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时拾史事独家原创稿件,未经授权严禁转载/作者桃之夭夭

前478年三月,越王勾践率军讨伐吴国,吴王夫差在笠泽(淞江)组织抵御,双方隔河摆开阵列。勾践设置左右两支部队,在夜间发起攻击,忽左忽右,击鼓而进,吴军则分兵抵御。此时勾践率领三军偷偷渡河,对吴国众军发起猛攻,吴军没有防备,当下大乱,于是战败。

前476年春,越国入侵楚国,以此误导吴国,以为越国暂时不以吴国为主要进攻对象。到了夏季,楚国的公子庆、公孙宽率部队追击越军,进入到越国境内的冥地。越国本意在吴,早就有所准备,撤退速度很快,楚国部队追不上,就后撤回国了。

前475年,吴国的公子庆忌屡谏夫差,说:“再不改变政令,吴国必亡。”夫差不听。庆忌因此离开国都,避居于艾地,然后从那里去了楚国。当年冬天,他在楚国听到越国将要进攻吴国的消息,就请求回去与越国讲和,获得楚国同意后他回到了吴国。公子庆忌想除掉一些不忠的人以取悦于越国,但他自己反而被吴人杀害。这年十一月,越国围困吴国,这一围便是整整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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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473年冬十一月,越灭吴。越国围困吴国的两年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及具体情形如何,《左传》皆未提及。

勾践打算将被俘的吴王夫差安置在甬东,夫差拒绝说:“我已经老了,哪还能够事奉君王?”夫差自缢而亡,越国人将他的尸体带了回去。

唯一可以补充的细节是:两年前越国围困吴国之后,晋国的赵孟(赵襄子、赵无恤,晋国前正卿赵简子的儿子,赵简子此时刚死不久,赵孟接任)因无力救援而为之伤感,因为七年前黄池之役,晋、吴两国曾有过盟誓,说要“好恶同之”,意思是共同友好、共同抵御敌人。赵氏家臣楚隆便主动前往战场,要将赵孟的歉意传达给夫差。楚隆要见夫差,必须穿过越国布下的包围圈,他于是先去见越王,说:“吴国屡屡进犯中原,听说君王亲自讨伐,华夏之人无不欢欣,不知君王的意志能否得到实现,请允许臣下进去看看对方的情况。”勾践便放他进去。

楚隆见到吴王夫差,对他说:“寡君(指晋君)的臣宰无恤(赵孟)派下臣隆前来谨致歉意:黄池之役,两国曾有盟誓,约定‘好恶同之’。今君王受困,无恤虽不敢辞以辛劳,但晋国却无能为力,特此报告。”夫差稽首,说:“寡人无能,不能事奉越国,让大夫担忧了,谨此拜谢!”夫差让人取来一笥珍珠,让楚隆回复赵孟,说:“勾践要让我活着不好过,我怕是不得善终了。”(“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

1、以妾为妻

前471年,鲁哀公打算将公子荆的母亲立为夫人,叫宗人(掌宗庙、祭祀之官)釁夏准备相应礼仪。釁夏答复鲁哀公说:“没有这等礼仪。”鲁哀公很生气,说:“你身为宗司,册立夫人乃是国家大礼,怎么说没有呢?”釁夏回答说:“先代的周公、武公娶于薛,孝公、惠公娶于商,自桓公以来鲁君皆娶于齐,这些礼节都是有的。如果以妾为夫人,那么便没有这类的礼仪。”鲁哀公不顾釁夏反对,坚持立公子荆的母亲为夫人,立公子荆为太子,鲁国人自此开始厌恶哀公。

