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扎尔出生在普里什蒂纳城郊的一座城堡中,普里什蒂纳就是现在的科索沃首府,拉扎尔在这里一统塞尔维亚王国,把疆域扩大到多瑙河区域,是塞族历史上最辉煌的年代。

1370年,奥斯曼军队抵达巴尔干半岛的加里波利,准备以此当跳板入侵北马其顿直抵塞尔维亚。然而,一个塞族青年却带着散兵游勇屡次击退土耳其人的进攻,直接把濒临解体的塞尔维亚王国再度统一,这个青年就是塞族人顶礼膜拜的“沙皇”拉扎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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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后,奥斯曼军队联合保加利亚国王再次大举进犯,1386年攻占塞尔维亚南部与科索沃,又被拉扎尔带领的2.5万士兵击退。奥斯曼苏丹(皇帝)穆拉特一世大怒之下亲率20万大军赶往支援,结果在科索沃平原被拉扎尔击杀。

《南斯拉夫人》一书是这么评价拉扎尔的:民族英雄不仅仅是擅长驰骋沙场,更重要的是对民族、对国家的责任与贡献,巴尔干半岛只有拉扎尔一人能当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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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扎尔是塞族人的民族英雄,同时也被塞族东正教视为“圣人”,不仅致力改善民生,还划出大量土地修缮教堂和修道院,在塞尔维亚的地位相当于古代中国的秦皇汉武。

如果从人类发展史来看,最早定居在科索沃的是1.3万年前的伊克里游牧民族,大约在2500年前,斯拉夫人逐渐迁居至此与牧族融合成塞族人。所以,塞族人往往将科索沃当成是民族的发源地,同时也是宗教和文化的象征。

12世纪初,拜占庭帝国曾短暂占领科索沃,带来了伊斯兰文化以及邻近的阿尔巴尼亚人,但随着塞尔维亚王国的强盛,这些阿族人逐渐被同化接受塞族语言、文化和习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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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拉扎尔虽然击杀奥斯曼苏丹稳定局面,却在不久后因叛徒出卖被俘身亡,直接导致塞尔维亚成为奥斯曼帝国的附属国。而当时的巴尔干半岛被一分为二,奥斯曼管辖的南半岛塞族人纷纷逃往北半岛的奥匈帝国辖域,使得阿尔巴尼亚人乘虚而入成为科索沃的主要民族。

为方便治理,土耳其人推行伊斯兰文化使阿族人成为“自己人”,科索沃从此成为阿族人的第二大聚居区。

500多年后的1912年,由塞尔维亚、黑山、希腊以及保加利亚组成的“半岛联盟”,在第一次巴尔干战役中打败土耳其收复科索沃,随后也效仿土耳其大量移民塞族人,阿族人与塞族人的仇恨种子就此发芽,双方均视对方为侵略者。

二战时南斯拉夫被轴心国瓜分,好不容易占据主体数量的塞族人不得不再次逃离科索沃,而阿族人却欢欣雀跃的开城迎接意大利军队,直到战后重新归属南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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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伊朗是“中东火药桶”,那科索沃应该是巴尔干半岛最大、最危险的“火药桶”,长期且复杂的历史进程,导致塞族与阿族如水火不容般的局面,双方都自认科索沃主人,矛盾在南斯拉夫解体后爆发,因为阿族人寻求在科索沃自治建国的申请被拒绝了。

此后,不仅塞尔维亚境内的阿族人全部涌入科索沃,就连阿尔巴尼亚也暗中往科索沃移民,逐渐壮大后双方爆发多次冲突,直至联合国介入才停战。而在此期间,阿族人驱离了科索沃95%的塞族人,并设立了大量隔离网隔绝双方来往。

科索沃阿族人在此后不断寻求西方声援,甚至声称准许北约军队进驻,但塞尔维亚却顶住了西方压力,以致至今都未能加入欧盟。

如今,科索沃表面看似平静,但内里却始终风起云涌,被誉为塞族人发源地、由拉扎尔一手修建而起的米特罗维察市,属于塞族的只有一半,南岸聚居着4万多阿族人,北岸则居住着1万多塞族人,双方的唯一通道是一座桥。

塞阿双方在2013年签署的《布鲁塞尔协议》中,塞族人以“尽量不干涉科索沃事务”的代价,换来了米特罗维察北岸的控制权,而阿族人也同意北岸的塞族人自治。然而,从塞尔维亚前往米特罗维察的路上,向导林雅娜却不断强调“确定要去南岸吗?”

