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齿,是多少人的痛,长智齿痛、拔智齿更痛,“究竟该不该拔掉它、需要拔几颗”这种又专又难的问题留给牙医,我们要说的是它如何在人类演化的过程中“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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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广泛流传着关于智齿的不少或美丽或美好的传说,比如在韩国,智齿也叫“爱情齿”,不知道是不是智齿带给人的疼痛感有时会和爱情类似,当然更靠谱的解释是智齿是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长出的。

又比如,有说法认为智齿之所以叫智齿(wisdom tooth),跟智慧与否有关,有就是聪明,没有就是愚笨,很显然,用一颗牙齿作为智力的判断是彻头彻尾的谣言,我们只能说智齿的萌出时间,恰好是一个人的心智迎来跨越式发展的时期,为人处事变得成熟起来,也就是20岁左右。与此说法相反,有人认为智齿是“返祖”的表现,这就引出了一个有趣的话题,智齿让现代人类如此痛苦,又没有什么用,大都离不开被拔掉的命运,那为什么在人类的演化过程中,智齿没退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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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智齿是就是第三臼齿,通俗点说就是大牙,在人类满口牙齿中生长比较缓慢,儿童大概10岁的时候,智齿就开始发育了,然后经历10年的努力生长,到大约20到25岁时,它才从牙床上露出来,也就是这个时候,疼痛也随之而来。世界上大约只有30%的人不长智齿,或者说这些人的智齿在有生之年不会萌出,所以在牙疼的路上,你并不孤单。于是,我们又会产生一个疑问,人人都有门牙,那为啥不是人人都长智齿呢?

智齿(第三臼齿)除了前面提到的“大牙”外,也称“磨牙”,这个别称很精确地描述了它的作用——研磨、咀嚼。

试想一下,300万年前,南方古猿正在树林的边缘寻找食物,他不能也不想离树太远,而是时刻保持警惕,一有风吹草动,赶紧爬上树躲避,以免成为其他猎食者的口粮。通常情况下,他会找些果子、坚果充饥,偶尔可能还得靠啃树皮活下去,巨大的下颌骨咬合力十足,大且坚硬的臼齿,达到了现代人臼齿的4、5倍,可以是牙好胃口就好,吃嘛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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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牙齿是南方古猿自带的“工具”,能够破壳、咬碎、咀嚼坚硬的食物,那生活在230万年前的能人(Home habilis)就更进一步了,因为他们学会了制造工具,无论是从动物残骸上剔下肉,还是将食物分成小块,都能够分担一些牙齿的重任,咀嚼变得容易了一些,但是更大的变化发生在大约200万年前。

没错,直立人(Home erectus)是个飞跃,更稳健的直立行走、更灵活的大脑、更多样的工具都成为优势,挺直的脊椎和阔大的胸腔,让他们的肺活量可以满足长距离奔跑,狩猎技能得以提升,更重要的是用火。终于,啃骨头、吃硬货的古人类吃上熟肉了。基因研究表明大约150万年前,一种能够消化油腻食物的载脂蛋白出现在人体内,成为他们大量摄入肉食的证据。

终于要说到我们智人了,大约74万年前,智人的祖先和尼安德特人的祖先走上不同演化道路。到12万年前到3万年前之间,尼安德特人生活在了欧洲和中亚的许多地方,他们的食物组成中,肉食占很大一部分,但是由于分布广,其食物构成也相对复杂多样,牙齿就是最好的证据,比如从出土于西班牙和比利时的尼安德特人牙齿(臼齿大小、物质残留)看,前者是纯素食,后者是纯肉食。

至于我们智人,一路走一路吃,可选择的食物多了,生存的限制就小了。当我们的祖先和尼安德特人再次相遇,对峙中占据了上风,随后又在1.5万年前到1万年前发展起农业,用于研磨的臼齿、咀嚼需要的肌肉都发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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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如此之久的演化,人类的脑容量已经从400毫升逐步扩大到三倍多,第三臼齿(智齿)缩小了四、五倍。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头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我们的吻部不像古人那样突出,下颌骨也不再粗大,一方面我们不再需要通过智齿来磨碎植物的根茎、咬开坚硬的果核,另一方面口腔里愈发拥挤,智齿变得难有“容身之地”了。

现在可以回答前面提出的两个问题了,首先,演化没有方向,它不会让物种变得更好或者更坏(当然,好坏的标准本来就是人类所定义的),也不是为了更好地生存,而是为了留下足够多的后代,身体特征在这个过程中,有延续、有突变、有淘汰,决定其命运的标准就是能否繁衍、繁衍、再繁衍,所以对于人类来说,“智齿”的存在太无关痛痒了,也就成了很多人噩梦般的存在。

第二,有句话说“吃什么就是什么”,定居、农业、烹食对于牙齿来说至关重要,因为这直接决定了人类的饮食结构和用牙习惯。原来咀嚼一天植物根茎叶瓜果获得的能量,现在几块肉就解决了;原来臼齿拼命嚼也嚼不烂的生食,经过蒸、煮、烤之后,再嚼几下就能下咽,巨大的臼齿和宽大的下颌骨变得不再必要,用于切割、撕扯的门牙延续了它的形态,而智齿则跟不上演化的脚步了。有趣的是,猪、狗等驯化程度较高的动物,它们的智齿与人类智齿的退化同步了,可能也是饮食相似的结果。

话说回来,从某方面讲,我们的身体,无论是体质特征,还是遗传基因,都是祖先们一路走来的印迹,想想道阻且长,忍忍智齿之痛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