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aC是一个很神奇的团体,全名翻译成中文叫“快速部署疫苗合作组织”,组织成员均为生命科学领域颇有建树的科学家或工程师。

新冠疫情背景下,他们独立打造了一条从研发到采购,从生产到管理,从宣传到测试的完整疫苗“产业链”,通俗地说就是“自己造疫苗,自己发疫苗,自己种疫苗”。

不久前,7月26日高福院士在Cell Press举办的网络研讨会曾透露,他也注射了一种疫苗(未透露是什么疫苗),他表示:“作为一名科学家,你必须勇敢。如果连我们都不接种疫苗,那还怎么说服全世界去接种疫苗?”

RaDVaC 20几位团队成员正在用实际行动展示他们对自己研发的鼻喷疫苗安全性的信念,而同行怎么看待这种做法?我们能模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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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已有20余位团内成员给自己接种了自己造出来的疫苗。来自哈佛医学院的遗传学家乔治·丘奇(George Church)是其中之一,这位密切关注猛犸象基因研究的美国双院院士在学校实验室里给自己来了两剂。

直接省去1期、2期、3期临床试验,直接无视FDA,直接抄起家伙给自己来两剂未知的风险和机遇,这种硬核操作一方面体现出了疫苗先锋们的社会责任感,另一方面,也是丘奇等人基于对自己团体专业能力的信赖,基于自己对疫苗和流行病的深入了解,所做出的理性判断。

正如丘奇本人所说:“我认为,相比于感染新冠病毒的风险,疫苗的安全性风险更小——实际上对于我们研发的疫苗来说,其真实的风险在于会不会产生免疫效力,而非安不安全。”

创立RaDVaC的首席科学家普雷斯顿·埃斯特普(Preston Estep)也是位遗传学家。他表达了类似观点:

我不是说注射了这些疫苗,大伙儿就可以放松警惕不戴口罩了,但疫苗确实为我们提供了多层潜在保护。

当然,有一点必须说明,迄今为止还没有能证明RaDVaC提供的疫苗确实可以在接种者体内引发足够免疫反应的证据。丘奇的实验室目前正在开展针对疫苗效力及安全性的评估研究。

关于在丘奇看来不必担心的安全性问题,还是有不少同行提出异议的。

美国惠氏公司的前疫苗主管乔治·西博(George Siber)向《麻省理工科技评论》(MIT Technology Review)表示:“RaDVaC的这种自我实验,如果你也想像他们这么干,最好非常清楚自己在究竟在干什么。”

此前有多支新冠疫苗研发团队——包括军事科学院的陈薇团队、国药控股、牛津大学/阿斯利康联合团队、辉瑞与BioNTech、Moderna与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NIAID)等——相继公布了1、2期临床的结果。受试者在接种后可能出现的副作用主要集中于给药部位的肿胀、发红和酸痛,以及发烧、头痛、呕吐等。

这些临床副作用可以表明辉瑞等的疫苗安全性确实相对理想,但并不能推导出其他研究团队疫苗的副作用也仅限于发烧头痛。安全性的评估必须通过临床试验实现。

举个例子,此前有研究团队的疫苗在动物实验阶段出现了抗体依赖性增强 (ADE) 的副作用,也就是说,机体接种疫苗后,反而更容易发生严重的COVID-19感染。

西博就RaDVaC疫苗配方里的某类肽提出过质疑。这些肽来自SARS-CoV-2,本身不具备引起COVID-19感染的能力,但如若通过疫苗进入人体,理论上可以被免疫系统识别,促进构建能够靶向和灭活病毒的抗体。不过西博通过电话告诉埃斯特普,在实际情况当中,它们做不到持续引发强烈的免疫反应。

配方里还有一种重要的壳聚糖 (存在于诸如虾这样的甲壳类动物的壳里) 。其作用在于包裹上文中的肽,使其通过鼻粘膜组织的过程更加轻松——RaDVaC的疫苗是鼻喷雾剂而非注射形式的。这种设计旨在令鼻部产生强烈的局部免疫反应,因为鼻腔是病毒进攻人体的桥头堡。

鼻腔内的粘膜组织拥有专门的免疫细胞群,会在病原体来犯时产生强烈的免疫反应。理想情况下,如果COVID-19疫苗奏效,全身其他部位也会展开和鼻腔一样的反应。 部分专家认为通过鼻腔输送的疫苗比注射疫苗更具保护性。

不过较劲的西伯再一次发难:“我目前还找不到一种既以肽为结构基础,又能通过鼻子运送的疫苗。”

总而言之,不做正式的临床试验就是RaDVaC的原罪,但无法苛求一部分科学家的探索行为。

注:RaDVaC于早些时间发布了一份详细介绍自己疫苗配方的白皮书,并附带有免责声明——使用白皮书上信息的任何人都必须是美国的成年人,且同意承担使用这些信息及其带来的全部后果的全部责任。另外,任何访问RaDVaC官网的人都必须先“承认并同意,使用RaDVaC的信息开发和使用某种物质是一种自我实验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