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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在东方艰苦奋战的十字军来说,1191年堪称是他们的好运之年。他们先是得到了重要的补给基地塞浦路斯岛,接着赢得了艰苦卓绝的阿克围城战。但真正为后人所津津乐道的胜利,还是在阿苏夫战役中重创强敌萨拉丁,洗刷了哈丁惨败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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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攻阿克港的十字军战士

1191年7月,收复阿克城的英王理查一世,决定将2000多名穆斯林战俘悉数处决。此举极大打击了阿尤布王朝的士气,但形势对基督徒一方依然十分不利。此时的他们只能控制着沿海的几座重要城镇,至于周围的大片领土都已成为萨拉丁的囊中之物。由于本土部队在此前的哈丁战役中几乎全军覆没,基督徒只能依靠西欧援军和少数突厥雇佣军与萨拉丁抗衡。双方的整体实力可谓差距甚大。

更为雪上加霜的是,作为十字军统帅的理查又和法王腓力因战利品分配问题而爆发冲突。由于对理查战功的嫉恨,腓力便假托生病、率领部分军队提前返回欧洲扩张领地,只留下勃艮第公爵于格指挥剩余部队。但他的离开也让理查顺利成为最高统帅,直接开始重建阿克城防的工作。在他看来,为了收复圣城耶路撒冷,应当首先确保阿克以南的沿海地区都处在基督徒的控制下。这将能保证十字军的补给、并消除进攻耶路撒冷的后顾之忧。因此决定沿海岸线南下,向另一个港口雅法进军。

萨拉丁堪称十字军东征以来的最大对手

相较之下,作为防御方的萨拉丁则要好一些。虽然他失去了阿克城这个重要据点,但他拥有更多的土地和军队、也依然掌握着战略主动权,穆斯林阵营也没有因战败而爆发内乱。与理查一样,萨拉丁同样认识到沿海地区对十字军的战略意义。为了防止耶路撒冷受到威胁,萨拉丁决定借鉴哈丁战役胜利的经验进行备战。他首先下令采取焦土战术,防止十字军就地补给。此外,还集结了更多部队,准备以车轮战反复袭扰十字军。待十字军变得疲惫不堪后,再发起总攻将其消灭。不过,随后的事实表明,萨拉丁显然严重低估了理查的军事才能。

1191年8月25日,理查集结20000多名十字军,正式下达了向雅法进军的命令。虽然十字军此前利用欧洲战场的经验赢得了阿克围城战的胜利,并可以靠壕沟和要塞成功遏制了穆斯林轻骑兵的袭扰。但在前往雅法的征途中,这些轻骑兵还将对他们产生严重威胁。

阿苏夫战役前的圣地战略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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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丁在各个领域都堪称十字军的反面

与装备精良且擅长近战的十字军重骑兵不同,穆斯林轻骑兵虽然装备和近战能力较差。但他们更为灵活、擅长利用弓箭击杀敌军。他们通常会利用机动性迅速包围敌军进行齐射,当远程火力重创敌军后,他们才会改用长矛或剑进行近战。

从此前的交战记录来看,十字军重骑兵只要成功冲入穆斯林的军阵中,必定能在近战中胜出。但要将机动性更佳的穆斯林轻骑兵拖入近战并非易事。若重骑兵贸然冲锋,他们的阵型便极易分散,从而成为敌军射击的活靶子。一旦战马被射杀,重骑兵将被迫步战,不再具有令人生畏的冲击力。

穆斯林骑兵的决胜之道 在于事先大量削弱对手

不过,穆斯林骑兵使用的弓箭很难射穿重骑兵的多层锁甲。在多数情况下,他们远距离发射的箭矢只是嵌在锁子甲表面、不会产生什么伤害。因此,十字军重骑兵的制胜之道就是不轻易与敌军交战,还要保护好阵型和战马,待战机到来才集阵冲击。作战经验丰富的理查深知这点,他配置了长矛兵和弩手的组合保护重骑兵。派长矛兵居于前排,将矛柄插在沙地上,并用矛尖对准战马胸口的位置阻挡敌军骑兵接近。弩手在长矛兵身后,以两人一组的形式交替射击,利用射程和威力更佳的弩将骑射手驱赶到弩的射程之外。

