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言诗是两晋的土产,游仙诗是继承汉魏以来的文学传统,但这两类诗都在晋朝发扬光大,成为诗歌主流。

具体玄言诗、游仙诗离现在人的思想感情已经太遥远了,诗歌的韵味却是千古不变的。我们就稍稍探讨下诗歌这两种小门第。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玄言诗代表作《兰亭集》

玄言诗主要是阐释老庄和佛教哲理。钟嵘给过玄言诗很低的评价,大概意思说了玄言诗缺少诗韵。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353年)三月三日,王羲之心情大好,便盛邀好友谢安、孙绰等四十一人,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修禊”,也就是古代除灾祈福的仪式,会上各人做诗,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序文手稿。

这是中国的千古盛会之一!王羲之欣然写下千古名篇《兰亭集序》:“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

那么,《兰亭集》的诗歌如何呢?

王羲之的兰亭诗:

三春启群品,寄畅在所因。仰望碧天际,俯磐绿水滨。

寥朗无厓观,寓目理自陈。大矣造化功,万殊莫不均。

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

这首诗写得就很有味道。“因”就用得好,后人很少这么用,虚词不会用在结尾。实际上,“因”在这里是个实词。下面两句比较常见。“理”讲的就是后人所说的理义。“群籁”之句说得比较美,发别人所想而未道出。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相比较而言,谢安的兰亭诗写得就更好:

相与欣佳节,率尔同褰裳。薄云罗物景,微风扇轻航。

醇醪陶元府,兀若游羲唐。万殊混一像,安复觉彭殇。

“元府”、“羲唐”、“彭殇”还是陈腔,但是“薄云”单单写景物,却写出了感情来,诗里面透出一种怀乡、思远之情。颇有点儿哲学的感悟在里面,因此说玄言诗的玄言不怎么样,反倒是弦外之音的描写真的很“玄言”!

游仙诗的代表人物郭璞

游仙诗的代表是郭璞,东晋著名学者,他是道学术数大师和游仙诗的始祖。

郭璞学识广博,不但继承了家传易学,还承袭了道教的术数学理论,擅长诸多奇异的方术,因此被称为两晋时代最著名的方术士,由此可见郭璞的学问著作之高深。

郭璞精通天文星象和占卜之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还独家炮制了《葬书》,被誉为风水学的经典著作。

郭璞故事

《晋书》里有这样一个故事,寓意幽默地诠释了郭璞神奇的预测术,可惜的是,自己的生死也被“破译”了。

据说,当时大将军王敦有反叛之势,王敦要郭璞给自己占卜,“此战胜不胜?”没想到郭璞实言相告“无成”。

得罪了大将军,郭璞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还不忘用卜算之法开自己的玩笑,见着刽子手,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刽子手是他以前在越城见过的。

那时他当街叫住此人,非要拿衣服相赠,那人不要,他早已算到会有这么一天的,于是说道:“拿着,以后你就明白了。”如今一见,果然是有求于他。

郭璞说道:“那你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吧。”

说完最后一句:“我这一辈子,言无不中!”于是人头落地,万世流芳。

《游仙诗》共有十四首。列举二首如下:

青溪千余仞,中有一道士。云生梁栋间,风出窗户里。

借问此何谁,云是鬼谷子。翘迹企颍阳,临河思洗耳。

阊阖西南来,潜波涣鳞起。灵妃顾我笑,粲然启玉齿。

蹇修时不存,要之将谁使。

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绿萝结高林,蒙笼盖一山。

中有冥寂士,静啸抚清弦。放情凌霄外,嚼蘂挹飞泉。

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

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总结

这两首诗很品牌形象地勾勒了在佛家以前中国的仙人人生境界。郭璞这般才气,怪不得后代说江淹才尽时,是他把五色笔要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