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42 李自成复盘
文|寒山忆雪
长文高能预警：本篇文章有一万三千字，阅读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01来龙去脉
李自成在九宫山死的很意外，来龙去脉是这样的：
1644年的四月，李自成在山海关大战中，被清军和吴三桂联合打败，然后放弃北京，撤回陕甘。
接下来的大半年里，先是大同姜瓖反叛李自成，再是清军攻打太原，到了年底，李自成完全丢掉了山西。
然后就是清军第一次南征。多铎率领东路军七八万人打江南，阿济格率领西路军七八万人打陕西。
结果半道上，多铎被河南的顺军吸引过去，然后多铎南征江南变成了西征陕西。接下来，就爆发了李自成和多铎对砍的潼关之战。
双方僵持了一个月，李自成发现陕北也遭到了清军的攻击，虽然李过暂时挡住了阿济格，但是陕西已经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危险境地。
最后李自成决定放弃陕西，向南撤到自己的早期根据地，湖北。
但是李自成的撤退过程很不顺利。
清军没有入关前，机动速度最快的就是李自成的军队，但是清军来了之后，冠军就不再是李自成了。
所以南撤的时候，阿济格是紧追不放，一直粘着李自成打，从1645年正月打到四月，从西安打到商洛、南阳、襄阳、钟祥、武昌。
终于在四月底，到了江西九江附近，阿济格对李自成发起最后一击，五虎上将之首的刘宗敏被清军俘虏后杀害，剩余的几万队伍，跟着李自成进入了江西湖北交界的幕阜山区。
在山里面，李自成制定了新的战略计划。
江南是去不成了，湖北也回不去了，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湖南。
结果，在五月初四的那一天，路过通城县九宫山的李自成，带着少量亲随去查看道路地形，却意外被当地的团练打死了。
得到消息的部将们，当天就把通山县屠戮一通。
李自成的死，纯属偶然。
没了领导的大顺军，按照原先的既定计划，朝长沙方向进发，到五月中旬，抵达了长沙东面的平江、浏阳两个县。
老大没了，大顺军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剩余的五虎上将中的三位，田见秀、袁宗第、刘芳亮，都不能把队伍重新凝聚起来。
他们只能像一个联盟一样，不知道何去何从。
他们先是打算投奔长沙城里的何腾蛟，明朝的湖广总督。但是何腾蛟接受他们的招安后，却打算改编瓦解他们，也不提供足够的粮食。
除了两个中级将领郝摇旗、牛万才最后留在了湖南，剩余的大顺军，又尝试去湖北，向新上任的清朝湖广总督佟养和投降。
但是清方的要求是必须要剃发易服，大顺军余部不能接受。
恰好这时候，从陕北一路辗转南撤的大顺军五虎上将之一的李过，带着队伍到了荆州附近，田见秀他们正好跑去和李过会合了。
再后来，田见秀又辗转试图投降清军，最后被清军杀害。
大顺军五虎上将只剩下了三位，袁宗第、刘芳亮和李过，另外还有一大批高级将领，以及十几万军队。
他们以李过为盟主，毕竟李过是李自成的侄儿。然后接受了南明湖广巡抚堵胤锡的招安，但没有接受改编，改名为忠贞营。
在没有好的地盘，没有稳定的粮饷来源的情况下，忠贞营跟清军打的有来有回，依靠鄂西三峡的山区，坚持到南明都没了，他们还在。
所以我就设想，要是李自成没有意外死了，大顺军的核心没散，那情况会不会有很大的不同呢？
就像同样被清军赶跑的张献忠余部，勉强以孙可望为首，维持了队伍的核心，转战到了云南，短短四年时间，重出江湖，就干死了清朝两位王爷。
换成大顺军，会不会有类似的惊喜呢？