此外,理查还吸取了十字军在哈丁战役中失败的教训。他紧紧沿着海岸线进军,利用海洋和补给舰队掩护右翼,以便减少侧翼遭遇袭击的压力。理查还特意将骑兵分为三队居于中央,并将步兵布置在左翼防御敌军的骚扰。为减轻外围步兵的压力,下令步兵分为两拨进行轮换,每天保持12英里的行军速度以减少军队的疲劳。

理查针对萨拉丁的部署习惯 做了针对性调整

萨拉丁得到消息,也率军南下与十字军保持平行前进,不断派出小股部队挑衅十字军。理查见状,严令所有士兵不得理会敌军挑衅、不得擅自出战。自己还不停地沿着行军纵队前后巡视,督促全军保持阵型。眼看未能引诱十字军出战,萨拉丁转而攻击勃艮第公爵于格率领的殿后部队。随即,麾下的突厥轻骑兵趁殿后部队与主力脱节之,对辎重队发起攻击。理查闻讯后立刻从前军折返,率部击退敌军。此后为确保后方安全,就将这部防区交给经验更丰富的圣殿骑士团和医院骑士团分担。

尽管理查做了诸多准备,但这次行军路途仍然困难重重。由于熟悉地形之故,穆斯林军队永远比他们率先抵达,并已按照萨拉丁的指示将周边给养劫掠一空。得益于随行的舰队,理查仍然可以从海上为军队提供补给。那些患病、受伤或疲劳的士兵还能够登船进行休整。

经常被查理安排殿后的医院骑士

除了敌军骚扰,燥热的天气也令全副武装、身着厚重盔甲的十字军士兵们感到极为痛苦,让许多人因高温而中暑倒地。随着与雅法的距离不断缩短,穆斯林军队的袭扰也与日俱增,令士兵们不胜其烦。理查本人也在一次遭遇战中被长矛刺伤,所幸没有大碍。

令理查欣慰的是,十字军在他的指挥下秩序井然地缓慢前进却丝毫没有败象。萨拉丁的部队也因己方弩手和长矛兵的反击而损失惨重。直到9月初时,萨拉丁才意识到需要更多军队阻止十字军前进的步伐。于是派他的兄弟前往十字军大营与理查和谈,试图为调集更多援军争取时间。不过,萨拉丁的缓兵之计并未奏效。由于理查坚持让萨拉丁交还侵占的耶路撒冷王国领土,和谈很快在9月5日无果而终。这时双方都十分清楚,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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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拉丁的士兵经常发起袭扰 却没有预想的良好效果

萨拉丁特意挑选平原地形来发挥骑兵优势

虽然和谈时间很短,萨拉丁却已经集结好了决战部队,计划在阿苏夫城附近的平原地区与十字军摊牌。考虑到之前的骚扰全部失败,他也意识到不可能取得一场哈丁式的间接战胜利。他只能让十字军远离城防工事的保护,迫使他们在开阔地带作战,以便发挥己方骑兵更多与机动性更强的优势。不过理查也做好了决战准备,信心十足地率军前往对方设置的战场。

按照理查的部署,圣殿骑士团将担任先锋,而布列塔尼和安茹的部队位于第二阵。名义上的耶路撒冷国王居伊则率领普瓦图部队位于第三阵,后面是理查的主力部队、护卫王旗的诺曼骑士和英格兰士兵组成的第四阵。勃艮第公爵的法兰西部队位于第五阵,殿后力量仍是医院骑士团。位于外围的十字军步兵和突厥雇佣兵则承担着保护重骑兵的任务。作为全军主帅的自己与勃艮第公爵率领少数精锐骑士在军阵中穿行,确保全军保持阵型完整。最后还派香槟伯爵亨利率一支小分队,跑去对萨拉丁的动向进行侦查。

理查率领的小分队经常穿梭于各分队之间

萨拉丁则将30000人以上的穆斯林军队分为左、中、右三翼,由突厥骑射手和贝都因、努比亚步弓手组成的轻装部队担任前锋。后面才是萨拉丁部下最精锐的古拉姆重骑兵,以及来自库尔德、埃及和叙利亚的征召部队。双方的既定策略都没有改变,萨拉丁需求主动进攻,希望破坏十字军防线,再诱使他们分散出击后再将其各个击破。理查则继续坚守防线、等待战机,直到外围步兵击退穆斯林轻装部队的骚扰后再转守为攻。

