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的父亲路德维克-昆德拉,是捷克大音乐家亚纳切克的徒弟;米兰自己少年时就跟父亲学钢琴,然后进修作曲和声学。之后在大学,他学了影视编导。

最后,在29岁,他写了自己第一部小说《玩笑》,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我们都知道的大师。

他自己后来陈述过自己对音乐和小说的混杂爱好。首先,少年时,他觉得自己不能不写小说,音乐无法满足他的表述需求;但他的小说又大多带有音乐的复调结构,七章循环。他念叨说,自己并不是故意把所有小说都写成七章的。

“我一直想摆脱七章的宿命……但这是一种深刻无意识的不可理解的必需”。

海明威说,TS艾略特的巨作《荒原》,是他在银行工作时写的;但没名没钱之前,艾略特就是不敢辞职;当时在巴黎的大诗人庞德,虽然诗稿卖不出去,穷得想去当翻译算了,但还是伙同诸友捐款,“把艾略特从银行拯救出来!让他可以写诗!”

是什么支持着银行柜员艾略特写出不朽的长诗呢?用他自己的话说,“我没法不去写。”

村上春树在早稻田大学,学的是戏剧;大学他读了七年之久,论文写的是电影相关。自己承认自己大学所以毕业得晚,是因为总在忙碌自己的爵士乐酒吧。结果是:到了而立之年,经营酒吧的间隙,他开始写小说了。这样边工作边写小说,非常辛苦,辛苦到他写完第二部小说后就决定不再开店了。但他还是撑下来了。他自陈说:自己写处女作《且听风吟》时,甚至没有当小说家的念想,仅仅是必须写完这篇小说,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写完之后怎么处理——最后投给了群像新人奖——但至少是:写完之后,甚为舒畅。

加西亚·马尔克斯自己,早年在哥伦比亚当记者。白天工作,晚上去一个下等妓女睡的大车店歇宿,乘隙写小说。到他而立之年,被报纸解聘后,他先在巴黎,然后去墨西哥。在墨西哥时,他已经写完了五部小说——全是工作之余写的——只有一部《枯枝败叶》出版了,印了千余册。很多年后,他回顾那段生涯,说过这么句话:

“我当时觉得,我可能再也没机会写小说了,所以像写最后一部小说一样,把一切都倾泻进了《枯枝败叶》。”

从记者开始,成为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而马尔克斯本行学的是什么呢?嗯:他在哥伦比亚国立大学,学法律。

毛姆在他著名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里,让主角斯特里克兰——一个放弃自己商业前程、跑去塔希提岛画画的中年人——这么说:他所以要抛弃掉事业去画画,是因为“人生太短了,我来不及做别的。”

斯特里克兰的原型,伟大的保罗·高更,十八岁当上了船员,几年之后便升为二副,之后又进入海军。25岁,他进了保罗·贝尔庭交易所,开始做证券。36岁,他开始当帆布推销员——与此同时,他开始画画。37岁,他和妻子及五个孩子分居,开始了自己一往无前的绘画旅程。

文森特·梵高的父亲西奥多鲁斯-梵高是个神职人员,所以,24岁上,梵高还被家里派去修习神学;27岁,梵高在煤矿上,给矿工们传教。十年后他死去时,是个在当时不算太有名但已经足够伟大的画家。

他在法国南部阿尔勒放弃一切,疯狂作画时,曾经这么说:

“……该像个哲学家、聪明人似的,去丈量地球与月亮的距离吗?不;该学习俾斯麦的政略吗?不。你只该学会描绘草,然后是所有植物,然后是所有风景、所有的动物、最后是人物形象。你就做着这一切,度过一生。要做这一切,一生都还太短。你应当像画中人一样,生活在自然里,像花朵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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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候,你以为是尝试了一点新东西,并不知道那其实才是你真正的人生宿命。

而此前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等这一刻到来。

周华健有首歌《雨人》,最后一句是:

“生命中所有好不好的过去,仿佛都在等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