02长沙建政
如果在九宫山，李自成没有偶然死亡，那么到了五月中旬，带着大顺军到长沙的，就会依然是李自成。
这个时候，还有田见秀七千人，袁宗第三千人，袁宗第的小弟刘体纯一万人，刘芳亮一万人，郝摇旗、王进才各两三万人，再加上党守素、蔺养成、吴汝义等等，还能凑个小十万人。
在正史里，长沙的何腾蛟不知道附近突然冒出来的这些军队是啥，还以为是幕阜山里的山贼，所以派长沙知府和副总兵黄朝宣，带着两千人前去「剿匪」。
然后，这两千人就没了。
李自成要是没死，在搞定了黄朝宣的两千人马之后，大顺军下一步计划，就应该是去打长沙了。
因为李自成已经称帝了，而且「逼死」了明朝的先帝崇祯皇帝，很难容于明朝官绅。
再加上他本人不屈不挠，从不投降明军的坚忍性格，他只谋取湖南做根据地，而不会去接受何腾蛟的招安。
何腾蛟在湖南没有什么兵力，那些分散在各个州府的卫所军，战斗力是惨不忍睹，接近于纯农民。
所以接下来的推演就比较简单了。
六月初，顺军包围长沙，六月底，顺军占领长沙。这之间，何腾蛟如果跑的比较快的话，应该能溜到衡阳。
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里，顺军很快搞定了湖南的大部分州县，像衡阳、郴州、永州、宝庆（邵阳）、辰州、澧州、常德，等等。
这个过程，就像三年前像风一般的速度占领了湖北一样。
那么接下来，自然就是在长沙重建大顺政权，严令队伍不烧杀，不抢掠，从湖南当地的文人里找合作者，组建政府。
这些套路，两年前李自成在襄阳建政时，都已经玩过了，自然轻车熟路。
所以到中秋节前后，大顺国基本上就在湖南重生了。
问题是，李自成这么玩的时候，南明没有能力阻止他，清军也没能力管管吗？
暂时还真没能力。
四月底，也就是四个月前，阿济格在九江大败李自成之后，根本不知道李自成的生死，就假传李自成死了，然后给清廷上传了捷报。还没等到多尔衮回复他班师回朝，他就抢先把军队带回北京了。
到李自成占领整个湖南的时候，阿济格也差不多回到北京了，然后被多尔衮一顿臭骂。
阿济格走了之后，留在湖北江西的只有左良玉的少量旧部，徐勇和金声桓两部，一共不到五万人。
而且金声桓忙着替清廷攻打江西，徐勇忙着替清廷镇压大别山区的抗清义军，真正留在湖北省会的，只有佟养和率领的几千名八旗汉军。
所以李自成在湖南摧枯拉朽的时候，佟养和知道了李自成还没死的消息，但也没有能力管一管。他能做的，只有上报清廷，李自成还活着，需要增派一点兵力过来，把败军之将彻底斩尽杀绝。
佟养和的呈报还要一段时间才能送到北京，在这之前，李自成还会给清廷一个更大的消息。
03反攻荆州
为什么这么说嘞。
因为就在中秋节前后，李过、高一功率领的西路大顺军，也从陕北一路辗转撤到了湖北境内，更精确的说，在荆州一带。
李自成在湖南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李过他们早就耳闻了。
叔侄两人取得联系，约好反攻荆州。
荆州是大顺政权的前根据地，镇守荆州的守将叫郑四维，是李自成的部将任光荣的部下。
李自成从陕西撤到湖北之后，把任光荣调走，准备去打南京，然后就被阿济格追上……
留守在荆州的副将郑四维一看，李自成都打败了，索性杀了荆州主将，投降了满清。
这种叛徒，在清军主力阿济格撤走之后，李自成自然要逮住他，朝死里弄。
中秋节之后，李自成在湖南留下了七万军队，带走了三万人，北上去荆州和李过会合。
北上的路要经过一个著名的城市，岳阳。在这里，李自成得到了一个老朋友的加盟。
这个老朋友，就是马进忠。
马进忠原来也是造反的义军，后来接受招安，成了左良玉的部将。
左良玉的军队在九江投降了阿济格，马进忠不愿意投降，使用了诈降计，偷偷跑到了岳阳。
