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锅炉房老王尼伯龙根工厂2019-08-24

苏联早期的坦克设计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英国坦克设计的影响,20世纪30年代早期,英国的MK.III中型坦克、维克斯6吨轻型坦克以及A9巡洋坦克都采取了多炮塔设计,前两者的设计被苏联引进吸收之后,制造出了T-28和T-26两种坦克,而体积更大,炮塔更多的T-35重型坦克则更多地受到了A1E1“独立”式重型坦克的影响。相对单炮塔坦克或者战斗室固定的自行火炮,多炮塔坦克在突破敌人阵地时可以同时打击多个目标,但火力分散和总体布局差的缺点也非常突出,随着反坦克战术的进步,它们很快就过时了——以最为极端的T-35重型坦克而言,它又高又长,重心不平衡,转向困难,总体设计并不合理,装甲薄弱,机械性能也非常差劲,同时指挥5个炮塔和9名乘员对于车长的业务能力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在对底盘号为183-5的T-35坦克实施改进并进行测试之后,苏军已经对这款华而不实的“陆地巡洋舰”感到绝望,决定着手设计下一代的重型坦克——不幸的是,他们在这时候还是想要把多炮塔坦克这条死胡同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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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底盘号为196-94的T-35开始,基洛夫工厂着手对该型车辆实施了一些改进措施,但都是一些优化结构和提高维修便利性的小打小闹(如悬挂位置的小检修门),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该车设计上的严重缺陷。“巴巴罗萨”行动初期,196-94被德军俘获,之后被用于反坦克武器测试,最终被火焰喷射器和手榴弹彻底摧毁。

1937年,迪米特里·格里高利耶维奇·帕夫洛夫(Dmitry Grigoryevich Pavlov)出任苏军机械化总局(ABTU)局长。他曾经参加过西班牙内战,在作战期间对当时苏军坦克的实际水平有了非常清醒的认识。各类小口径火炮可以毫不费力的击穿苏军的主力型号——T-26轻型坦克的装甲,该车的装甲最厚处只有15mm,没有比一次大战时期的坦克强到哪儿去,BT、T-28和T-35也都是些弱不禁风之辈。不过放眼世界,除了法国坦克稍微厚实一点,那时候各国造出来的坦克似乎都是这么个水平。

同年,帕夫洛夫在对苏军全部型号的战车实施摸底调查之后,发布了第94号决议,要求哈尔科夫机车厂(183厂,KhPZ)着手设计T-35坦克和BT坦克的后继型号。后来由于183厂的设计能力不足,重型坦克的一部分设计工作被转交给185厂,从而让183厂全力设计新型的快速坦克,也就是后来T-34中型坦克的前身——A-20。除了这两家工厂之外,列宁格勒的基洛夫工厂(原普提洛夫工厂)也着手开始设计一款独立型号的重型坦克。

需要注意的是,实际上基洛夫厂和185厂都是坐落于列宁格勒的企业,而且都是以基洛夫的名字命名的,很多资料都因此出现了混淆。事实上,通常所说的基洛夫厂是规模更大的前者,又称100厂。还有一个区分两者的方法是两厂的设计部门,185厂的设计部门是金茨伯格(Ginzburg)的试验机械设计局(OKMO),而100厂的设计部门是科京的第2特别设计局(SKB-2)。1941年德国入侵之后,两厂的主要业务部门均迁往内地,在车里雅宾斯克合并,棘手的识别问题也就此消失了。

1939年,185厂和基洛夫厂的设计工作均告完成,185厂的作品被命名为T-100,而基洛夫厂的作品则用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Sergey Mironovich Kirov,著名的苏联政治人物,在任列宁格勒州委第一书记期间遇刺身亡)的全名缩写命名为SMK。

基洛夫(1886-1934)遇刺时年仅48岁,他的遇刺原因至今众说纷纭,对于本文而言实属“超纲”范围。在葬礼上,他的生前好友斯大林亲自为他抬棺,很多地点、建筑和武器也以他的名字命名,可谓极尽哀荣。

基洛夫厂的设计人员一开始打算为SMK直接照搬T-35坦克的外置弹簧悬挂,但发现这种悬挂系统承载能力不足,于是就转为使用之前在T-28坦克上面试验过的扭杆悬挂。SMK和T-100乍看起来非常相似,但其实区别很大,负重轮、装甲厚度、炮塔和车身的形状、以及主炮型号等都完全不同,是两个相互独立的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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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K(上图)和T-100(下图)侧面轮廓对比。

