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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时节,当整个城市的空气开始在不断升高的温度中燃烧,千高原艺术空间却迎来了一片隐秘的风景。

近日,吉磊个展“越渡·山水”在千高原艺术空间开幕,展期将持续至本月底。这是吉磊继2018年个展“越渡之地”后,在千高原的再一次“越渡”。

作为中国独有画种“山水画”的主体,“山水”曾无数次地浮现在文人画家的笔下,以几乎固定的风格成为“中国传统绘画”的一个个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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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芾《春山瑞松图》局部,图源/网络

当纵横中国绘画史千年的山水,从水墨的天地中走出,落入当代艺术家的油画世界里,那些山峦与河流、树木与奇石将以怎样的姿态重现?

走进“越渡·山水”的展厅,或许可以找寻到一种答案。

展览现场

进入千高原,沿阶梯行至三楼,一转头,《夜山1号》便首先映入眼眶。这样一件大幅的作品仿佛一个开头的音符,成为此次山水之行上被拉响的第一声弦音。

夜山1号,布面油画,150 × 120 cm,2018

在这间较小的展厅中,《夜山1号》与《暖山3号》相对而立。

画布上,油画的色彩与质感赋予了画中山水以声色与厚度,而除了“山”的身影隐约可见,传统山水画中的流水树木、亭台楼阁统统隐去,转而被一块块鲜亮的色彩替代:

一些金色的三角、一个红色的圆圈、或者几条起伏的蓝色曲线,这些符号在画面上铺开重叠,令人恍如坠入画者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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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山3号,布面油画,70 × 55 cm,2019

在这间展厅中,吉磊的山水被掀开了一角,展示出脱离日常、浓墨重彩的一面,而在另一个展厅中,则有更多的侧面被打开。

展览现场

走进展厅,迎面而来的是《梦觉山1号》。如果说《暖山》和《夜山》中还能看出一点属于传统山水的具象痕迹,那么在这里就彻底割裂了:

山水的形态变得更难以认识,像在回忆被搅碎的梦境时,大脑直接在纸上拓出的印象,有一种无法辨别,也无需辨别的和谐。

梦觉山1号,布面油画,190 × 150 cm,2018

继续走,便到了《清凉山》的脚下。

在《清凉山》里,“山”隐形了,“水”却涌动出来,包裹着夏天的气息,在一条条曲线构成的纹路里流转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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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清凉山4号,布面油画,70 × 55 cm,2019

右:清凉山3号,布面油画,70 × 55 cm,2019

与《夜山》和《暖山》带来的“厚重感”不同,《清凉山》系列有着如其名的“清凉”,站在深深浅浅的冷色前,你几乎可以感受到从中吹出的风如何带着水汽拂过发梢。

从《暖山》到《清凉山》,从《夜山》到《梦觉山》,在吉磊的笔下,虽然传统山水中具体的风雨阴晴、雪日云雾都不见踪影,但你却一样能识别出画中的季节,感受到其中光影与温度的流动。

左:清凉山2号,布面油画,150 × 120 cm,2019

右:因素,布面油画,150 × 120 cm,2019

在“山”之外,展厅中还有两件有“拼贴感”的作品显得十分特别,一件是以成都地名命名的《与文里》,还有一件是以电影命名的《花样年华No.3》

展览现场

《与文里》并不是吉磊第一次将视线聚焦于成都的街道。在2016年完成的《培根路》里,就能看到他在现实与想象间“越渡”的痕迹。

但画中呈现的却并非楼房、街道与居民所构成的寻常街景,而是一种印象式的描摹。

培根路,布面油画,150×190cm,2016

之后,《小天竺》和《长发街》也在大片的留白中以一种模糊的梦境在纸上再现,展示着深入日常的街道在画家笔下被挖掘出的另一种表达。

小天竺,布面油画,120×150cm,2017

长发街,布面油画,120×150cm,2017

而在最新完成的《与文里》中,楼道、阶梯、窗户等画面与“山水”之景的分割拼接似乎更进一步表现出现实与想象的融合,个人记忆与时代画面中的重叠交错。

吉磊说:“培根路是青年时代混迹的地方,被拆后现在建了与文里。老画内容是青年时代培根路附近的砖木老楼,和不同时期的画拼贴,包括新画的‘山水’,也是共时性的重建和重新生长,画和地方的命运发生了共振。也许标题为《培根路—与文里》更好。”

与文里,布面丙烯,200 × 300 cm,2014-2020

在展厅的另一侧,《花样年华No.3》则是吉磊继《花样年华No.1》和《花样年华No.2》之后的创作。

《花样年华》系列是吉磊在电影镜头的土壤上浇灌直觉而完成的“生长”。有所不同的是,在《花样年华No.3》中,前两件作品中“显形”的山水以更直接的方式被拼接在画面的左侧——像一组并列重叠的蒙太奇。

上右:花样年华 No.1,布面油画,120×180cm,2017

上左:花样年华No.2 ,布面油画,120×180cm,2018

下:花样年华No.3,布面油画,120×180cm+120×120cm+30×40cm,2020

从《暖山》到《清凉山》,从《花样年华》到《与文里》,现场的作品画幅不一,或凝重或流动,但都交织了吉磊心中的记忆与梦境、现实与幻想,并指向同一个主题:“越渡”。

展览现场

在两年前的“越渡之地”个展上,吉磊就解释了“越渡”这个在字典中并不存在的动词的来历:

“最早看见它是在恶鸟的《越渡叙述》中。第一眼看到这个词就本能的一颤,词语和心灵产生了共振现象。”

“越渡之地”展览现场

在他看来,“我用绘画的方式面对自身的问题,同时伴随着体验和思考的演变不断回到语言的问题。”

“这一切可能都是‘越渡’,是空间的转移,是从光亮处朝向未知的黑暗混沌领域的航行。是从现实界到想象界,从这个世界到平行世界的行动。”

因此,吉磊摒弃过去的画法,有意将自己置于“迷路”的状态中,在一次次的“绘画迷行”中实现着现实与想象、经验与直觉的“越渡”。

清凉山2号,布面油画,150x120cm,2019

于是在《失眠镇》、《天象》之后,《越渡之地》开始聚焦于现实的瞬间出走和偏离,记录着他的一次次“迷路”与挖掘。

沿着这样的“迷路”与挖掘,吉磊让梦境与现实的互文在布面的维度上被展开,并最终将“越渡·山水”带到了人们眼前。

重阳,布面油画,150x120cm,2019

至于为什么是山水,吉磊说:“我只是带着血液里残留的山水基因走向今天的生活,如同携带着潜意识深处的‘图腾’。”

这是怎样的基因与图腾?

对于人类而言,当山水从太古的自然中走出,在抽象的的意识里生发,便像里尔克所说的:“它成为艺术了。”

展览现场

在《中国画学全史》中,山水画被描述为成熟于文学化时期,所谓文学化,就是绘者借山水抒发性灵,山水是绘者的心象。

在“越渡·山水”中,我们看到了一位现代画家笔下,山水与都市、现实与想象、客观与主观在颜料涂抹中融合。

展览现场

所以,当我们如同在灯火下展开古代的画卷般,在开阔明亮的展厅中展开被折叠于画布上的山水意象、阅读画者的心迹,山水其实早已突破了时间与形式,归于一处了。

越渡·山水

7月18日-8月30日

千高原艺术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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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展,涨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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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摄影:尔冬 设计:陈霜奕

部分图源:千高原艺术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