9月7日上午,萨拉丁率先下令进攻,拉开了阿苏夫战役的序幕。前锋中的贝都因和努比亚射手上前,释放出大量箭矢和标枪后便撤回阵内。接着是大批突厥轻骑兵发出可怖的呐喊,集体冲向十字军阵线。不过,对方外围的长矛手和弩手都成功维持了阵型,反击也令进攻者损失惨重。但在辅助部队的支援下,穆斯林轻装部队仍然以车轮战法不断冲击十字军的外围防线,试图冲入十字军军阵深处迫使重骑兵提早出击。

向穆斯林对手发起冲锋的十字军骑士

眼见全线进攻毫无起色,萨拉丁便下令右翼部队专门攻击殿后的医院骑士。为了迅速打开缺口,甚至亲率卫队加入攻势。在他们的猛攻下,骑士团前方的步兵防线被一度逼退。为了躲避穆斯林轻骑兵,有弩手甚至开始边撤边打。大团长纳布卢斯见状,多次请求理查允许他率领医院骑士出击,但被后者统统驳回。在经验丰富的英王看来,必须等待穆斯林军队离己方距离较近、且陷入疲惫之后才能发起总攻。但随着时间流逝、气温升高,受酷暑折磨而口干舌燥的骑士们开始变得烦躁不安。医院骑士们觉得再不行动,将会被视为懦夫。更加不利的是,萨拉丁的车轮战法还让他们损失了不少战马。

下午时分,大团长认为时机已至,便和名叫卡鲁的骑士一起高喊着“圣乔治”口号冲锋。其余的医院骑士和法兰西人也紧随其后,集群冲向整个穆斯林右翼。此举令外围护卫的步兵措手不及,他们只得慌忙避让。但这样的突然冲锋,也成为阿苏夫战役的重要转折点。理查见后方的骑士们已经冲锋,便毫不犹豫地下令反攻,命令耶路撒冷国王居伊率领布列塔尼、安茹和普瓦图部队支援重骑兵的攻势。萨拉丁的右翼部队由于和十字军的殿后部队交战许久,未能与之保持足够的距离。因此也没能躲开重骑兵的冲击,在近战中被后者完全压制而损伤惨重。

冲入萨拉丁阵线的十字军骑士

眼看自己的右翼即将崩溃,萨拉丁急忙让他们后撤向中军靠拢,并将预备队投入战场以维持战线。然而,此举可谓是为时已晚。他的右翼被迅速击垮,并引发了中军和左翼的混乱。萨拉丁的亲卫队在激战中也损失惨重,战旗旁只剩下17名护卫和1名鼓手。理查却依然保持谨慎,为防止过度冲锋导致不同阵线脱节的情况发生,命令中央的诺曼人和英格兰人原地待命。这样一来,即使十字军的攻势被击退,他们也可以退至此处重整阵型。

萨拉丁的埃米尔们却重整了部分军队,顺便杀死了一些过于冒进的十字军骑士。萨拉丁的侄子塔基丁还集结了700名亲卫队向理查发起进攻,但很快被十字军重骑兵的第二次冲锋所击垮。为了防止冒进冲锋的情况发生,查理迅速命所有人停止追击。等到队伍重整完毕,才对试图反击的穆斯林骑兵发起了第三次冲锋。由于后者的近战实力非常堪忧,便被成功的赶入树林当中。

混战中 十字军方面充分施展了格斗优势

眼见败局已定,萨拉丁集结残部退入山区。随后,理查也率军返回阿苏夫附近的营地进行休整。在这场阿苏夫战役中,十字军总计伤亡不足1000人。而萨拉丁方面仅战死者就有数千人,其中还包括库尔德人的大埃米尔穆塞克。

这场阿苏夫战役的胜利,迅速鼓舞了整个十字军群体的士气,也使萨拉丁的声望受到严重削弱。萨拉丁在战后就不再期望同十字军进行正面会战。理查的人声望的也步入却无法克服萨拉丁的焦土政策。所造成的后勤困难,迫使十字军们无法如愿收复耶路撒冷。更加遗憾的是,从理查于1192年启程回国、结束征程到1291年阿克城最终陷落的近百年间,十字军将再也没能赢得一场类似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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