T-35坦克的弹簧悬挂已经不能满足设计要求。

一开始,SMK和T-100都设计了3个炮塔,在车体前后各布置一个副炮塔,主炮塔放在车体中部的装甲围壳上。主炮塔装备76.2mm坦克炮,主要用来发射高爆弹,副炮塔装备45mm半自动坦克炮(可以自动关闭炮闩和排壳),用于反装甲。三门炮各配备7.62mm DT-29同轴机枪一挺,主炮塔后部还安装了一挺12.7mm DShK重机枪。1938年12月9日,设计局向机械化总局提交设计方案,两个方案均获得许可,进入制作样车的下一阶段,但机械化总局提出了将后部的副炮塔去除的要求,节省下来的重量可以让给更为厚重的装甲,所以,最终制造完成的SMK和T-100样车都只有两个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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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K坦克的三炮塔方案,上图为弹簧悬挂方案,下图为扭杆悬挂方案。

最终成型的SMK重型坦克样车尺寸达到8.75 x 3.4 x 3.25 m,战斗全重约55吨,除了长度有所缩减之外,块头基本和之前的T-35差不多,不过得益于炮塔数目的减少,该车的防护水平有了质的提高,车体正面厚75mm,侧后55-60mm,炮塔正面及侧面60mm,顶部20mm,车底30mm,很难被30年代的反坦克武器击穿。

SMK的车体没有外撑结构,由轧制钢板构件和铸件通过焊接、螺接的方式组合在一起。从前到后大致可以分为前战斗室、后战斗室和动力室三部分。前战斗室容纳驾驶员、机电员、副炮塔炮手和副炮塔装填手,后战斗室容纳车长、主炮塔炮手和主炮塔装填手,乘员共计7人,比T-35的要少。

驾驶席位于车体正中,前方布置有可以向上打开的观察窗,此外还有朝向正前方和十点钟方向的潜望镜各一个。机电员席在驾驶席的右边,前方布置一挺航向机枪,3点钟方向布置有潜望镜。机电员头顶开有一个向右开启的圆形舱盖,受此影响,SMK的副炮塔向左偏置,该炮塔呈截锥形,直接坐落在车体上,主体由两部分螺接而成,炮盾向前凸出,呈弧状,安装一门45mm 20K M1934坦克炮以及一挺同轴机枪。该车的主炮塔为4块装甲构件螺接而成,外形类似于KV-1坦克炮塔,但顶部凸出,前方带有圆弧角,在构造和细节上与KV-1的炮塔并不一致。其炮盾也呈弧状,向左偏置,但炮管没有偏离车体中轴线。主炮塔上安装一门新型的76.2mm L-11坦克炮,这种火炮后来暴露了精度差、火力弱、造价高的问题,最终被F-32,F-34等更加先进和廉价的火炮替代。主炮塔后方布置一挺12.7mm DShK重机枪,后来被换成了和同轴机枪、航向机枪相同的DT机枪。两个炮塔上均布置了旋转式潜望镜、固定式潜望镜,侧面还开有观察口和轻武器射击口,在主炮塔顶部的舱门外面还装有滑轨,可以安装P-40高射机枪支架。主炮塔可以360°回旋,而副炮塔的回旋范围为270°。SMK坦克的无线电台型号为TK-71-3,在行驶和静止状态下的最大通讯距离分别为15km和30km。除此之外,车内还安装了TPU-6a车内通话系统,灯光指示系统和一台发电机。

SMK坦克的弹药基数惊人,一共可以搭载76.2mm炮弹113发,45mm炮弹300发,7.62mm机枪子弹4920(一说5733)发,DhsK重型机枪弹600发。为了保证持续作战能力,战斗室内还配备了一个乘员饮用水箱——据说这是斯大林亲自指示的。

