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一直是社会的统治思想。在两汉时期,这种思想以掺杂着“谶纬神学”的经学形式出现。

东汉中期以后,传统的经学由于其妖妄、附会、拘守章句,繁琐考证等诸多流弊而日益衰弱。

而官方传习经书的太学,尽管规模庞大,弟子逾万,但学风已流于虚浮伪诞,故逐步走向极端,狼藉败坏,成为一切伪善矫情之行的渊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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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剧照

儒学式微

儒学的式微,是从汉魏以来的趋势。

西晋建国之初,曾有心重振儒学之风气,晋武帝司马炎甫即尊位,即有意以儒家名教作为立国的根本。

当时,散骑常侍傅玄,上疏建议晋武帝要推崇儒教,以选拔贤能之人。因此,晋武帝在泰始四年六月下诏,行儒家治世之道。

晋武帝期望推展孝悌忠信之道,以重建儒家上下左右的伦常秩序,来维持国家社会的安定。

晋武帝剧照

然而,他的立意虽高,却难返汉代尊儒之盛况。况且,司马氏政权之取得,已有违儒家之道统。因此,他施行儒教,难以取信于民,更无法取得朝臣的配合;徒有法令条规,却无法彻底实践。

自此,儒学走向僵化之途。经过“八王之乱”后,儒学的推广呈现出失败的痕迹;时至东晋,儒学则更加式微。

儒学变质

事实上,经董仲舒等汉儒的改造后,儒学实际上已变成一个颇庞大的思想系统。魏晋时期,儒学仍为官方钦定的统治思想和权威理论,所以号称“服膺儒学者甚众”。

然而,其中大多是无真实情感的随波逐流之徒,真正能达到儒学思想的高层境界者如凤毛麟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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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剧照

尤其是在天下纷乱、民不聊生的形势中,以“孝悌仁义治天下”的理想,与现实冲突加剧,因此,人们失去了精神支持,只能在残酷险恶的现实中彷徨苦恼。

正是儒学的变质,使人们挣脱精神的枷锁,亦使学术思想自由翱翔。

文化繁荣的痛苦实质

知识分子阶层,因受传统儒学的深厚濡染,对人生原本具有政治和文化的双重追求,既有“以天下为己任”的政治抱负,亦有推行教化的文化使命感。

但是,社会的黑暗动乱、人生的苦难,使他们在精神上感到迷惘苦闷,因此渴望从更深的层面上认识人生,超越生命,故产生对哲学、宗教的探索与研究。

《逍遥游》

魏晋时期的思想领域,在动荡分化中表现出一种思想解放的格局,而崇尚自然的老庄思想,开始在社会上流行。

此时,他们从老庄思想中得到补充完善,将传统的重视个人道德、人格修养,进一步发展为对个体价值的看重,精神方面更加成熟。

所以说,魏晋时期,是人性觉醒的时代。

然而,统治者仍利用“饰以儒家名教”的刑名法术,来对人们进行残酷统治和严密控制,世途因此更加险恶。

内心的思想自由,与外界所加的迫害,开始碰撞激荡,此即是魏晋文化繁荣的痛苦实质。

人们需要新思想

在人性觉醒思潮下,老庄思想被广泛地用来解释现实生活中种种新的行为。

庄子画像

老庄思想在“任自然”这一点上,无疑给重个性、重情感、重欲望的风尚,找到了理论根据。

但是,老庄思想,特别是庄子思想,它在实质上与“任情纵欲”截然不同。它是任自然、重心灵的自由;是轻物质享受,贵心贱身;是超越欲念,超越人生。

也就是说,老庄思想无法满足魏晋士人的现实需要,因为他们的“任自然”,是既重心灵自由,又贵身。

于是,老庄思想在新的现实情境中,被加以新的阐释——从清谈、谈玄、注玄中,玄风四起。因此,一种新的思想理论——“玄学”诞生了。

玄学的发展

玄学一出现,就被人们普遍接受,绝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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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晏剧照

曹芳的正始年间,正式产生了以夏侯玄、何晏、王弼为代表的玄学“贵无论”思想。此派的玄学,主要以老学为主,他们提出了一个“以无为本、以有为末”的学说。

由于这个学说以“无”为本,视“无”为世界的根本、本体,所以一般称之为“玄学贵无论”,亦称之为“正始之音”。

正始之后的魏朝末年,产生了以嵇康、阮籍为代表的竹林玄学。嵇康、阮籍等人,都崇尚老庄之学,高扬道家的自然主义思想,抨击虚伪的儒家名教。

嵇康提出了“越名任心”的思想,反对用儒家的名教来禁锢人心,主张顺应人心之自然;阮籍则具有不拘礼教的放达风度。事实上,他们批判儒家名教的思想,是针对司马氏集团篡夺活动而发的。

嵇康画像

之后,阮籍的放达风度,又流变为西晋元康年间的狂放时风。元康以来的这些所谓的放达派人物,徒求狂放的形式,而缺乏思想,他们之所谓“放”,只是放纵于邪僻而已。

此时,裴頠、郭象等人举起了玄学“祟有论”的旗帜,站出来批评何晏、王弼的“玄学贵无论”思想,以及当时所谓的“放达之风”。

正是他们,将玄学哲学理论带到了高峰。故东晋以降,玄学在理论上也就再无超过“贵无”、“崇有”这两大派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