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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楚巴卡

编辑:抛开书本编辑部

一开口就知道是老标题党了,但请暂时压制嘴里的芬芳,先来捋一捋《信条》里的穿越逻辑。一般来说,时间旅行的方法论基本分为四种:

线性穿越,平行宇宙,宿命论与意识传送。而这四种都有同一个共性,都是点对点。即通过某种智械或异能,穿越回某一个可以改变历史的核心时间点。

而《信条》则是点,线,点,在一个点进行逆转,达成穿越,所以《信条》穿越的本质依然是点到点,只不过倒放环节是为了让观众跟随角色的视点,得以窥见整个穿越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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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倒叙时间线与顺序的时间线也在发生同构,因果相互影响。电影刚刚开始,结局就已经明确。所以《信条》的故事从来就不是改写历史和或拯救世界,而是历史调谐过程中所做的必要牺牲。

主角打击其他妄图改写历史的人,殊不知他们其实都是历史闭环的一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诺兰要在电影里画一张世界第三战的大饼,因为要对角色进行限知,驱使角色用自己的熵补上已经发生的果。

于是片中每个男性角色都是大写的惨,对于反派来说,逆天改命或同归于尽,本就是一个虚设,尼尔与主角也不过是被命运所裹挟的棋子,在时代的胁迫与信条的加持之下,展开了宿命的搏杀。

这也侧面佐证了反派穿越回去,其实只是为了与妻儿相见,尼尔回去也只是为了和男主搞基,(手动狗头)而女主角,则收获短暂爱情,手撕变态渣男,走向完美闭环。

这就是我认为,《信条》与《哆啦A梦》相似的原因。在哆啦A梦1982年剧场版《大雄的魔境》当中,大雄等人在经历了一天艰苦的冒险后,顿感饥肠辘辘,为了充饥,蓝胖子就拿出了一件也许是动画史上最朴实无华,但又最不要脸的史诗级道具:预支诺言器。

其作用表现在:让饥饿的大雄先感受到饱腹感,第二天再补上前一天欠下的食物,也就是传说中的倒转因果律。

不仅如此,剧场版本身也在诉诸着时间观念内的二律背反,丛林深处的狗子国,因为一场政变,老国王被谋杀,只有狗王子一人逃出,大雄等人因为狗王子的出现才展开冒险,而狗王子也是因为狗头神的预言才找到了大雄。

故事最后严丝合缝地对应了预言,预言又反过来不断建构着角色们的动向。

这便是《信条》中的因果互构与链条置换。

再举一个例子,假设马克思其实是个未来人,他从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穿越回19世纪,写下了《共产党宣言》与《资本论》,为人类画出了一张天下大同的超级大饼。

于是我们为了实现这个预言,吭哧吭哧的消灭剥削,干翻资本家,终结私有制,踩碎财产权与旧的伦理观,终于实现了英特纳雄耐尔的理想。

然而,这根本不是一个时空穿越的故事,而是真实发生在彼时积贫积弱的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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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究竟是靠颠覆社会结构吃到了大饼,还是大饼的香味让共产主义成为了可能?

的确有些绕口,这就是诺兰让我们不要试图去理解,而是去感受的原因。因为人类对于时间具有先天性的认知偏差。

最典型的就是我们如何看待时间,是一段顺序演奏的音符?一条绵延的河流?还是一杆转动的指针?或许都不是,这些语词都是基于线性时间流的转喻,是附加在时间轴上的时态轴,让时间成为一种不断向下滑动的递归状态。

于是我们只能套娃式的描述时间,却始终无法接近时间的本质。康德认为:人类在建立经验体系之前,具有与生俱来的认知框架,即“先验”。同理,时间也并不是客观外在的自然属性,而是人类先验的内在感知形式。

这便契合了狭义相对论所提出的基本假设:

“块状宇宙”,鼓吹这种理论的科学家们认为宇宙中既无时间之流,也没有特殊的现在时态,时间是被空间离散出的一个又一个的瞬间。是用很多个格子共同组成一部“分屏电影”。

好比《星际穿越》里的马修麦康纳可以在同一个平面上看到自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如果这种没有时态的时间观是真实的,就代表所有事件的发生顺序早就已经决定好了,我们不过是去扮演早就已经写好的剧本。

于是,我们如同《信条》里的尼尔与无名一样,无数次怀疑过时间的本质,却又不得不囿困于铭刻在基因里的偏见。

就好比《攻壳机动队》里的少佐的迷思,究竟是存在先于本质,还是概念统摄存在,或许都不重要,只有当我们意识到自己在意识,才是“自我”的诞生,时间也是如此,只有当我们开始怀疑时间的本质时,我们才走到认识时间的路上。

那么,诺兰就是这个怀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