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德里克·怀特(以下称小白),圣安东尼奥马刺在奥兰多打得像是一支季后赛队伍。

NBA赛季重启至今,马刺打了六场球,两连胜、两连败、再两连胜,场场可圈可点。即使是落败那两场,他们也输得并不窝囊——跟东部的费城76人斗到最后10秒,输在最后一球;跟西部前三的丹佛掘金也缠到最后一分钟,最终仅输6分。

为什么要说不缺小白的马刺打得像季后赛队伍呢?因为一旦小白参加不了最后两场常规赛,那马刺一场一场保下来的季后赛希望可能会瞬间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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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伤了。

复赛第六场是打新奥尔良鹈鹕,小白第三节开始不久后离场,原因是左膝撞伤。第二节的时候,他在一次防守中跟对方后卫朱·霍勒迪膝盖对撞,虽然下半场开球他依然先发,可两分钟后上篮摔倒,他就回了更衣室,再也没出来。

电视镜头拍到小白在马刺医护人员的陪同下离开了球馆。他是自己走的,不用搀扶,只是左膝绑着冰袋。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小白能否参加后面所剩无几的比赛。

小白退场的时候,马刺领先鹈鹕20分,而第三节结束时,鹈鹕追到只差4分。好在末节有德马尔·德罗赞支撑,马刺终以122-113取胜,将对手推出季后赛门外。

小白在与不在有着怎样的差别呢?且听格雷格·波波维奇老爷子怎么说——

“德里克一倒下,那就是差不多我们三分之一的驱动力。拿走太多了,所以下半场没有德里克,球停住了非常多。”

差不多三分之一的驱动力,这是相对准确的量化描述。你掰着手指头也能数出眼下这支马刺的“驱动力”从谁那里来:小白算一个,德罗赞当然算一个,德琼泰·默里(以下称魔力)同朗尼·沃克加起来算一个。少了小白,三去其一。

小白还是马刺在奥兰多的头号得分手,至少在打鹈鹕这场受伤之前是。

NBA复赛后马刺前五场球,小白场均能拿21.8分。而在新冠疫情爆发导致NBA停赛之前,小白这个赛季前61场常规赛,场均只得10.4分。也就是说,复赛之后,小白的得分翻了倍。

即便打鹈鹕这场中途因伤退出,小白也在前两节拿到了16分。

释放出来的攻击力,首先源自先发身份与上场时间。停赛之前,小白61场球只打了13场先发,平均每场只上24分钟;复赛以后,他场场先发,前五场平均每场打32.5分钟。给他时间,给他球,他才能干这么多活儿,这不难理解。

除此之外,释放出来的攻击力还源自三分投射显著提升。

在奥兰多的前五场,小白一共投了42个三分球,投进19个,场场都有至少3记三分球进账,三分命中率达到45.2%,全联盟没有几个人投得比他更好。第六场对鹈鹕,小白三分线外6中2,投得不算好,也不算太坏。

要知道,小白NBA生涯到现在共打了151场常规赛,总的三分球命中率只有37%,场均出手三分只有2.4次。自从这次复赛来到奥兰多,他既投得多了,又投得准了。

三分有了威胁,小白的自信心也空前提升。球在手里,看到对方防线有缺口,他就努力切进去;对手一旦放他放得很远,他就从外围开炮。

进攻总是一环扣一环的。小白三分球的信心空前提升,也进一步打开了他的其他技能。队友雅各布·珀尔特尔看得明白:“这让他更难防了,因为我们都知道他已经是个很好的突破手,善于在篮下终结。”

三分+篮下,就有了场均20+的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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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A赛季中断期间,小白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泡在自家后院的游泳池里,起初只为休闲,享受阳光,没过多久他就在游泳池里立了个篮筐。

各处的体育馆都封闭,马刺训练馆没开,外头公共体育馆也是要么关了,要么被NBA的禁令禁止不让前往,在自家游泳池里练投篮是他唯一的办法。

“没有篮筐我也还是在做事情,”小白说,“就把注意力放在我的手形上,保持稳定。”

后来球队训练馆终于开放,小白很快感受到在水里投篮和在地面上投篮最大的差别——“你必须用腿更多一些。”他笑着说。

无论如何,休赛期的努力都转化成了可见的成果。

今年3到5月份,小白也跟美国大多数普通人一样,有很多时间对着电视屏幕。他说:“我看了很多自己的集锦,我看到了当我投进球和投不进球时都发生了些什么。就研究过去,从中学习,试着每一个投篮都表现稳定。”

在奥兰多,波波维奇把小白同魔力、沃克一起放进先发,大规模使用小个阵容。小白和魔力的防守都很好,可在进攻端,他俩至少要有一个能具备稳定的三分威胁。投手布林·福布斯把位置让了出来,顶上的人必须成为投手,这是当今篮球的特点决定的。

“这是这个联盟的方式,”波波维奇说,“你不投三分,你就输了,这是底线。”

于是小白接受了球队的安排,在奥兰多成为马刺先发阵容里最可靠的三分投手。“德里克真的学得很快,”波波维奇夸道,“我想他现在投得比DJ(魔力姓名的简称)更有信心一些,他做得很好。在场上是另一个威胁,把一切都拉开了,这是非常重要的。”

珀尔特尔也说:“我们少了两个投手,所以我想德里克在试着扮演那个角色。他投了更多的三分,真的找到了很好的节奏。他信心十足地出手,也投进了。”

相比之下,魔力的三分投射还不够稳定,得分也一样不够稳定。在奥兰多,魔力有三分球4中2、5中3的场次,也有连续三场球总计5记三分全部偏出的情况。

小白的进步有目共睹,而马刺教练组还希望他更激进一点为自己寻找三分机会。波波维奇说:“他要是一场球投10个三分,我会很高兴。”

赢鹈鹕的前面一场,马刺打犹他爵士,第三节,在马刺领先12分的情况下,小白有一次快速三分出手,球没进——那种球以前他是不会投的,但波波维奇在场边鼓励他继续扔。于是到比赛最后不足两分钟,爵士追到只差7分了,小白扔进自己最后一记三分球,为爵士敲响丧钟。

“当我空了,就把球投进去。”这是小白如今对于投三分的态度。

如果小白因为膝盖的伤情打不了后面的比赛,马刺要填补的空缺将不只是他那20分和那些三分球,还有他在防守端的贡献。

有一项数据突出反映了小白防守的影响力:在奥兰多,他区区几场球就造了10次对手带球撞人,是这段时间全联盟最多的(作为参照,全联盟525名球员中只有21人整个赛季造对手进攻犯规能到10次以上)。

截至目前,小白本赛季共造了对手28个进攻犯规,排在全联盟第三。比他还要多的,只有多伦多猛龙队的凯尔·洛瑞(32次)和洛杉矶快船队的蒙特雷斯·哈雷尔(30次)。

如果你有印象的话,复赛后头一场球马刺打萨克拉门托国王,小白单场造了5个进攻犯规,其中最后一次导致自己牙齿被磕掉一块。后面有一场输给丹佛掘金,小白又造了对手两个进攻犯规,赛后有记者好奇地问他:你合同里头是不是有相应的激励条款让你频繁地这么干啊?小白答:“或许我该放一条进去。”

造进攻犯规就是篮球场上的堵枪眼,是拿血肉之躯去换球队想要的结果。这需要勇气,更需要在场上很好地阅读与判断。这些,都是小白在全队那三分之一驱动力以外提供的东西。

马刺最终能不能挺进今年的季后赛或许并不重要,但在奥兰多,我们都看清了小白未来应当拥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