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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光影·电影讲堂”在杨浦区正式启动。这是一个构建在光影之上的对话交流空间,邀请一线导演、编剧、制作人和学者,围绕“海派电影”“大师系列”等主题进行演讲与对话,解读电影背后的故事与历史。

上海社会科学院研究员、上海文史馆研究馆员、中国史学会副会长熊月之作为首讲嘉宾,讲述了上海的特殊历史位置和城市精神。

“一·二八”战争发生在杨浦双阳路

中国人有四个始终铭记在心的特殊日子:“九一八”、“一·二八”、“七七”和“八一三”。“在上述四个日子中,‘一·二八’与‘八一三’(即1932年1月28日与1937年8月13日)直接与上海有关,也直接与杨浦有关。”熊月之讲述了这样一段历史。

“一·二八”事件发生在“九一八”以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了中国的东三省,这一严重侵略行动导致了世界各个帝国主义国家间的利益不平衡,更引起了中国人民的坚决反对。为了转移目标,日本侵略者设想挑起事端以转移中国人和全世界的目光。

日本侵略者选择在上海发动战争,具体挑衅位置就在杨浦区的马玉山路(今双阳路)。马玉山路上的三友实业社,是中国民族资本家所办的一个企业,与日本存在市场竞争关系,为日本人所记恨。“一·二八”战争,就从三友实业社开始。

“九一八事变后,三友社工人组成抗日救国会,组织了三友抗日义勇军,多达400余人参加。日本海军陆战队每天看到三友社毛巾厂的行动,将其视为眼中钉。”1932 年1月18日,日本人雇佣的打手化装成工人模样混入义勇军之中,造成日僧一死二伤后,嫁祸于工厂工人身上。这便是轰动一时的“日僧事件”,日军以此为借口发动了“一·二八”战争。

而1937年淞沪会战,是中国抗日战争史上二十多次会战中,发生最早、最为惨烈、最具战略意义的一次会战。日本所谓速战速决的幻想就此破灭,中国一扫以往“东亚病夫”和“一盘散沙”形象,以万众一心的抗战精神呈现在全世界面前。“在这个意义上,中国虽然在淞沪会战中失败了,但却达到了调整抗日方略、振奋民心的目的。可以看到,这两次扭转全局的战争都与上海有关,这与上海这座城市的特殊性有关。”

“只要在上海打仗,就能扭转战役”

“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史上,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的城市,在战争中要么完全保全,要么完全沦陷,如华沙、武汉、南京等城市。但上海是唯一一个没有完全保全,又没有完全沦陷的城市,可谓一个奇迹。”熊月之说,无论是1931年还是1937年,只要在上海打仗,就能够起到扭转战役的作用,这是由上海在当时中国的重要地位决定的。

熊月之指出,就历史的大与小而言,上海的面积、人口在全国的比例是“小”,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上海面积不到全国的万分之一,人口不到全国的百分之一。但是,就上海在全国经济中的比重而言,是“大”。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上海已是超过350万人口的特大城市,不光全中国最大,也是远东最大城市之一。

抗日战争前夕,除东三省外,全国工厂数的30%在上海,工业产值50%以上出自上海。全国许多达官贵人将家安在上海,将钱存在上海,将产业置在上海,上海成为全国财富汇聚之区。

上海与世界联系也很大,是当时的中外利益共同体。“既像一个多国共有的珠宝店,又像一个国际信息汇总地。”世界上的很多国家包括中国的信息情报都汇聚在此,产生了溢出效应。“上海如此弹丸之地,竟然可以联系到全中国,甚至是全世界,可见上海是不一般的城市。”

人间悲喜剧都在这里上演

“杨浦人都熟悉复兴岛的历史。”讲堂最后,熊月之提到杨浦区复兴岛的历史。复兴岛原叫做周家嘴岛,在1945年抗战胜利后才改名为复兴岛。它原本是个不成规模的小岛,因为“中外共同疏浚黄浦江”才逐渐兴起。

“《辛丑条约》的第11款提出中国与外国各出一半钱,共同疏浚黄浦江。因为如果黄浦江不畅通,上海良港位置保不住,整个上海城市就会衰落。”于是,上海从荷兰请来了世界上最顶级的工程师,买来最好的挖泥机器,把黄浦江里淤浅的泥沙挖起来,年复一年堆成了复兴岛。

上海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与中国抗日战争中的独特作用,使得上海这座城市有悲壮,也有柔情,更有崇高,万象杂陈。人间一切正剧、悲剧、喜剧、荒诞剧,都在这里上演。

于是,上海被涂上神奇、怪诞、梦幻乃至幽默的色彩,难怪斯皮尔伯格的《太阳帝国》、李安的《色戒》、周润发领衔的《上海滩》,都要以上海为背景。这便是上海之所以为上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