原来,塞阿两族仍在相互排斥,不管是经商还是购物休闲,好在对外国游客(北岸不喜土耳其、阿尔巴尼亚游客)颇为友善,不开车的话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没有安全顾虑。

林雅娜带我去的第一个科索沃景点是普里什蒂纳的基督救世主大教堂,位于科索沃“国家”图书馆旁边。1999年主体建筑完工准备装修时塞阿冲突爆发,战后科索沃法院判决教堂归属塞族教会,但普里什蒂纳大学却买下周边的土地,在过去20年里不断阻挠施工,使其成为科索沃最著名的“烂尾楼”。

第二个景点是世界文化遗产之一的牧首修道院,是迄今为止保存最为完好的中世纪修道院,位列塞尔维亚四大修道院之首。然而,这座修道院却被科索沃严密管理,外国游客参观需登记护照(禁止塞族人进入),而教堂内的塞族人要外出,则必须在科索沃警察或军队的陪同下。

如此艰难仍不放弃,塞族人为什么这么执着?林雅娜说:科索沃现存的教堂和修道院不仅仅是保护建筑,还代表着塞族人的民族精神。而这,也是科索沃持续600年恩怨仍无法化解的主要原因。

普里什蒂纳市区面积只有30平方公里,离北马其顿首都仅80公里,把郊区算在内也只有20万人口。虽然小,但入目之处皆繁华,街头车流穿梭来往,步行街内孩童欢声笑语。如果我说,这些祥和是用塞族人的生命和财产换来的,估计很多人都不信。

2004年,阿族人挨个公寓楼的搜索塞族人,大肆劫掠财物后暴力驱逐,使得4.5万塞族人不得不逃离科索沃,如今,只有不到一百个塞族人在这座城市公开身份的活着。

赶走塞族人,阿族人的生活就会好过吗?其实,阿族人是越过越穷。

在前往普里兹伦镇的路上,我看到很多阿族人在田间收获土豆,其中一名年轻人告诉我:科索沃极度缺水,农业种植只能以抗旱作物为主,比如谷物、土豆、南瓜和葡萄等等,但出口价格逐年降低,而大部分粮食都从塞尔维亚进口,进口价格却一年比一年高。

所以,科索沃阿族人的人均GDP至今仍是欧洲最低,2020年预估仅4649美元,名副其实的越过越穷。

人口少,工业农业又因各种原因发展不起来,那科索沃阿族人靠什么生活?

在联合国公布的数据中,科索沃失业率高达28%,人均产值仅欧盟平均水平的30%,支撑科索沃经济的除了有限的农产品出口外,国外汇款是其中一个大项,数十万科索沃阿族人跑到中欧工作,汇回的款项占科索沃总产值的15%。除此之外就是旅游业,主要是阿尔巴尼亚游客,每年约80-100万人次。

所以,科索沃的饮食风格与阿尔巴尼亚相差无几,原有的塞族小吃几乎看不到,喜欢用奶油、黄油或水果来炒饭,爱吃牛羊肉,蔬菜则偏爱黄瓜、洋葱、西红柿和土豆。对于中国游客而言,科索沃饮食偏油腻,多数烹饪方式都是煎炸烤。

科索沃阿族人很擅长制作西餐,尤其是纯炭烤的黄油披萨,也是科索沃阿族人的日常主食之一。在科索沃的那些天里,我几乎天天都被“强迫”吃黄油披萨,相对于那些过分油腻的阿族食物,披萨已经算很清淡的了。

偶然间看到一家土耳其人开的烤馕店,在科索沃并不低的消费水平中,土耳其烤馕是当地穷人的主要食物,一块只要0.3欧元,加馅的也就0.5欧元,足够一个成人的饭量。

科索沃的旅游资源其实还挺丰富的,主要旅游城市有首府普里什蒂纳、米特罗维察、斯科普里、普里兹伦、佩奇等等,喜欢闹市购物休闲的可以去首府;科索沃中部的普里兹伦可以登山远足,冬季也可以滑雪;米特罗维察是了解塞阿两族历史的城市,还有不少石桥、古堡以及纪念碑。

临走时,林雅娜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说,中国游客是更喜欢去科索沃旅游还是塞尔维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