术的人们看来,不使用手枪的一方,在正式接战前会被使用手枪的那一方击中,半数落马。

如何应对手枪骑兵

弗朗索瓦认为手枪骑兵需要的秩序和纪律超过了之前手持骑枪的旧式贵族骑士的水平,他认为手枪是极为恐怖又危险的武器。

吉斯公爵亨利在1588年写道,要对付手枪骑兵,必须依靠组织严密的重型火枪手。重型火枪手,无论是在射程还是威力上都更胜簧轮手枪一筹。对付簧轮手枪骑兵,最好的办法并不是使用骑兵进行对冲,而是使用步行火枪手。就像古时的步行弓弩手对付骑马弓箭手一样。

米尔贝格战役:簧轮手枪初见

1546年七月,萨克森选帝侯约翰菲特烈与神圣罗马皇帝查理五世之间产生了冲突。战事一开始,菲特烈对同族兄弟莫里斯发起了进攻,将他赶出了图林根。查理亲自率领三万人的部队,去与菲特烈决战,仅有对方部队一半军力的选帝侯在米尔贝格通过易北河撤退。他在易北河沿岸烧杀劫掠了一番,架起了桥梁通过了易北河,并且烧毁了桥梁,防止查里五世进行追赶。

然而,一名田地遭选帝侯毁掉的本地农民亲自为查理指出了一处浅滩,让皇帝减掉了修建浮桥的功夫。1547年4月24日的清晨,皇帝的军队开始渡河。

留守在此处的施马尔卡尔登联盟的军队,希望凭借宽阔的易北河天险阻挡敌人,不料这个计划破产了。皇帝的军队采用了新式武器:重型火绳枪(musket)。这种武器需要用支架射击,比老式的火绳枪射程远得多。皇帝军队的子弹一颗一颗的飞向对岸的敌人,压制住了他们。趁这个时候,皇帝军队中的西班牙步兵先涉水渡河,随后是查理五世亲率的手枪骑兵。这些先头部队迅速控制了河岸,快速搭建起浮桥,为大部队提供道路。

选帝侯对此毫无防备,他的营地距离河流有三英里,遇到这个灾难时,他正在吃着早饭,他甚至没有做好还击的准备。他命令部队火速去往维滕贝尔格。然而刚刚拔营不久,他的部队后方就受到了敌人手枪骑兵的追击。选帝侯军中的旧式骑兵完全抵不住手枪疾病的攻势,被皇帝军队一一打散。与此同时,剩余的皇帝军队从前方包抄过来。

选帝侯举起长剑誓死奋战,结果被皇帝军队俘虏,选帝侯被终身囚禁,他的所有头衔和财产都转移给了迈森边境伯爵莫里斯。

这场战斗中,皇帝的军队以重型火绳枪手和手枪骑兵的联合进攻,瓦解了敌人的军队。然而后来还产生了一件很怪异的事情。新任萨克森选帝后莫里斯竟然重新与法国结盟对抗皇帝,结果在1553年的锡沃斯豪森之战中,他亦被手枪击中,不治身亡。

伊夫里战役:手枪骑兵的巅峰一战

这是法国宗教战争中的一场重要战役,参战的两方分别是天主教军队和胡格诺派军队。

在战斗的开始,胡格诺派军队的主将亨利就派出自己的手枪骑兵队,使用半回旋战术攻击敌人的右翼方阵。然而他的手枪骑兵队回旋太早了,撞上了己方正在冲锋的重装骑兵队。号里的军队里面手枪骑兵这种新式骑兵和手持骑枪的旧式骑兵,两者皆有。

重装骑兵队被手枪骑兵们撞了个措手不及,只好暂停自己的冲锋为手枪骑兵让开道路。没了冲击力,这些旧式骑兵的威力就减了大半。

与此同时,天主教军队的步行火枪手进行了数轮齐射,密集的枪弹把本来就缭乱的骑兵队形打散。更加可怕的是,亨利的军旗手也在这次齐射中被枪弹打破了板甲,坠马身亡。胡格诺军看不到主将的旗帜了,好在亨利战前选择的盔甲是一个顶上装饰有白羽的盔甲。凭着白羽在空中招摇,士兵仍看得见亨利还活着的证据,始终勉强维持队型。

亨利仍然勉强维持着队形,他率领着自己的手枪骑兵,与对方的手枪骑兵面对面冲去。双方骑兵极速前进,拔出手枪进行了数次射击,战场上枪声不绝于耳,硝烟弥漫。在子弹全部都打光之后,他们拔出腰间的马刀和长剑,厮杀在了一起。亨利终于冲破了敌军的队伍。与此同时,亨利的右翼手枪骑兵正在朔姆贝格的率领下对抗天主教军队的骑马火绳枪手,并把他们打退。亨利在伊夫里之战中,凭借自己的优秀手枪骑兵并反败为胜,并在胜利之后兵围巴黎城,又因为连年征战,军队战斗力不足而散去。

邪恶的未来

弗朗索瓦在自己漫长的军事生涯中尖锐的批评了那些相信骑士故事的年轻人。尽管他认为手枪是一种邪恶的武器,但同时他也在自己的《论政治与军事》中写道:“由于人们的邪恶,它们已经不可或缺"。证明这位优秀的军人对于新时代的武器有着明确的认知。

那些相信骑士故事的年轻人认为,战争的胜利是依靠由魔法师和仙人祝福过的神奇武器装备,但是事实上,邪恶的火器,才代表着战争的未来。

古人留下了可敬的美德,这些处理内政时效果极佳,但是在军事上,这些东西并不实用,每一个世纪的士兵都有一些新奇的招数,每场战斗都有新的发现,每一个学派都有自己的手段。
-拿骚的莫里斯 1622年

战争会不断变革,这在今后的日子里还会继续。历史的车轮并不为守旧者而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