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丝绸之路开始,到近现代不断的地理发现和殖民扩张,欧洲对于“东方”这个异域的文明就异常关注。在欧洲的各个文化领域内,都有着东方文明的影响。很多艺术家也开始从东方绘画中寻找灵感进行艺术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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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画家用“异者”的角度表现东方世界

在19世纪兴起了一股研究东方绘画的热潮,对于无数向往东方旅行的欧洲人来说,东方的异域之景简直是一种无处不在的诱惑。因为当时复杂的政治宗教斗争,很多艺术家选择了出门远行来逃避生活中的困苦。

虽然这些欧洲的艺术家都试图去从各种角度理解东方文明,但因为文明差异的障碍,他们不管采用多么先进的技术都无法真实地再现东方的风景。但他们又持有这种“发言权”。他们以欧洲人熟悉的绘画风格将这些东方的风景以他们的角度记录下来,他们以“异者”的表达方式展示出殖民的“文化使命”

在19世纪,这些欧洲人眼中的东方主要指北非和中东的伊斯兰国家。因为欧洲实力的迅速强大,他们渴望占领世界市场,因而首先对这些近东地区开展了殖民战争,以建立世界市场。拿破仑就曾多次进军埃及以及奥斯曼帝国,他们将近东的文化带回了欧洲。

拿破仑进军埃及的事件也被很多画家作为主题进行描绘,他们发挥了自己虚构的才能,想象拿破仑在近东威武善战的场面。

除了战争,欧洲人还通过贸易,传教士和旅行者来去往这些近东国家,将大量宗教和历史的见闻带回欧洲。在这场东方潮当中,艺术总是走在最前列。这些东方世界的风光被不断地收入欧洲画家的笔下。

东方风格甚至成为一种独特的“审美趣味”出现在欧洲人的家居设计当中,尤其是一些咖啡馆和茶室当中,都充满了东方情调。东方文明当中的神秘和幻想也被吸入到欧洲画家的思想里,他们借此来表达梦幻和朦胧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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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经济政治因素的影响,对于绘画本身来说,出于自身发展的需要也接纳了东方的绘画元素。因为在18世纪文艺复兴以后,主要是模仿古希腊罗马的绘画风格。在极盛之后失去了新意,而这种外来的异域的东方文明恰好给予了它强烈的冲击。

特别是近东的伊斯兰文明中,因为长久的封闭性,在欧洲人眼里,这些伊斯兰国家在这几个世纪几乎是尘封不变的。它代表着一个遥远的现代,这种遥远和陌生感给欧洲画家带来了强烈的视觉感受和创作灵感。

这也和西方渴望解决其自身因为工业化带来的压力有关,他们渴望在东方文明当中寻找解决自身精神危机的方法。这种对于异域的幻想可以给他们带来精神的充实。

独特的宗教文化给西方绘画带来新的活力

在欧洲人所描绘的东方题材绘画当中,都很多独特的题材值得注意,首先是动物方面的题材。虽然在原始的西方的洞窟的岩壁画当中,就有一些动物的画像。但是欧洲的传统绘画当中,很少有走兽的题材,但在他们吸收了东方元素之后,狮子和马就大量出现在这些西方绘画当中,作为神秘的东方元素而存在。

尤其是浪漫派作家德拉克洛瓦,他极其喜爱动物写生,因而他经常去往动物园去寻找灵感和精心的观察那些动物的特征。在这些观察的基础上,他创作了很多关于动物题材的作品。在他想象中让这些野兽之间的争斗,厮杀。

然后用画面去描绘这些争斗的你死我活的场面,这些动物的绘画充满血腥的兴奋的想象。他想象这些狮子和马在阿拉伯人的控制下进行争斗,将这种异域的感觉蔓延到动物身上,体现出了这些欧洲人对于异域氛围的想象。

还有法国画家霍勒斯 韦尔内,他擅长创造各种战争争斗的场面,他曾经创作了《猎狮》一画,这幅画描绘了在阿拉伯人猎狮的过程中,人和兽的激烈斗争。阿拉伯人为了夺得狮子幼崽用尽一切手段,公狮子和母狮子在受伤中激烈斗争。场面血腥而生动。