在正史里，马进忠到岳阳之后，联络了何腾蛟，成了何腾蛟的部下。当然了，马进忠作为湖广明军，本来就是归湖广总督何腾蛟节制的。
但是在现在的这个推演里，何腾蛟没了，李自成占了湖南，北面是清军，马进忠没办法，既然不愿意剃发易服，那就只能选择跟李自成结盟了。
过了这个插曲之后，李自成就去了荆州，和李过的五六万军队会合后，兵力达到八九万。
然后就是，攻城，攻城，攻城。
在正史里，李过的攻城是冬季才开始的。武昌的佟养和向清廷求援，清廷让镇守南京的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率领三千八旗精锐驰援荆州。
当时的勒克德浑，恰好把江南地区的抗清起义镇压的差不多了，于是火速驰援荆州。抵达荆州附近后，李过正在专注攻城，清军一个突袭，顺军被打败，损失惨重。
李过败的非常不应该，因为在延安时，李过可是跟阿济格的八万清军打的有来有回，挡了阿济格不少时间，最后还能从清军的包围圈里突围，把大部分队伍都带到了南方。
但是，这一次，居然被只有三千八旗军的勒克德浑打败了，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在这个推演的历史里，有李自成亲自带队，而且攻城时间提前到了九月份。
这个时候，勒克德浑还在忙着镇压江阴、苏州、嘉定和松江等地的抗清起义，完全抽不开身来支援荆州。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荆州收复，郑四维被炮决。
到这时，1645年的九月，大顺的地盘是这样的：
04岳阳保卫战
在这个时间前后，隆武皇帝也在福建称帝了，鲁王也在浙江称监国了。
然后，湖广巡抚堵胤锡上任了。
堵胤锡原本也在湖南，隶属于何腾蛟帐下。但是何腾蛟已经被李自成给干翻了（俘虏、杀害、或者驱逐到广西），逃到了广西的堵胤锡，向隆武皇帝主动请缨，去收复湖南。
堵胤锡是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的人物，得知李自成在湖南的所作所为（不杀不抢，发展生产）之后，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出使湖广，会见李自成，希望李自成与南明结盟，共同对抗满清。
李自成经历这一年多以来，面对清军的节节失败，开始痛定思痛。他看到只凭借自己，和西面的张献忠（这个时候还在四川），挡不住清军的攻击，所以答应堵胤锡，与南明言和，并结盟。
当然，堵胤锡的举动，在福建的隆武朝廷官员看来，无异于是私通贼寇，有叛国嫌疑。但是隆武皇帝还算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物，他并没有否决堵胤锡的行为，而是认可的他的举动，同意了与李自成的结盟。
为了维系这个结盟，堵胤锡留在了湖广，挂了一个巡抚的空职，算是长期驻扎在李自成这边的大使了。
那么接下来，李自成的举动，主要就是三个方面。
一个是继续安抚湖南和荆州的百姓，招募流民，屯垦荒地，恢复生产，同时招募新兵，连日训练。
一个是派遣使者，去四川联络张献忠，共同抗清。
一个是带领主力部队，去收复武昌。
荆州失守和武昌被威胁的消息，最迟在十月底，也传到了北京城了。
然后多尔衮又把阿济格臭骂了一顿，罚了阿济格的俸禄，把他的爵位从亲王贬成了郡王，并让他再次带兵南征，戴罪立功。
与此同时呢，浙江和福建还有鲁王和隆武皇帝在坚持抗清的消息，也传到了北京，多尔衮的对策是，派博洛率军南征。
这是满清入关后的第二次南征。
南征的工作准备了两个多月，正好过年了。
时间到了1646年的正月，阿济格和博洛两路大军出发了。
