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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命,更不认命,我就是要搏一搏,就算所有医生轮流来劝我,我还是不妥协。要么陪女儿一块长大,要么……不试一把怎么知道结局是什么呢?”停顿了一会儿,杨诗平接着道:“我给了她第一次生命,就必须给她第二次,因为我是个妈妈!”说完,杨诗平红了眼眶,泪水在眼里打转,但始终没有掉下来。

41岁的杨诗平是一名乡村代课老师,同时也是2个孩子的妈妈。2002年,23岁的她在打工过程中与丈夫李茂林相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个年轻的湖北姑娘决定远嫁山东。

李茂林家在山东济宁梁山韩岗镇陈庄村,结婚之后夫妻俩一直在村里的木材厂上班。2003年,两人的大女儿李心雨出生,朴实的夫妻俩靠自己的努力养活一家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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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雨是我们两口子的骄傲,即便小儿子今年只有5岁,我承认我心里还是偏向心雨多一些。”杨诗平笑着说。

从小到大,心雨都是学校里的尖子生,性格也很活泼开朗,很受大家的喜欢,同学们给心雨取了个响亮的外号,叫“学霸大长腿”。2019年,读高一的心雨身高到了1米72,看着女儿出落得漂亮大方,杨诗平和丈夫更是想着多挣些钱,好好培养这一双儿女。

“应该是去年11月底的时候,心雨状态开始变差,每天回家都说头疼、吃不下饭,偶尔还会低烧。”杨诗平回忆道。在村卫生室输液10天,心雨的情况仍不见好转,“我们都以为孩子是普通感冒,就没太在意。加上高中课业紧,她自己也不想耽误学习时间。”杨诗平说。

眼瞅着女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2019年12月15日,夫妻俩决定给女儿请假,带着心雨去了梁山县人民医院,化验结果刚出来,护士就慌慌张张喊夫妻俩到医生办公室。“孩子情况不对,快去上级医院检查。”县医院医生的话让杨诗平不知所措,夫妻俩带着心雨奔赴到了济宁市第一人民医院。

“心雨从小懂事,很少哭,医生让做骨穿检查,家长不能进,我们在门外等,大姑娘了,在屋里哭得像个孩子,我的心都要碎了。”杨诗平哭着说。3天后,骨穿结果显示心雨患有白血病。

夫妻俩放下了手里所有的事情,托村里的亲戚把年幼的小儿子送到了湖北的姥姥家。2019年12月19日晚上,一家三口到达北京大学人民医院。“我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能得了这病呢?”杨诗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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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性髓系白血病M5,情况不乐观。”第二天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的话仿佛“五雷轰顶”。李茂林扶着踉跄的杨诗平,一家三口在走廊里哭了好久,杨诗平很快就清醒,必须要救女儿。

“2014年时孩子爷爷被查出食道癌,我们把这些年打工攒下的家当全都拿出来,还借了10万。治了3年,老人去世了,真的很无力很无助。从那之后心雨爸爸身体也不太好,只能干些轻快工作,我就在村里的幼儿园当代课老师,一个月1500块的收入,养家,还要还债。”杨诗平长叹一口气,“爷爷走了之后,奶奶受了刺激,小脑萎缩,精神出现问题,夏天穿着棉衣到处跑,我们带孩子出来看病只能把她送到其他亲戚家。”杨诗平说。

入院后的第二天,心雨开始接受化疗。3个疗过去后,家里为数不多积蓄全部花光,第2疗时心雨发生了严重的感染,经过几天的抢救才脱离了险境。可心雨的白血病病情并没有好转,此时北京疫情开始严重,医生建议杨诗平先带孩子出院。

“孩子情况不稳定,血象一直不涨,出院会没命的。我每天都求医生,后来就让我们留下了。”杨诗平说。因为杨诗平身份证显示的地址仍是“湖北”,所以每次登记信息时都要给对方解释好久,杨诗平也很无奈。

化疗让心雨的头发很快掉光,每次妈妈拍照时她都会很抗拒。有一次竟将手机打到了地上,躲过身去哭个不停。“好孩子,妈妈也不想这样,可是医生要让你做移植,你长大了,希望你能理解妈妈,妈妈不想失去你啊!”杨诗平抱着女儿解释。

“心雨妈妈,您的心脏疾病很严重,我知道您救女心切,但是强供干细胞会对您造成很大的伤害,希望您再考虑下。”医生几乎每天都要劝杨诗平,但是心雨爸爸的配型结果并不是很好,想救女儿又必须移植,疫情之下,杨诗平说自己没有选择,哪怕真的在手术台上心衰,她也无怨无悔。

交上了东拼西凑来的35万元移植押金,2020年4月21号,心雨独自进仓,9天后回输了妈妈杨诗平的骨髓干细胞。

“在仓里,心雨的状态好多了,我一辈子都忘不掉,她跪在地上,给我磕了一个头,边哭边说‘妈妈,对不起’,你不知道当时我多想冲进去抱抱她啊!”杨诗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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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6月2日,心雨顺利出舱,一个月后出院回了医院附近的出租屋。李茂林把小儿子也从湖北接来,这可把心雨高兴坏了,可接踵而至的是肠道排异和肺部排异,心雨的状态又开始不好,每月单是门诊拿药的费用就在2万元。“到现在花了55万,全都是借的,今年特殊,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亲戚朋友也都是农村的,种地打工一年也剩不下几个,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张口了。”

9月1日,心雨再次入院,经过检查孩子感染了人类细小病毒B19,住院10天打了41支冰球,因为现在血源紧张,杨诗平夫妇和病友们献了血才让心雨的情况得到缓解。

杨诗平说,心雨在生病的过程中也没有忘了学习,每次考试都会让老师把试卷拍照发过来,状态好时就做几道题,做完就再拍照传给老师。

“心雨现在慢慢接受自己的病情了,自从出仓后,比以前更积极地配合治疗。这是她的‘求生欲’,对我们来说是陪她一起抗癌的最大的动力,同时也是一份压力。”杨诗平没有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