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铁卢，滑铁卢！”
采访廖凡的过程中脑子逐渐冒出这样的想法，这可能是采访生涯中遇到最难的一次面聊。
倒不是因为人难聊，反而因为太好聊，在我坦白没有问到“自己想要的方向”时，廖凡还会安慰说：“你想聊这个呀，要聊这么深吗？你是想要一些积极正能量的鸡汤吗？”
我表示，“当然也不是。”
整理文章时，回看这两个问答，一个是为采访设定既定方向惭愧，一个是觉得廖凡看似简短却意味深长的幽默。
1、“不知道廖凡有什么魔力，那么多导演会喜欢你？”
廖凡回答：“他们要喜欢我，我应该早红了。还需要这么坎坷。”
而在问起有没有因为《师父》坚持“练功”时，徐浩峰现在一直还想着传授廖凡武功秘籍。
这其实算喜欢的一种印证吧。
2、“演员生涯22年，你说也曾有过迷茫期，除了上次身体重伤外，在生活中的迷茫期你会思考什么问题？又是如何度过的？”
他说：“这都很正常。”
继续追问：“大概在哪个阶段或时候，会有低潮迷茫的感觉？”
廖凡一本正经地说：“晚上回家的时候。”
这让我想起了两次和廖凡合作的姜文的“神”回复：
姜文接受许知远采访时的经典对话
“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鸡血打得太多。”
“ 刚才我开这个玩笑是想说，都会有低潮的时候，都很正常。 就像拍戏之前会无意识地让自己兴奋起来，兴奋后的失落是正常的。”
“情绪的变化或多或少会折射在角色身上。也不是正好遇到了某个角色让你释放了，而是说这些起落会让你明白，人生不只是成功这一件事儿，还有好多事情，不成功是常态。你经过了失落、放弃、心灰意冷，你才演得像一个正常的人。”
后来，我基本“放弃”了采访本身，开始和廖凡还有身边的工作人员聊，为什么会呈现出现在的能量场。
聊到最后，廖凡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他觉得没有尽兴，他可能没有聊到他想触及到的层面。”
然后对着我说：“可以再给你三个问题的时间，随便想！”
“尽兴”是廖凡形容这次拍摄《沉默的真相》时的感受，这次的摄制在重庆，回想这个项目，他记忆深刻的是天气，2019年的夏天气候炎热。
“就是一个事儿让你一直在冒汗，你会觉得工作非常尽兴。”
而廖凡参与到《沉默的真相》（原著小说《长夜难明》）本书的故事也是一个巧合。
2018年的时候，廖凡的朋友去他家玩带了一本小说，朋友说：“没事儿看着玩。”
这本小说的名字叫做《长夜难明》是紫金陈系列小说当中的一部。
“我觉得这小说的名字起得挺好的，对我有点吸引。看完后，感觉它的优点是社会话题性，是说在环境下听从自己内心的（正义）故事。”
之后制作团队找到廖凡说：“有一个剧集，想邀请你参与。”
“叫什么名字？”
“《长夜难明》。”
廖凡赶巧看过一个同名的小说，而剧集也确实根据这本小说改编。
“挺不容易的，当时说这个戏能拍的时候，我乐意可以参与进来。”
《沉默的真相》剧照，廖凡饰演严良
于是廖凡出演了剧中“严良”的警察角色，《无证之罪》里是秦昊出演严良，《隐秘的角落》里史彭元出演的也是严良。
在我看来，严良是纯粹和希望的见证者。
提到再次出演警察有没有不同的感受，廖凡说：“不还都是人么，都有自己的苦恼和生活的挫折。”
之前的角色让廖凡和他们接触的比较多，也多多少少会理解他们的生活状态。这次剧集中廖凡几乎每集都在吃东西，俨然变成吃播。
廖凡说是因为剧组总拿一大堆东西让别人吃，“他们在吃的时候我不吃不太合适。”
“其实没有要刻意展现什么，就是不管干什么都要吃饭。而且，如果你有机会体验刑警朋友们的生活，他们都是没有点儿的那种，说出差，马上拎着包就得走，这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与迷雾剧场其他剧集一样，这次《沉默的真相》拍摄任务也很重。
廖凡说：“2个月拍12集听起来时间是够的，但如果想实现更多想法，便不会轻松，整个团队还是想拍出一些电影的气质。”
这12集中还贯穿着一条跨越10年的时间线，多线索交替。
廖凡说这次拍摄还是很辛苦，像拍了几部电影一样。
说到剧集长短，他说已经好久没有参与过剧集的拍摄，从故事的饱满度和吸引人程度肯定12集的要比40集的好看。
说起对手戏，廖凡想起谭卓在现场的趣事。
“谭卓老师可厉害了，她一来吧，给你放音乐。
以前没和她合作过，我说她对现场的要求怎么这么高呀？
在走戏的时候，还要自带音乐播放器，还要放弦乐。
后来我发现，它不是放给自己听的，是放给我们听的，让大家很集中，心很静。
《沉默的真相》剧照，谭卓饰演李静
她一演，她的声音和弦乐特别合适，我们全都得跟着她的声音走，声音不能说的太大，也不能说的太快。
原来她是给大家预热。”
“正常”是采访中廖凡提到最多的词，很多我以为能展开讲的技巧和故事的部分，他一般只简短的回正常，甚至会说自己是一个“平庸”的人。
正常地从上戏毕业，正常地接触到上学的专业，正常地接受生活和工作过程中的遗憾，和大家一样面对，和大家一样“浪费时间”。
《沉默的真相》剧照，廖凡饰演严良
最后的三个问题，其中一个是我个人的困惑，有段时间总看孟京辉的话剧，最近看了很多电影背后的书，我和朋友讨论说：
“像孟京辉和王家卫都是‘吸血鬼’，他们因为自己的天赋和创作，然后团队和演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他们还是他们，而每个人都是在这个更换的过程中成为了创作的工具。”
然后我问廖凡，你会觉得这个过程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吗？或者如何找到自己的位置和“话语权”。而当下很多人在思考这个问题的过程中又在浪费时间。
廖凡说：“不浪费吧，怎么会浪费呢？就是说......你不浪费还能干嘛呢？”
“那时候就是用来浪费的。你说是不是？”
听完后，突然对这次“失败”的采访释然。
去做呀，去感受呀，这怎么能是浪费呢？
联合出品：ONE一个×爱奇艺爱撩专访
独家音频支持平台：喜马拉雅
采访撰文：姜大噪
编辑：乐瞳
视觉：斑大人 大发
音频创意：马晓橙
采访音频支持：张敏 李宇华
项目统筹：张力 王赛英 张绿乔 冯一苇 万心怡 杨孜 姜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