博洛带的兵不多，满汉八旗军两万人，阿济格带的比较多，满汉八旗军五万人。
毕竟，阿济格打的是李自成。
就在过年前，清廷筹备南征的时候，李自成带着八万大军包围了武昌。镇守武昌的是佟养和徐勇，兵力不满三万。
徐勇是左良玉的部将，而左良玉生前，向来都是被李自成按在地上摩擦的。
所以横看竖看，武昌就要回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南京的勒克德浑也把江南各地的抗清起义镇压的差不多了。所以他就把江南的摊子交给了洪承畴，然后率领轻骑三千，援救武昌。
李自成不知道八旗军来援的消息，还沉浸在围攻武昌的战事当中。
结果勒克德浑一个突袭，李自成大败。
万幸的是，勒克德浑带来的军队很少，所以李自成并没有重复山海关和九江的那种大败，只是小有损失。
但是主观上，李自成以为是八旗主力到来，慌忙之间把军队全部撤走，退到了岳阳。
退到岳阳之后，南明驻顺国大使、兼空头湖广巡抚堵胤锡给李自成敲响警钟，不能再退了，就在岳阳，死死挡住清军。
李自成一声令下，都是自己嫡系的顺军将士，在岳阳城外挖掘了三道深壕，堆筑了三道土墙，在深壕外挖掘了无数陷坑，遍插鹿角，又在洞庭湖江口的水道里打插木桩，阻拦下游战船进入洞庭湖，把个岳阳城打造的如同铁通一般。
一番操作猛如虎，勒克德浑带着武昌城里的绿营军，到了岳州城外后，碰了个硬钉子，很快撤回了武昌。
停战的局面持续到了夏天。
五月初七，阿济格的五万大军到了武昌。
在武昌休整了个把月，六月初，正是盛夏的时候，阿济格带着勒克德浑、徐勇，一共八万大军，从武昌进发到了岳阳。
清军战船不能西进，陆兵被岳阳城外的防御工事挡得牢牢的，没法推进一步。
攻城的器械没办法越过无数的陷坑，还有三道深壕和土墙，红衣大炮又因为土墙深壕的阻挡，射程不够，炮弹根本打不到岳阳城内。
在顺军这边，从常德和长沙运来的粮食，可以源源不断的用战船运输到岳阳。
攻城战持续了整整半年，一直干到了腊月底。
05至暗时刻
在这半年里，阿济格没什么进展，但是东面的博洛却进展迅速。
他只用了两万八旗军，配合李成栋的一万绿营，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军队，不到四万人马，从六月开始，一路从杭州打到泉州，把鲁王赶下了海，还俘虏了隆武皇帝，挟持了郑芝龙。
然后是十月份，广东方面得到了隆武皇帝被俘虏并且杀害的消息，两广总督丁魁楚，拥戴了桂王当上了监国。
这个时候，左良玉的部将之一，金声桓，已经投降了清军，并且打下了赣州，控制了整个江西，与广东毗邻了。
桂王监国没几天，得到了赣州失守的消息，赶紧往西逃跑，逃到了两广交界的梧州。
这一逃，广东的部分官绅，就把隆武皇帝的弟弟给拥戴成皇帝了，这就是绍武皇帝。
桂王得知后，也赶紧称帝，改元永历。
然后过了一个月，到了腊月，绍武和隆武两个明朝皇帝，就在广州西面的肇庆开片了。
这个时候，博洛在福建挟持着在这里回北京去了，只留下少量八旗军和李成栋的一万绿营。
李成栋虽然兵力很少，但是胆子很大。他把士兵乔装成八旗军的装扮，直接从福建奔袭，突袭广州城，俘虏了绍武皇帝。
永历一看，不对头，继续跑，一溜烟到了广西桂林。
李成栋也紧追不舍，追到了广西境内。
东南的局势几乎土崩瓦解，西南的局势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在阿济格和博洛出征之后，豪格也被派出去，攻打四川。
豪格先是在陕西打败了贺珍和武大定的抗清军队，占领了汉中，然后到了腊月，奔袭到四川境内，在南充附近一个突袭，杀掉了张献忠。
最后，大西军只能往贵州云南跑。
所以到了1646年底，大西军丢了四川的地盘，李自成在岳阳苦苦支撑，永历皇帝只剩下了小半个广西，几乎快穷途末路了，如图所示：
