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晓芙,财经作家,旅居欧洲,以荷比卢为基地,从事全欧洲投资并购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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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媒体揭发了一个惊天计划。

美国共和党有一批人,创办了林肯计划,从创办人、顾问到文宣设计,都是如假包换的共和党人,尽管像极了民主党的同路人,他们最终目的仍是重振共和党,打垮特朗普是达到目的的必要手段。

即使因此必须支持敌人的敌人,也在所不惜。民主党也很清楚,与一部分共和党人林肯计划,就是相互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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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打司令部,美国福布斯电视台的采访

屏幕上,美国总统特朗普正接受大众新闻资深记者华勒斯的访问,华勒斯指出大众最新民调,拜登支持度领先他八个百分点,特朗普回答:“我没有输!”

华勒斯再说,民众对他处理新冠疫情的信任度输拜登十七个百分点、种族关系输二十一个百分点,特朗普回答:“那是假民调!”

华勒斯追问:“离投票只剩一百多天,你的支持度却持续下滑。”特朗普回答:“在我的监视下,那不会发生,我有其他的民调,我正在赢,在每一个摇摆州,我都是领先的。”特朗普每一个回答之后,都有一小段电台后期配的罐头笑声。

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约有十个简短对话,其中包括特朗普自夸得到了不起分数的认知能力测验,“在你提及后,我也去做了那个测验。”七十二岁的华勒斯说那不难,还举例:“有一张图,那是什么?那是一头大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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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急忙澄清:“前几题是简单的,我打赌你没办法回答最后五题。”华勒斯接着说:“你是说从一百减七倒数。”

影片最后是一张大象简图,配着旁白:“难道你不认为美国民众,值得一个比夸耀自己能看出大象更好的总统?”

访问精华的明快节奏,让美国观众莞尔一笑,因为不拖泥带水又全无负担,很符合现代人的快餐口味。

美国保守派政治评论人说,采访影片的成功,有以下几个原因:制作快如闪电,在公众兴趣正热的时间,打铁趁热;逮住特朗普最脆弱的点猛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用特朗普自己的言行攻击特朗普。

影片上线时间就在访问的次日,几十分钟的访问剪辑成一分多钟,不浪费任何一秒地呈现特朗普的回答。

而且,除了最后几秒的结论,主角就是特朗普本人。

一小部分共和党人,要击垮特朗普和特朗普主义

莫非是民主党找到了广告高手?其实不然,影片是由名为“林肯计划”(Lincoln Project)的团体制作,从创办人、顾问到文宣设计,都是如假包换的共和党人。

林肯计划的八个共同创办人,都很有来头,全是资深共和党人,担任过党内高层或曾是重量级人物的重臣,辅佐过两名总统、两名前总统参选人、参议员和州长,最受瞩目的是白宫资深顾问凯莉安.康威,和她的先生乔治.康威。

林肯计划团队在去年十二月成立,毫不掩饰地明指,当前任务为“针对单一目的点燃全国性的行动:击垮特朗普和特朗普主义。”

林肯计划在四月到六月间,收到近一千七百万美元捐款,其中45%来自200美元以下的小额捐款,这部分归功于广告策略的高曝光率,他们舍弃昂贵的主流媒体,专攻社群网络,赶上疫情期间,创造出高点阅率。

民主党金主竟然捐钱给共和党,用于打特朗普

在林肯计划的带动下,六月中后,网络开始出现特朗普或共和党长期支持者自述不再投特朗普的影片,其中包括年轻共和党参议员提力斯,呼吁勿再相信那些支持特朗普的参议员片段。这则影片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吸引一八○万次的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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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政治风向,正在悄悄变化。林肯计划收到捐款也产生变化。