自古妻是妻、妾是妾,二者分别鲜明,“以妾为妻”算是严重违规。《孟子告子下》描写前651年齐桓公主持召开的诸侯葵丘会盟时说:“葵丘之會,諸侯束牲載書而不歃血。初命曰:‘诛不孝,无易树子,无以妾为妻。’……”连诸侯之间的会盟协议都将“无以妾为妻”列入盟书条款,可见釁夏的反对以及鲁国人由此对哀公渐生厌恶不是没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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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鲁哀公访问越国,和越太子适郢建立了很好的个人关系,越太子打算把女儿嫁给他并许给他许多土地。鲁国大夫公孙有山把这消息告诉季孙(季康子)。季孙担心哀公一旦有了越国作为靠山,自己将失势遭殃,于是派人贿赂越国的大宰嚭(嚭曾是吴国大臣,吴灭,为越所用),后者从中阻挠,这事才作罢。

2、食言而肥

鲁哀公在越国待了半年,前470年六月才回国,季康子和孟武伯在鲁国南部边境的五梧迎接国君。大夫郭重是鲁哀公出行的助手,他先去见了季氏和孟氏二人,回来后对鲁哀公说:“这两人尽说国君的坏话,国君可当面追究。”

鲁哀公在五梧设宴,孟武伯祝酒,故意恶心郭重,说:“你怎么这么肥呢?”季康子见场面尴尬,赶快打圆场说:“罚酒罚酒!因为鲁国紧挨敌国,我等不能与国君随行,所以免于劳累。而重伴随国君辛劳半年,怎么不说累瘦了反而说人家肥呢?”鲁哀公没打算给二人面子,故意接着孟武伯的话说:“自食其言多了,能不肥吗?”由于季氏和孟氏长期只是表面尊君,大概多次承诺过要将权力财富交还国君掌控而从无兑现,鲁哀公是以借机指桑骂槐。

这样一来,宴饮便变作喝闷酒,君臣之间自此互生厌恶。

3、思及子贡

前468年春,越国派大夫舌庸出使鲁国。二月,鲁、越在平阳盟会,鲁国“三桓”家族的季康子、孟武子和叔孙文子三人全都到场。此时,季康子突然想起了子贡。

此时孔子已死去十一年,他的弟子子贡还在。子贡善于雄辩,办事干练,曾一度担任季氏家宰。十五年前,鲁哀公与吴王夫差会面,夫差派大宰嚭向鲁国提出双方要搞个仪式重温旧盟(所谓寻盟),鲁哀公不愿,就派子贡出面应对。子贡对大宰嚭说:“既然有了盟约,那就不可更改。如果可以更改,那天天盟誓又有什么用?您今天说‘一定要重申旧盟’,如果能够重申,那也就可以更改,有什么意义呢?”大宰嚭说不过子贡,这事就不了了之。

吴、越虽强,在中原眼中总是蛮夷。鲁国表面顺从,内心总以为耻。眼下鲁国将与越国盟誓,却没有像子贡那样的人出面应对,季康子因而感到忧虑。他说:“如果子贡在这里,我等不至于面对这样的局面!”孟武伯说:“是的呀!为什么不把他召回来呢?”季康子说:“本来是要召他回来的。”叔孙文子则说:“回去之后,还请记得这事。”

当年四月,季康子死。鲁哀公前去吊丧,刻意降低了礼节的等级,以示他对季氏的不满。至于子贡是否被召回任用,则不得而知。

4、最后一搏

鲁哀公以“三桓”势力的强大为患,想借诸侯的力量除掉他们。“三桓”则以鲁哀公的狂妄自大为患,君臣之间关系日益紧张。

季康子死去的这一年,鲁哀公有一天在陵阪游玩,与孟武伯相遇于孟氏之衢。鲁哀公有意挑衅,说:“请问我能善终吗?”孟武伯回答说:“这我可不知道。”哀公接连三问,孟武伯始终拒绝回答。

鲁哀公铁了心要除掉“三桓”,他想起越太子适郢与自己关系不错,就想去越国求助。前468年的秋天,鲁哀公去了公孙有径氏(即公孙有山氏)那里,然后从那里避居邾子国,再从邾子国去了越国。鲁国人事后因此追讨了公孙有山氏。

后来……就不知道怎样了,《左传》关于鲁国的记载,在此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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