该车车体前低后高,中部装有一巨大的装甲围壳,主炮塔坐落在上面,这种设计是为了垫高主炮塔,以让其火线在副炮塔之上,以免互相干扰——这样的设计无法对炮塔环提供有效保护,而且主炮弹药架环形布置在围壳内侧,一旦击穿就很容易造成弹药殉爆的严重后果(L-11的备弹中,高爆弹占绝大多数)。该车采用主动轮后置布局,诱导轮和张紧装置布置在前方,每侧有7对负重轮,采用钢缘内挂胶设计,这样的负重轮结构后来在KV和IS系列坦克上得以沿用。托带轮共有4对,采用外挂胶设计,履带为600mm单销宽幅锰钢履带。该车的动力装置为GAM-34-8T V12汽油发动机,即为米库林(Mikulin)设计局AM-34航空发动机的850马力陆用改型,动力室上方为发动机和传动装置留下了一个矩形检修舱盖,两个圆形检修舱盖,冷却空气进气口和排气管也布置在相近位置,冷却空气出口位于车尾靠下位置。该车的推重比(15.5hp/t)、单位对地压强(0.66kg/cm)等指标倒是都不难看,但是车身太长,重心过高,操纵品质比较恶劣,SMK结构和性能上的缺陷成为了科京等人研制KV坦克的契机。该车的变速箱共有5前进挡,1倒挡,最大时速可以达到35.5km/h。油箱容量1320升,每行驶100km需要消耗600升高标号汽油,最大行程在200-200km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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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K重型坦克的唯一一辆样车,它的两个炮塔呈截锥状,与T-35坦克的晚期生产型类似。其挡泥板下方还固定着两块起防溅作用的纺织物,车首还安装了天线基座、喇叭和一盏探照灯。

SMK重型坦克样车线图(俄国Frontline Illustration版本)。

SMK重型坦克剖面图。

1939年9月,SMK、T-100和KV的样车被运到库宾卡试验场进行测试,SMK一共行驶了1700km,它的变速器在试验过程中出现了严重问题,但即便如此,它的表现还是略好于T-100。参加测试的三款样车中,KV的表现最好,但其动力差和越壕能力不足的问题依然十分突出。

1939年11月30日,苏联和芬兰之间爆发战争,后世称为“冬战”。苏军原本计划在12月12日之前迫使芬兰屈服(从而在12月21日为斯大林寿辰献礼),但弱小的芬兰却爆发出了极其顽强的抵抗意志,依托坚固的永固和半永固工事组成的“曼纳海姆防线”抵御苏军。刚刚经过“大清洗”的苏军缺少有经验的指战员,指挥战术拙劣,很多地段久攻不下,损失非常惨重。在这样的背景下,苏军将一些新型武器投入战场,进行实战测试,以此寻求有效攻克坚固防线的方法。

“冬战”期间,双方交战的焦点集中在卡累利阿地峡。这里地形复杂,其实并不适合装甲部队展开作战,熟悉地形的芬军通过精心布防和高超的战术,让很多地方都变成了“坦克坟场"。

重型坦克第20旅就是这样的一支测试部队,SMK、T-100和KV样车装备给了该旅下辖的坦克第91营。此外,该旅还编有105辆T-28多炮塔坦克(几乎占到该车总产量的五分之一),11辆BMH-3化学坦克(双炮塔型的T-26化学坦克,基于T-26 M1931型,两个炮塔各装备一具火焰喷射器,喷射燃料罐和高压气瓶移到车尾),8辆BT-5坦克、21辆BT-7坦克,以及用于侦察的5辆BA-6装甲汽车和15辆BA-20装甲汽车,在当时是一支极为强大的攻坚生力军。在装备部队之前,工厂对SMK重型坦克进行了翻修,在翻修过程中拆除了炮塔尾部的DShK重机枪,以DT机枪代替。在SMK坦克的乘员当中,除了车长别京中尉(Petin)、副炮塔炮手(兼任副车长)莫吉廖琴科中尉(Mogilchenko)以及主炮手和机电员是军方人士之外,其他三位都是基洛夫工厂的资深技术人员,都能够熟练操作各类重型机械。他们分别是一名传动系统专家、一名驾驶员和一名机械师。

“冬战”期间,SMK坦克只在一段新闻宣传片中亮过相,除了被放弃之后芬兰拍摄的照片之外,并没有留下其他照片。从宣传片段来看,该车当时并没有涂布冬季伪装涂层,车体仍然保持着4BO橄榄绿色,部分位置粘有积雪。