但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刚过完年，时间到了1647年的正月，事情出现了转机。
正月下旬，金声桓突然在江西宣布反清了。
于是局面变成了这样：
金声桓一反清，武昌的侧翼就危险了。
再加上，阿济格在岳阳的进展非常艰难，南方的气候又给了八旗军非常大的伤害，瘟疫开始在清军队伍中流传。
于是阿济格就仿曹操故事，烧掉了战船物资，撤回了武昌。
并且，为了不让八旗军继续减员，阿济格又一次擅自把八旗军带回北京去了。
留在武昌的，仍然是佟养和的几千八旗汉军，和徐勇的三四万绿营军。
在清军主力撤离岳阳之后，李自成也得到了四面八方的消息。
西面的张献忠完球了，豪格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控制四川后，班师回朝，只留下左良玉的另一个旧部李国英镇守四川。这样的四川，空虚待宰。
南面，李成栋追到了桂林，永历皇帝只剩下桂林一个孤城了，西面的土司兵远水解不了近渴，桂林在瞿式耜和当地的卫所军，以及几百个葡萄牙军官的帮助下，苦苦坚守。
东面，金声桓反清了，但是赣州还在清军绿营高进库的手里，金声桓正在发兵，又一次攻打赣州。
作为明朝安排在李自成队伍里的大使，苟利国家则专之的堵胤锡，给李自成出了几个战略规划。
西取四川，保护湖广的侧翼，东取江西（帮金声桓拿下赣州），还是保护湖广的侧翼。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南下营救永历皇帝。
之所以说更主要，因为援救永历皇帝，将是李自成与明朝实现和解的关键一步。
李自成采纳了堵胤锡的建议，派刘体纯、贺珍带五万军队，去收取四川。
派袁宗第分兵江西，准备接应金声桓攻打赣州。
然后，自己亲自带领一部分精兵南下桂林，援救永历皇帝。
除了这三点以外，李自成还多出了两个计划。
让田见秀和刘芳亮从岳阳出兵，趁阿济格北撤之后，再次攻打武昌。
让李过、高一功从荆州出发，攻打钟祥、襄阳等地。
结果会怎样呢？
06五路出击
先说南线，李自成这边。
二月中旬，李自成和他的三万精兵到了桂林，在桂林城外大破李成栋的八千军队。
摸清了李成栋的实力之后，李自成带着永历皇帝回到了长沙，把余下的两万军队交给了郝摇旗，让他继续南下，追杀李成栋。
然后在接下来的半年里，郝摇旗从桂林出发，连接占领梧州、肇庆，再配合广州附近的抗清义军，张家玉、陈子壮、陈邦彦，包围了广州城。
到六七月份，李成栋献出广州城，向郝摇旗投降。
再说四川方面。
刘体纯从巫山出发，半年时间里，一路打下了重庆、宜宾、泸州、乐山。顺道收拾了摇黄十三家，整死了比较难缠的袁韬，收编了四川小军阀当中军纪最严明、物资最富裕的杨展旧部。
再说湖北方面。
李过从荆州出发，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收复了钟祥、襄阳，郧阳的抗清义军王光义，也加盟到了大顺军的阵营中了。
田见秀和刘芳亮从岳阳出发，第二次包围了武昌，佟养和、徐勇仍然坚守武昌，田、刘二将短期内还难以攻克武昌。
这中间，多尔衮把擅自回到北京的阿济格重罚了一顿，又重新委派谭泰，率领几万满蒙汉八旗和北方绿营军，南下征讨李自成，以及江西的金声桓。
这是清军入关后的第三次南征。
谭泰在四月抵达南京，研究来江西和两湖的局势之后，决定先取江西，干掉金声桓之后，再去对付李自成。
五月，谭泰抵达九江，金声桓放弃攻打赣州，退回到南昌防守，谭泰随即包围了南昌城，并开始攻打南昌周边的县城。
当时，郝摇旗正在围困广州城。
很快，广州城光复，李成栋投降，郝摇旗决定从南雄北上，攻打一下赣州试试。
