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94年7月25日中日丰岛海战爆发前夕,清廷和李鸿章不断通过外交手段避免中日战端发生,以及调兵遣将应对不急之策的同时,还急不可耐地外购军舰,以此增强海军实力。在战火即将燃烧的紧急关头,清廷为何临时抱佛脚紧急外购军舰呢?是出于何种原因,其结果又是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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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鸿章

1888年,北洋海军正式成军,当时实力雄踞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然而,1891年户部停止拨款,自此以后北洋海军再没有添置一艘战舰,而此时的日本举国之力大力发展海军,实施了八次扩充海军策略,此消彼长,日本海军在总吨位、航速等多方面迎头赶超了北洋海军。在1894年7月24日,丰岛海战即将打响之际,晚清重臣李鸿章和清廷深知北洋舰队“船械不足训练无实”,需尽快补充新舰,于是临渴掘井,紧急外购军舰。

金登干

当时添购新舰最快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通过海关总税务司赫德帮忙,让他再通过在伦敦的代办金登干联系购买;二是由李鸿章通过当时的驻外使节、中资机构广泛搜求。

英国尽管是第一个凭借坚船炮利打开中国国门的国家,但在北洋海军军购购置以及训练等方面出力很多,清廷将外购军舰的希望第一个选择了英国。

英国一看发财的机会来了,一心想发中国战争财的金登干十分卖力,他很快报告说,英国阿姆斯特朗公司在10个月内便可交货,而且是最快的巡洋舰。接下来,金登干又报告说,如果中国急需的话,英方还可以将他国订制的军舰优先供应给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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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年时,北洋舰队与日本舰队主力军舰数据对比

1894年7月26日,金登干特别报告说,英国尚有一艘与日本吉野号同级别,但规模、火力和速度更佳的巡洋舰出售,报价是34万英镑(约合白银240万两),另加2.8万英镑(含保费)好处费,欲购从速。此外,还有一艘排雷船,是在英国仅能买到的船只。

慌不择路的清廷这次反应迅速,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再不互相扯皮,没两天便发上谕拨款。然而此时中日已经宣战,按照英国法律,英国作为战争中立国,不能直接向交战国出售军舰,以解燃眉之急的清廷从英国外购军舰的美梦就此落空。

英国涮了清廷一把!此时的清廷将目光转移到德国,驻德国公使龚照瑷使出浑身解数,多方联系。据《北洋海军大事记》记载:1894年8月4日,龚照瑷在德国签订合同,购鱼雷快艇一艘,价格81000镑,然而至11月,德国以保持局外中立为名,拒绝出口,合同作废,从德国外购军舰再次受挫。其他诸如意大利、奥匈等欧洲国家,为了发一笔战争财,也有曾意将现成军舰出售给中国,但最后由于各种原因也纷纷放弃。

在欧洲外购军舰接连碰壁之后,李鸿章从英商怡和洋行买办克锡获悉,称南美多国愿意向中国出售军舰,于是李鸿章将眼光转移到既拥有新式战舰,又没有战争威胁的南美各国。在这些南美国家中进入清廷视野的是智利。

“卜拉德”是7舰之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艘,属于头等铁甲舰

智利地处南美洲西南部,濒临太平洋,因为拥有漫长的海岸线,智利政府对于发展海军格外注重,通过与邻国阿根廷的战争,智利海军在战火中逐渐壮大,其实力一度称雄美洲,甚至对美国施展过炮舰外交。19世纪中后期,由于战争的威胁日益减少,智利政府于是经常抓准时机,做一些卖老舰买新舰的交易,借其他国家急需之际,高价出让本国的现成军舰,一来二去,更新了本国的战舰之余,往往还能大赚一笔。

大型穹甲巡洋舰“白郎古·恩卡拉达”号

经过反复谈判,智利海军部向中国开列了愿意出售的军舰清单,计有“卜拉德”、“白郎古·恩卡拉达”、“埃斯美拉达”、“额拉楚力士”、“平度”、“康德尔”、“林则”等共7艘战舰,几乎就是当时智利海军的全部主力军舰。这几艘主要战舰性能的确不俗,“卜拉德”号是7000吨级的一等铁甲舰,装备4门239毫米主炮,且整体布置考虑到了火力均衡。虽然火力不如北洋海军“定镇”二舰强大,但是航速明显更快。“白郎古·恩卡拉达”号大型穹甲巡洋舰也颇受好评,这艘排水量达4568吨、航速超过22节的战舰综合性能指标与日本海军的“吉野”号非常相近,防护能力上还要强过后者。

在得到智利政府明确的销售清单后,李鸿章立刻上奏清政府,称“日恃船多,横行海面,添此船必可取胜”,强烈建议将智利的7艘战舰全部购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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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拉粗力士”、“平度”为同级姊妹舰

1894年8月2日,经海署、户部会商,拨银200万两,交李鸿章订购。总署电令李鸿章,拟定四船,船式、炮位、交船日期均由李鸿章定夺。可是,真要购买战舰了,清廷原先答应的200万两白银却不见了踪影,李鸿章不得不多方运作筹备购舰款项。

此外不得不提的是李鸿章还制订了一个奇袭日本本土的作战计划。具体的作战方案是由新购舰艇组成一支奇袭舰队,挂名澳大利亚商团,以保护商队名义,自菲律宾北上直攻日本长崎和东京。北洋水师英籍顾问在个人回忆录中记录了此事:电购智利某新巡洋舰,为世界最捷之舰……予将以此舰扰乱敌人后方海陆。

李鸿章一面费尽周折与汇丰等外国银行商讨贷款数百万两白银,一面在两广募集了90万两白银。然而,就当清政府决定购买新舰后不久,坏消息便接踵而至。首先,北洋舰队与日本海军在鸭绿江口爆发黄海大海战,损失惨重。继而智利政府突然反悔,无论清廷出价多少,都不会出售军舰。

汉纳根

此事经李鸿章调查后发现是日本从中作梗,日本不光阻挠了清政府的采购计划,还主动购买了智利的“埃斯美拉达”巡洋舰。中日黄海大海战爆发到智利政府违约前后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说明日本“铲除”北洋舰队的心情已经迫不及待,更不允许这个“心头大患”强大到无法对付,清廷从智利外购战舰的计划再次泡汤。

尽管在智利购舰再次失败,但李鸿章仍打算从南美国家订购军舰。李鸿章从北洋海军顾问、德国人汉纳根获得消息,称阿根廷海军有三艘军舰可以出售。同时还有掮客称,巴西也有多艘战舰也可以拿出来出售。可惜,其中有舰译名混乱不知所云的,有舰种与功能被夸大致与事实不符的,几次让李鸿章以为得手,后来才发现是骗局一场。最终,清廷从南美购买战舰的计划无疾而终,到战争结束时也没能买到一艘。

由此看来,弱国无外交!中国在甲午战争惨败,外部因素是不能忽略的。当时的外交环境对清政府非常不利,连万里之外的智利都偏向了日本。但是,战败的根本原因还是腐朽的清政府无力与新兴的日本相抗衡。清政府将国家主权和安全寄希望于“临时抱佛脚”,幻想临时外购几艘军舰就可取得胜利,不从根本上解决政治体制等问题,不仅没有保障,而且也只是掩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