由于东方多数国家都还是宗教盛行的国度,因而在东方题材的绘画当中少不了宗教的身影。东方的宗教特征最重要的在于一种带给人一种虔诚的感受,在19世纪古典主义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些艺术家都开始思考基督教的虔诚性。试图将在文艺复兴中遗失的宗教精神寻找回来。

在19世纪有很多艺术家前往中东旅行,他们是渴望亲眼见证“圣地”,试图在这个“信仰崩塌”的时代寻找宗教真正的意义。拉斐尔就是其中的代表画家,在当时文明进步带来的道德丧失的现代世界,面对“人的异化”,他不得不试图从遥远古老的时代,用“真实性”塑造真正的宗教精神,而不是被古典主义者“异化”的宗教特征。

在欧洲人面临普遍的信仰危机的情况下,这些宗教题材带来了失落的传统。尤其是纪绕姆创作的著名作品《撒哈拉沙漠的晚祈祷》更具有虔诚的宗教特征,因为沙漠是古犹太人“走出埃及”的标志,是上帝第一次拯救这个民族的地方,也是人们和上帝立约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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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基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的本源,在这里做祈祷体现出了这些信徒信仰的坚定和虔诚,让人本能地感觉到有神的存在。

风景类的绘画也因为东方热而转变了绘画特征。这些绘画一方面是直接描述东方景色,比如耶路撒冷,君士坦丁堡等等。特别是他们笔下那些穿长袍的穆斯林,对于西方世界来说极具神秘和异域的情调。

另外这些东方色彩还体现在他们对画面颜色的运用上,因为在近东的强烈阳光照耀下,画面的色彩也变得多样化。著名的画家德拉克洛瓦在去往中东以后,详细地记录下了他所见证的神奇的色彩效果,然后利用这些来创作,他开始研究补色原理来丰富画面的颜色。

“神秘主义”和“象征主义”成为东方热新趋势

这些东方题材的绘画一开始主要集中在近东以及中东地区,也就是从北非的摩洛哥到中东的叙利亚,小亚细亚以及土耳其地区。这些宗教文化异常丰富的国度。直到19世纪中叶以后,欧洲人才将眼光放到更远的中国日本等远东地区。

尤其是日本艺术当中的浮世绘的绘画对欧洲绘画有了很大的人影响,因为这些浮世绘艺术并不讲求逼真,而是通过写意来表达出画面的美感。对于人物的面部刻画尤其潦草,但是这种大胆的线条和色块的使用给画面增添了别样的美感。

这种艺术直接改变了西方人的审美传统,这种现代主义基本结束了欧洲传统中的写实性。强调简化和象征的运用,强调将主观的思考性带入艺术当中,这种思维方式对西方现代艺术的发展具有很深的影响。

从这一意义上来说,欧洲的现代主义就是一种“形式主义”,放弃对三维世界的描绘,转向平面性的特征,追求各种技巧和形式。东方文明无疑是对欧洲艺术这一转变的重要推动力。

其中象征主义是受到东方绘画影响最深的,其中莫罗的作品就以很强的隐喻性特征著名。他有很多东方情调的作品受到广泛好评,他的绘画融合了多种风格的特征。有日本的浮世绘,波斯的细密画,还有传统的意大利古典主义绘画。

到19世纪末,东方主义带来的影响更加深远。即使他们很多人没有漂洋过海来到中东或者远东的一些国家,但是由于海上交通运输的便利,折扇,字画,瓷器等等承载着东方艺术的生活用品已经传入西方,让他们有机会去想象这个“神秘”的东方世界。

到了20世纪,这种寻求东方色彩,异域情结的绘画已经成为了欧洲的潮流。不仅仅体现在很多欧洲艺术家会前往东方寻找独特的文化和艺术气息,东方题材的绘画也成为了当时上流社会喜爱的绘画作品。

“东方热”让这些异域风格的绘画题材得到了广泛的好评,东方文明也影响到了这些欧洲人的生活,他们借用东方文明对西方传统进行“反叛”。但是这种“反叛”并不彻底,因为殖民的话语体系,东方文明在西方世界依然是一种被“贬抑”的存在。

参考文献:

《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绘画艺术》

《艺术史与艺术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