袁宗第这个时候正好在江西宜春，趁金声桓回到南昌之后，南下攻打赣州。
袁宗第和郝摇旗两支大顺军就这样机缘巧合的撞一块去了。
没有什么意外的，赣州很快被拿下了，清军守将高进库被俘虏，并且投降。
然后，袁宗第和郝摇旗北上，跟清军争夺江西北部的各个州县。
于是到了1647年的年中，局势变成了这样：
回到李自成这边。
把永历接到长沙之后，李自成是完成了和明朝的和解，但是他的身份就非常尴尬了。
他仍然是大顺国的皇帝，永历却是明朝的皇帝，一国不容二主。
这个时候，堵胤锡和李自成的智囊团，给李自成出了一个比较怪异的办法。
李自成自去皇帝称号，只称大顺国主，同时，由永历皇帝给他册封一个秦王的爵位。
对自己的集团内部，他是大顺国主，对外，他是大明的秦王。
用这个双重身份，算是勉强化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再后面，就是仿曹操故事，把明朝的朝廷搬迁到长沙，实权由李自成控制着，奉天子以令不臣。
就在李自成处理二皇并立这个局面的时候，张献忠的余部到了云南，他的继承人孙可望，干翻了云南的土司叛军沙定洲，和黔国公代表的明朝势力和解了，开始在云南重建他们的大西政权。
而在福建，厦门的郑成功经过一年的招兵买马和权力斗争，接管了郑氏集团，开始反攻泉州府的几个县城。
浙江舟山的鲁王，也跑到了福建，在郑成功堂兄郑彩的支持下，反攻闽北福州周边的几个州府。
快到秋天了，谭泰围困了南昌已经有三个月了，田见秀围困武昌也有五个多月了，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这个时候，郝摇旗已经率军回到了长沙，向李自成复命。留在江西的袁宗第，接到了李自成派去增援的两万军队，和北上南昌，救援金声桓的命令。
袁宗第收罗了江西各地抗清义军中的精锐，加上自己带去的本部兵马，再加上李自成增派来的两万精锐，总兵力达到了六万人。
袁宗第从新余出发，沿着赣江顺流而下，水陆并进，对南昌城外的清军一番猛攻。
南昌虽然地形平坦，但是水网密布，谭泰的八旗铁骑基本上发挥不出来什么作用，反倒是以长矛、火枪步兵为主的大顺军，占尽了地利。
最终，谭泰率军撤离南昌，退回九江。城内被围困了小半年的金声桓，被迫成为了大顺军的一部分。
07长沙合战
谭泰失败的消息，一个多月后传回了北京。
多尔衮急令济尔哈朗率军南征。这是满清入关后的第四次南征了。
济尔哈朗和多尔衮是平级，两大摄政王之一嘛。这已经是满清出动的最高级别的将领了，就差多尔衮亲征了。
重量级人物出场，效果果然不一样。
当年冬天，八旗军大军就赶到了武昌。
先是一番猛攻，清军大败顺军田见秀、刘芳亮两支核心精锐，迫使他们退回岳阳。
然后紧接着，追到了岳阳。
清军在岳阳城外过了年，到了1648年的正月，开始攻城。
半个月，岳阳城破。
二月份，济尔哈朗继续南下，攻打长沙。
清军离开岳阳后，一路跨过新墙河，浏阳河，摧毁顺军设置的三四道防线，抵达长沙城下。
然后，济尔哈朗就看到了四面八方围过来的「明军」。
原来，武昌大败后，李自成就打算在岳阳与清军决战。然后急调荆州的李过、南昌的袁宗第来支援。
在岳阳失守后，顺军干脆一路佯装失败，诱敌深入，把清军引到长沙城下。
然后，李自成的五万中军，再加上袁宗第、李过、刘芳亮、田见秀、郝摇旗的五部十三万军队，一共十八万军队，把济尔哈朗团团围在了长沙城外。
李自成亲自率领中军精锐出战，内外夹击，济尔哈朗直接损失了上万精锐。
济尔哈朗一路撤到岳阳，顺军一路追到岳阳，并且把济尔哈朗围在了岳阳城内。
济尔哈朗在岳阳守了二十天，最后抛弃了绿营军，带着八旗精锐突围撤往武昌。
四万绿营，全部成了闯军的俘虏。三万八旗精锐，还是逃走了。
