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琴海包裹着希腊半岛,也孕育了古希腊文明。

相较于其他古代文明而言,希腊人更爱好辩论,崇尚理性。又因独特的港口位置,让半岛贸易繁盛,经济繁荣,民风“彪悍”,导致了古希腊在科学和哲学方面的起点很高。

“天圆地方学说”、“地平说”是各个文明对天地的最朴素感受,远古希腊也不例外。但是到了公元前600~500年之间,古希腊群贤并起,完成了论证地球是球体的开创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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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泰勒斯到毕达哥拉斯

最早的哲学家泰勒斯,提出地球是一块圆盘,它漂浮在海洋中上下波动,所以时而有地震的发生。

他的弟子阿拉克西曼德,通过实际的观察进一步发展成为地球是一个圆柱体,而且这个圆柱体的直径是他高度的三倍,柱体并不是漂浮在无限的海洋中,而是静止在宇宙的中心,人民就生活在这个圆柱体的上表面。

作为古希腊的传说人物,毕达哥拉斯在游历爱奥尼亚的时候,显然不满足于米利都学派的这些论点。

他精心思考,研究数字,并创立了带有浓厚宗教色彩的哲学学派。通过和门下弟子的共同努力,可以说,到达哥拉斯时代,古希腊已经完全有了大地是球体形状的确切认知。

毕达哥拉斯的三大论据

毕达哥拉斯和他的门徒提出了三个无法撼动的证据。

(1)基于视角的变化

因为古希腊人以打鱼为业,所以每当渔民出海打鱼时,站在岸边的学派人员就发现,渔船总是船身先消失,桅杆后消失;而当船只返回来的时候,又总是先看到桅杆,再看到船身,这不就是地球是球体的最好证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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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基于相对运动

他们又提出了第二个基于相对运动论据。

毕达哥拉斯游历了诸多地方,晚上向天空望去,他就发现:从意大利到希腊半岛,再到古埃及,当他越往南边行的时候,南方天空中的星星就会上升一定高度,同时北边天空中的星星就会下沉。

这很显然,是因为地球是球体,人在球体上自北向南往前移动一定长度,就必然会同时向下位移一定高度。在这一过程中抬头望天,那么南方天空的星星就会相对于自己往上升,而北方星星就会相对于自己下降。

(3)基于月食阴影

如果这两个超前的科学观察还不足以让你惊讶,那么他们提出的最后一个论据一定能让你为之绝倒。

我们知道,当地球行进到太阳和月亮之间时,就会发生月食现象。很多古代文明,对日食月食这样的现象,避之唯恐不及,认为是天降大灾或者神祗发怒。

但是古希腊的先哲们却不这么认为,早在泰勒斯时代,他就准确预言了日食,并告诉当地的人们,这并不是太阳神给出了什么警告,而是非常朴素的物体运动,泰勒斯第一个抹去了神的位置,让自然科学的光芒照在了古希腊的大地上。

毕达哥拉斯在米利都学派时,显然吸收并继承了泰勒斯等哲学家的观测方法和思辨思维。

毕达哥拉斯不仅认同日食月食的科学理论,而且还更进一步他发现:每当月食的时候,地球投影在月球表面上的阴影总是圆形,这反过来恰恰就能推出地圆说的正确。

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大地是三角形的,那么投影在月球上的阴影也肯定是三角形;如果是其他什么形状,那么当地球经过太阳和月亮之间时,月亮上的阴影变化肯定不是如我们现在所见的月食一样。

地心说的不可动摇

仅仅论证出地球是球体还不够。现在的资料表明,毕达哥拉斯很可能通过对数字的研究,而潜意识地开始反驳地球是宇宙中心的概念。

反驳地心说,比反驳天圆地方说更加困难。

因为无论怎么样,那时候的人都不可能获得超时代的观测仪器,更无从了解到地球在太阳系的位置,和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位置。

那时候的人们,所知道的就是:在地球上看来,太阳每天东升西落,并经过黄道十二宫。周天星斗都是以地球为中心,都在围绕着地球转。这是感官经验提供的证据,在古代没有观测仪器的情况下,是几乎不可推翻,不容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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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达哥拉斯奇袭地心说

然而毕达哥拉斯的学派是以数学为主。他认为数学放之四海而皆准,如果说观测到的现象和数学相矛盾,那么他宁愿相信数学。

数学就免不了有运算,运算就是运动,毕达哥拉斯认为天空中的复杂运动都可以用简单的复合代数运算来解决、来预测。

如果周天星斗都在动,而地球不动,这是说不过去的。万物皆数,万物皆可运算,地球也不过是数的映射罢了,其他日月星辰都能计算,为什么地球不能。如果地球真的是距离宇宙中心又静止不动,那么自己的完美数论岂不就遭到了巨大冲击?

毕达哥拉斯终是坚信自己的哲学观点,万物皆数,数即万物,数的性质就是宇宙的性质,这么看来,地球也不过是一个运行的天体罢了。

这是一个十分大胆的突破,甚至可以说,毕达哥拉斯用自己的构筑的哲学体系,绕过了观测的障碍,“奇袭”了地心说——这一当时无法用经验来证伪的理论。

菲洛劳斯的中央火宇宙模型

当然,碍于当时的宗教学说或者哲学氛围,毕达哥拉斯并没有明确的提出对地心说的反抗。

但是,仅仅过了100多年,到公元前400年左右,毕达哥拉斯学派的另一位杰出学者——菲洛劳斯(Philolaus),就继承了毕达哥拉斯这一哲学思考,而发展出了新的宇宙模型。

这就是中央火宇宙模型,在这个模型中,菲洛劳斯设立了一个固定不动的中央火,而太阳和五大行星分别绕着这个中央火运行,同时为了迎合数论,菲洛劳斯甚至构建出了反地球这样的概念。

菲洛劳斯无疑可以看作是地动说的先驱,直接影响了后来的阿里斯塔克和哥白尼,而菲洛劳斯的思想归根究底,就是来源于毕达哥拉斯。

所以,在公元前五六百年时期的古希腊,是群贤倍出的时代,我们很庆幸,那个时代出了像泰勒斯、毕达哥拉斯、亚里士多德、柏拉图、苏格拉底等一系列著名的哲学家,他们给地球哲学和科学的发展注入了最原始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