1939年12月17日,上级下令让重型坦克第20旅进攻“曼纳海姆防线(详情请见本号相关文章)”苏马村(Summa)区段上面的三处大型碉堡(Sk 2,Sk 10,Sk 11,此外还有15座小型碉堡),苏马村是防线上防御最为完善的区段之一,部署有大量工事、碉堡、壕沟等,地面乱石密布,森林茂密,并不适合使用坦克部队强攻。在战斗中,T-100和SMK被用来支援步兵从乱石地进攻,而KV则被用来支援一个连的T-28坦克从森林地带进攻。T-100和SMK在战斗中的表现还算过得去,但苏军步兵遭到芬兰机枪火力的攒射,行动只能叫停,这两辆坦克被召回。

按照SMK坦克机械师库尼兹恩(A.P Kunitsyn,此人可能在战斗中兼任装填手)的报告内容,12月17日战斗经过大致如下:

“为了测试新型坦克的战斗性能,上级选择了一段最难攻打的敌军防线。该防线位于苏马湖以及苏纳索(Sunasuo)不冻沼泽之间,高地左侧有布置了37mm博福斯反坦克炮和机枪的掩体,还有两道布置了步兵护盾的战壕,一道反坦克壕、若干排铁丝网和四排花岗岩制龙牙反坦克障碍。SMK坦克的任务是和T-100、KV坦克一同攻击芬军工事,占领大型碉堡所在的高地,该碉堡很有可能是芬军的炮兵观察掩体和指挥所。西北方面军司令员铁木辛哥和列宁格勒军区司令员将到场观摩作战。

进攻时间到,一些红色信号弹升空之后,炮兵发动了火力准备,在压制敌方守军的同时,也试图在反坦克障碍物和雷区之间清扫出一条通路。火力准备完成之后,步兵先行进攻,过了没一会儿,坦克部队也收到了进攻的指令。担任战斗组指挥员的SMK坦克车长佩京中尉关上舱门,通过内部通讯设备下令“前进!”

本车驾驶员伊格纳特耶夫(Ignatiev)可以从观察缝清楚的看到外面,坦克前进着,坚实的车体碾过大树和各类障碍物。之后,坦克突破多重铁丝网,越过反坦克壕,接近石制龙牙反坦克障碍。

“冬战”时期的芬兰国力薄弱,无力在防线上建造太多的水泥障碍物,所谓的“龙牙反坦克障碍”往往只是码成几排的大块冰川漂砾,只能挡住FT-17和T-26之类体型较小的坦克,连BT和T-28等车都能轻易将其推翻。

伊格纳特耶夫操作坦克慢慢地左右移动,试图把巨大的龙牙推开。芬兰人组织反坦克炮进行射击,打在装甲板上面的炮弹发出巨响,在车里听起来十分刺耳,让人难受,不过没有一次得以击穿。敌人的火力越来越密集,但还是无法击穿我们的装甲。

在如此恶劣的地形条件下,车长和驾驶员很难维持正确的行驶方向。开炮之后排出的烟气一个劲往大家的眼睛和嗓子眼里面钻,不过大家还是强忍着不适,把坦克一路开上了高地,使用火炮和机枪对着碉堡的射击孔开火。”

库尼兹恩后来回忆道,那场战斗相当激烈,他们的坦克虽然皮糙肉厚,难以击穿,但还是被小口径反坦克炮打出了将近20处凹坑。

芬兰从瑞典采购的37 PstK/36反坦克炮,其中部分为芬兰引进生产许可证自行制造,该炮拼尽全力也只能击穿40mm的装甲板,完全无法撼动SMK之类的重装甲车辆。

12月18日,当天的气温可能低至零下40度,三辆重型坦克样车由SMK带头,继续参加作战。它们从公路上接近碉堡,和芬兰的37mm博福斯反坦克炮发生交火。SMK在又挨了十几炮之后成功接近芬军防线,用主炮向芬军开火。随后不久,主炮塔被反坦克炮命中,无法转动,主炮塔里的乘员只能暂时放弃战斗,专心排除故障。

SMK坦克继续前进,驾驶员看见了路边的一堆杂物,大家都以为那些只是芬军堆积在那里的军需物资而已,就未加思索的开了过去。岂料芬军在里面布置了反坦克地雷,剧烈的爆炸将其左侧履带炸断,底装甲炸弯,悬挂和变速器也出现损坏,全车断电。驾驶员伊格纳特耶夫被炸晕,万幸并无大碍。

