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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汉武帝的最后一战

公元前90年,汉征和三年,此时漠北大战已经过去20多年,卫青霍去病都已作古。汉武帝也已经两鬓斑白,不复当年的雄心壮志。

然而,匈奴再次死灰复燃,当年匈奴再次入寇边郡酒泉、五原。

汉武帝无奈,再遣贰师将军李广利率汉军7万远征匈奴。然而,因为自身的原因,李广利贪功冒进,很快就被发现了破绽。

匈奴设伏,汉军惨败,李广利投降,汉武帝派出的7万大军几乎没有人活着回到长安。

第二年,汉武帝就被迫下轮台罪己诏,宣布休养生息,不再用兵;说明这场汉武帝最后一战的失败,代价是惨痛的。3年后,汉武帝去世,汉昭帝即位。

然而奇怪的是,取得胜利的匈奴不仅没有趁胜追击打击汉帝国,还在昭宣之世更加衰落,渐至臣服于汉。

汉武帝费尽心力都没有打垮匈奴,为何最后一战惨败,却导致了匈奴活不下去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二、断绝的和亲

虽然匈奴没有相关史书的记载,但从各种迹象表明,匈奴活不下去的第一个原因,是汉廷断绝了和亲。

公元前126年,元朔三年,匈奴的军臣单于死了。君臣单于是冒顿之孙,在位35年,先后与汉文帝景帝和汉武帝打过交道。

这一年,汉武帝才刚刚打完河南之战,卫霍的军事生涯还才刚刚开始。

而匈奴一方,军臣单于却留下了一个烂摊子。

因为正是这一年,被匈奴扣留的汉使张骞回到了汉廷;也正是这一年,军臣单于的儿子,本该继承单于之位的於单却投降了汉廷,而军臣单于的弟弟却自立为伊稚斜单于。

而早在这之前,原投降的汉人韩王信的子孙、燕王卢绾的子孙也纷纷重返汉廷。

这都说明,在君臣单于晚年,匈奴内部已经有内乱之象,不复当年的强盛,而军臣单于之死,更是点燃了这这个火药桶。

由此看来,漠北大战时,匈奴已经衰落,那么匈奴究竟是被什么打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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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和亲,准确的说,被断绝的和亲。

公元前135年,汉武帝决心要与匈奴开战的时候就说,我用女子财物换来的却是不靠谱的和平,因此我要断绝和亲。

在此之后,亦战亦和之间,匈奴曾多次派遣使者向汉廷请求和亲,但汉武帝都给予了坚决的拒绝。

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匈奴来说,经济模式十分单一和脆弱,因此必须依靠与农耕帝国的贸易或者掠夺,才能满足日常生活,乃至贵族们的高级享受。

因此,没有了和亲这一项物资进账,汉武帝还天天断绝边境,匈奴不断的侵扰却所得有限。很快,军臣单于就有点支撑不住整个匈奴的开支了。

于是,就发生了我们上面看到的那些事情。更确切的说,和亲的断绝导致匈奴埋下了分裂的种子,内部离心力开始加大。

三、被斩断的西域

而匈奴活不下去的第二个原因,是西域这个钱袋子的丢失。

事实上,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和亲断绝,匈奴还远远不到支撑不住的程度,大不了勒紧裤腰带,把边远地区的部落都放出去,匈奴本土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然而,逃回汉庭的张骞,却给了匈奴另外的致命一击。

张骞接受的使命本来是联合西方的大月氏,夹攻匈奴。然而,任凭张骞如何劝说,大月氏已经安居于西,无意攻打匈奴。

但是,张骞发现了另外一个匈奴的小秘密:它的后方金库竟然是在西域。而偏偏,匈奴对西域的盘剥十分严重,西域各国十分不满。

因此,张骞向汉武帝建议,把它的钱袋子抢过来,匈奴自然就嗝屁了。

在此之前,汉武帝一直寻求与匈奴决战,却几次吃了败仗。一听这话,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汉武帝顿觉眼前一亮。

于是,接下来的数年内,汉武帝命令卫霍率领精锐的汉军对准河西走廊就是一顿猛揍,数战之后,汉廷终于将河西四郡纳入麾下。汉武帝同时又与乌孙和亲,在西域埋下了一颗钉子。

因此,汉武帝后期,汉匈争夺的焦点很大程度上从北方边境到了西域各国。而河西走廊的丢失,使得匈奴对西域的控制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而西域各国听说汉武帝不仅不要钱,还给女人,都纷纷想要离开匈奴的怀抱,抢着要抱汉武帝这个土豪的大腿。

而汉帝国在西域的根基越来越深,终于在汉宣帝的时候,彻底将西域抢到了手中。

而这个过程中,匈奴却越来越穷,再也无力发动对汉大规模的侵扰。而自身,也陷入了分裂的边缘。

从我们的史书,很大程度上可以看见,钱袋子丢失之后,军臣单于之后,匈奴内乱不断,也是匈奴衰落最后臣服汉廷的根本原因之一。

四、天灾不断的草原

而除了前两个原因,匈奴活不下去的第三个原因是天灾。

草原上最大的灾难是雪灾和旱灾,大雪会冻死牛羊;而旱灾则会导致牛羊没有食物,人畜没有水喝。

看起来好像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但实际上,本来草原上发生这种天灾并不奇怪,只不过以前体量大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然而,被断绝了和亲又丢失了西域控制权的匈奴,对于相同的灾难,所造成的损失可就大得多了。

就在李广利兵败的第二年,汉武帝去世的两年前,漠北遭遇了大范围连续数月的雨雪天气。牛羊被冻死无数,百姓也很多患上瘟疫,庄稼歉收,匈奴损失惨重。

因此,本就弱小的匈奴,无力大举反攻汉廷。

而汉廷这边,经过昭宣数十年的休养生息,终于再一次举起了战刀。汉宣帝本始二年,匈奴与西域的小伙伴乌孙共同举兵分五路进攻匈奴,这一次,轮到匈奴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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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的是,第二年,匈奴又发生了严重的雪灾,人畜冻死无数。

而与汉廷对峙百余年的匈奴,也就此彻底衰落下去。

因此,战争只是手段,真正隐藏在因戈铁马下,导致匈奴活不下去的,是经济原因。而汉武帝及其后继君主正好利用断绝和亲、攻占河西控制西域等方式,配合频发的雪灾,最终拖垮了匈奴。

文/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