一名向来支持共和党的石油产业大亨,仍然金援自己州内的数名共和党国会议员候选人,但同时捐款林肯计划,看来就是与议员提力斯有志一同。

更微妙的是传统民主党金主,许多财团巨头开始试探性捐个十万元,也有一个亿万富翁,一出手就是一亿美元。

林肯计划的目标阅听大众,正是“自己人”,创办人之一威弗挑明了说,就是“那些传统上投给共和党但对特朗普有疑虑的白人选民”。

林肯计划采用原用来对付民主党对手的广告手法,共和党选民看了多年,对语言、声调、比喻和画面等,都十分熟悉,很快就能接受。也就是说,曾帮助两位布希总统,老布什和小布什,协助当选的同一群竞选高手,正倾全力以共和党的广告风格,让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特朗普落选。

另一个能打动传统共和党白人选民的,是诉诸旧情感,尤其诉诸对广受共和党人敬重的前总统里根的怀念。

五月初,疫情开始失控,林肯计划推出广告,标题“Mourning in America”,即呼应里根1984年竞选广告的第一句“It's morning again in America”.

一路的画面、台词,以同样的语调,叙述着一个与当年欣欣向荣全然相反的美国:“在雷根的领导下,我们的国家更傲人、更强壮、更好”。

这样的广告只有老共和党人做得出,也只有老共和党人做的,才能引起共和党老白人的共鸣。

尝试操纵特朗普

但擒贼要先擒王,广告的首要观众是特朗普,Mourning in America是林肯计划少数花钱在主流频道上播放的广告之一,而且还是在特朗普爱看的大众新闻上,果然引出了特朗普的连串推文攻击,广告随即吸引三千万人次点阅。

此后,林肯计划的广告收视率和捐款同时暴涨,其中一个创办人就说,特朗普是他自己最强大的敌人,让林肯计划能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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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起特朗普注意最大的好处,在于操控特朗普。

林肯计划突然推出广告说,特朗普竞选总部经理帕斯卡如何有钱、住豪宅开跑车,暗指他从特朗普那里得到好处。广告推出时机就在那次不成功的土尔沙(Tulsa)造势大会之后。

几天后竞选经理帕斯卡被降职。这些老共和党人知道,特朗普也许可以容忍能力不好的人,但他不会容许有人占他便宜。

特朗普想要证明自己很聪明、厉害,不在镜头前示弱的“弱点”,使得林肯计划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引蛇出洞,让特朗普再度“自取其辱”。

当特朗普在军校毕业典礼上的手抖和走路蹒跚,成为话题时,林肯计划以45秒的广告,引出特朗普在造势大会上以近15分钟的时间为自己辩护,他的健康问题再度成为话题;

从福克斯电视台访问所截取不到两分钟的广告播出隔天,特朗普接受访问,忍不住再提认知测试,好几次重复“人、女人、男人、照相机、电视”,以说明测试内容,成为被网络恶搞的特朗普名言。

参议院领袖,同特朗普保持距离对于特朗普来说,美国政坛出现了危险的信号,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过去一直无条件支持特朗普,在特朗普被弹劾期间,力保特朗普渡过难关。 但是,共和党领袖近来对选情吃紧的党内同僚表示,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和特朗普总统“保持距离”,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议题上,不必对特朗普的主张与说法照单全收,这对疫情严重的南部与中西部各州,特别重要。

图片说明:参议院共和党领袖麦康奈尔

特朗普近来猛批各州的“邮寄选票”(mail-in voting)制度,声称会引发大规模作票,进而“建议”延后投票日期直到疫情趋缓。对此,麦康奈尔为“保持距离”做了示范,接受媒体访问时表示:“美国曾经历战争、经济萧条、内战,但每一次联邦选举都按时举行。今年11月3日,我们会设法做到。”

部分共和党人,表现的比民主党还要民主党。

尽管像极了民主党的同路人,林肯计划的最终目的仍是重振共和党,打垮特朗普是达到目的的必要手段,即使因此必须支持敌人的敌人,也在所不惜。

民主党也很清楚,与林肯计划就是相互利用。民主党谋士卡茨说,林肯计划“完全不是我的菜,但他们对准特朗普选民,让拜登阵营只须专注在激起2016年时待在家,不出门投票的民主党选民热情,那我就全力支持他们。”

美国政治体制具有独特性,内部运作具有复杂的逻辑,多方参与之后,形成内部纠错机制。

今年11月份的大选,仍然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