剩余两辆重型坦克的乘员试图将SMK救回去,但没有成功,根据T-100重型坦克的乘员之一,基洛夫厂测试员罗斯辛(Roshchin)的回忆“我们的坦克(T-100和KV)接近受损坦克,用自己的车体为其提供掩护。T-100停在SMK的右前位置,KV在左前位置,三辆坦克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钢铁堡垒。我们就这样又在原地坚守了几个小时,其间还试图对SMK坦克进行修理,并连接断开的履带。我们当时都穿着新发的大衣、皮靴、戴着毛皮帽子和连指手套,所以在车外工作的时候并不感觉有多冷,但损坏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能力范围——除了履带之外,负重轮也被炸坏了,这辆重型坦克已经无法移动。”

乘员们还试图用T-100拖曳损坏的SMK,但它们的履带在雪地上不停打滑,只得放弃回收,在坚持作战5小时,打光了弹药之后,SMK的乘员搭载T-100返回苏军战线——好在T-100里面的空间还够用,足够塞下两车共计15人。

机械化总局局长帕夫洛夫也在场观战,在听取了SMK乘员的报告之后,他嘉奖了这些勇敢的人。12月20日,帕夫洛夫亲自下令回收SMK坦克,军方出动了坦克第20旅的7辆T-28坦克、两门45mm反坦克炮,来自摩步第167营的一个连的步兵,以及工兵第37连的工兵执行任务。这些人马遭到了芬军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的袭击,一辆T-28坦克被炮兵火力击毁在距离SMK很近的地方,步兵共有两人阵亡,两人失踪,43人受伤,回收行动没有收到任何成效。乘员在弃车时没有关闭SMK坦克的舱盖,雪花落入车内,导致车内进水,损坏程度进一步加剧。直到1940年2月末芬军放弃苏马之后,苏军才再次接近了这辆坦克。芬军在此期间只是为SMK坦克拍摄了照片,并破坏了坦克里面的操纵设备——他们也没有能够拖走这头庞然大物的牵引车辆。与之相反的是,12月20日被击毁的那辆T-28却被拆空了,可用部件被用于修理芬军缴获的同型坦克。

1939年12月时候苏马村的交战态势图,箭头所指位置就是SMK坦克和T-28坦克最终瘫痪的位置,可见SMK坦克成功突破了防线,绕过碉堡和反坦克炮位,沿着公路到达了防线后面的森林。“冬战”期间,苏军多次大举进攻苏马,并将这里的大型碉堡和反坦克炮位全部摧毁,但在芬军主动撤离之前一直未能将其完全占领。

芬军拍摄的SMK重型坦克,它前面就是那辆倒霉的T-28。

“冬战”结束后,苏军动用6辆T-28坦克将SMK重型坦克从苏马村拖到佩尔克湖(Perkjrvi)火车站,由于火车站没有大型起重机,只能将其拆散后用火车运走。一些资料显示,被拆散的SMK坦克在库宾卡一直存放到50年代初期,之后被拆了废铁。

芬兰拍摄的SMK照片后来被送到德国,忙于分辨苏军坦克具体型号的德军将其判断为“T-35C(T-35A为装备圆柱状炮塔的T-35早期生产型,而T-35B则是装备截锥形炮塔的T-35后期生产型)”。苏联军方最终选定KV作为量产车型,T-100和SMK两个方案遭到淘汰,SMK样车再也没被装起来,而T-100的另一辆样车则被改装成了SU-100Y自行火炮,后来在莫斯科战役之中派上了用场。

德军情报手册上面的“T-35C重型坦克”。

基洛夫厂的坦克设计带头人科京后来在回忆录中提到,SMK坦克的乘员对于他们的“坐骑”相当满意——“炮弹一发连着一发不停击中炮塔,但全都被弹开了……我们接近了碉堡,我们能啃动它,它可啃不动我们……”

作为T-35坦克的后继车型,装甲厚重的SMK坦克在其短暂的战斗生涯中展现出了强大的抗打击能力,战斗力无疑远优于外强中干的T-35,然而总体结构的落后和机械性能方面的缺陷却让它输掉了竞争。有人认为“KV坦克的出现宣告了苏联多炮塔坦克时代的终结”,这是不正确的,在设计KV坦克后继车型的时候,绘图板上还是涌现了不少像KV-4、KV-5这样“重峦叠嶂”的写意大作——好在这些不靠谱的方案没有一个走到样车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