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诗人韦皋不仅文采出众,在军政方面也很有谋略。建中四年(783年),泾原兵变爆发,太尉朱泚被叛军拥立为帝。此时韦皋正代理陇州(今陕西陇县)行营留后事务,凤翔兵马使倒向朱泚,陇州城内尚有朱泚留下的500个士卒,由其旧将牛云光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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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泚率军攻来时,牛云光先是称病不出,请韦皋统兵,然后暗中谋划,打算劫持韦皋以响应朱泚。因韦皋有所防范,牛云光匆忙率部投奔朱泚,中途遇到朱泚的家僮苏玉。苏玉奉命前来招降韦皋,对牛云光说:“太尉已登宝座,准备任韦皋为御史中丞。如果他接受任命,我们就是一家人,否则就除掉他。跟我一起去见他。”

两人奔向陇州,韦皋到城外迎接,并欣然接受任命。牛云光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略带惭愧地说:“起初我摸不透您的态度,所以离去;如今您得太尉重用,我愿与您共建伟业。”韦皋说:“过去的事别再提了,你若有诚心,就让部下先解除武装再进城,好让城内军民打消疑虑。”于是,牛云光命部下交出所有武器和盔甲,徒手入城。

次日,韦皋设宴款待苏玉、牛云光等人。酒酣之际,只听他一声号令,周围埋伏的士卒冲了出来,将叛军全部消灭,还割下苏、牛二人的脑袋示众,陇州城内士气大振。

朱泚不死心,又以凤翔节度使的职位为诱饵招降韦皋,结果韦皋将使者及其三个随从斩首,只留一个活口去给朱泚报信。唐德宗十分欣慰,升任韦皋为陇州刺史、奉义军节度使。韦皋先派两个堂兄赴奉天安定军心,然后召集麾下将士歃血为盟,誓死捍卫皇帝。同时,他还派人与吐蕃讲和,解除西面的后顾之忧,并不断为奉天孤城中的将士提供衣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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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元元年(784年),唐德宗终于返回长安,对韦皋处变不惊、临难不苟的表现予以充分肯定,升任他为金吾大将军,后又让他担任剑南西川节度使这一要职。韦皋在此坐镇长达21年,颇有一番作为。

安史之乱后,唐朝西南边境不断被吐蕃和南诏蚕食,而成都与边境近在咫尺。韦皋一边瓦解吐蕃和南诏的联盟,一边对吐蕃展开军事行动,几番拔寨攻城,取得一系列的辉煌战绩,擒杀、活捉多位吐蕃高官,缴获的战利品数以百万计。

此外,唐朝和南诏也在“重修旧好”。南诏是西南少数民族之一,三国时期曾被诸葛亮征服,唐朝前期也在其境内建立州府,后来它却向吐蕃称臣。韦皋主政剑南后,多次派人向南诏王致意,南诏王终于被打动,派使者携厚礼前来,表示愿做唐朝的藩国。同时,西山羌族各部落也在韦皋的号召下归附大唐,极大地促进了经济、文化的交流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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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皋治蜀也有“软手段”,比如礼聘文士,著名诗人司空曙和成都才女薛涛都曾出入他的幕府;名动天下的乐山大佛,也是在他的慷慨资助下才得以完工;他还修复了“清溪道”,使其成为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更难能可贵的是,他每隔三年就免除一年的赋税,蜀人颇为感念,在家中悬挂他的画像祭祀。

唐代传奇《宣室志》中载,韦皋刚满月时,一位相貌古怪的胡僧对他说:“别来无恙乎?”襁褓中的他竟对胡僧咧嘴一笑。众人大惊,胡僧解释道:“他是我的老友诸葛武侯的转世之身,当年蜀人深受武侯的恩惠,将来他也会做蜀地的统帅。”韦家人大喜过望,为韦皋取字“城武”。这显然是穿凿附会之说,却反映了时人对韦皋治蜀功绩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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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陶 易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