不过从长沙一战，到一路向北追击的过程，八旗军前前后后也死了上万，这个损失，济尔哈朗有点承受不起了。
要知道，四年前满清入关的时候，满洲八旗的成年男丁，也就六到九万人，一次性死掉一万人，这个比例可不低。
就是在明清战争中规模最大的松锦大战，洪承畴上场，八旗军也没有损失到这个程度。
之前的山海关大战，潼关之战，再到岳阳保卫战，南昌之战和长沙会战，差不多耗死了八旗军小两万人，剩余的满洲八旗，还剩四到七万人。
慢慢打吧。
战争打到这个程度，清顺双方算是正式进入了相持状态了。
之前都是清军想打就打，顺军时刻都要被迫迎战。
而现在，顺军好像也可以想打就打，不用在完全被清军牵着鼻子走了。
就在济尔哈朗和李自成正面较量的时候，四川的刘体纯偏偏没有被调来支援长沙。
一是因为四川比较远，远水救不了近火，二是李自成想让刘体纯彻底搞定四川。
当然，刘体纯也没有辜负李自成的重托。
在去年夏季占领乐山之后，刘体纯又继续北上，收复了几乎荒芜成废墟的成都。
在成都，刘体纯招募了一些流民屯垦荒地，做了一些恢复生产的措施，然后有继续北上，占领了绵州、剑阁之后，把清廷在四川唯一的一支军队，李国英部，包围在了阆中，当时叫保宁府。
围了好几个月，一直到第二年的年初，也就是李自成在长沙大败济尔哈朗的时候，刘体纯终于攻破了阆中，干死了李国英。
整个四川搞定。
然后紧接着，刘体纯在剑阁休整了个把月，就在济尔哈朗战败撤回武昌后不久，大西北出现了一个变局。
08全面僵持
1648年的三月份，米喇印、丁国栋在甘肃张掖起兵反清。
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义军就占领了酒泉、武威、兰州、西宁、定西，逼近天水，大半个甘肃都被义军控制了。
这个时候，吴三桂正好被多尔衮调到了汉中不久，目的就是对付四川的刘体纯。
但是米喇印的起义，打乱了清廷的计划。吴三桂被临时调到了甘肃，和张勇一起，对付米喇印。
汉中去清军变弱了之后，刘体纯立马越过大巴山，拿下了汉中。
所以到了1648年四月，局面就变成了这样：
济尔哈朗这个时候还在武昌，没有撤回北京。多尔衮让三顺王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南下，支援一下济尔哈朗。
三顺王也没有多少兵，加起来也就两三万军队。
但是清廷的用意很明显，南方已经很难搞了，八旗大军四次南征都没有摆平南方，现在这个烂摊子，就交给汉军，能打下来，就给他们裂土封王。
这一招，无非是迫不得已的以汉制汉罢了。
三顺王到了武昌之后，勉强稳住了局面，把李自成的军队挡在了武昌以西，然后陷入了僵持。
在东面，尚可喜分兵支援谭泰，试图攻打南昌，也被袁宗第击退。
对于李自成来说，南方的战场暂时没有打开局面，陷入僵持，西北的战场出现了转机。
刘体纯拿下汉中之后，派兵从襃斜道突袭关中，镇守西安的总督孟乔芳，急令吴三桂和张勇回援。
张勇留在了兰州城外，继续攻打米喇印，吴三桂则撤往西安救援。
吴三桂刚走，刘体纯就派贺珍突袭了兰州，打败了张勇，迫使张勇撤到平凉坚守。
米喇印因此避免了正史中被清军追杀至死的命运。
整合了甘肃之后，刘体纯打算让贺珍从平凉攻打西安，自己从汉中北上，攻打西安。
但是嘞，张勇还是比较能打的，守着平凉，贺珍和米喇印联合起来，也打不下平凉。
吴三桂也比较能打，守着宝鸡，刘体纯从大散关往北打，却始终突破不了宝鸡一线。
在华中，李自成在武昌城外和济尔哈朗僵持，袁宗第在九江城外和谭泰僵持。
在东南，郑成功还在攻打漳州和泉州，鲁王还在对付福州城里的陈锦和陈泰。
唯一的活棋，就剩下镇守襄阳的李过、高一功这一部分顺军了。
这一年的冬天（1648年十一月），高一功留守襄阳，与南阳的清军绿营高第、张应祥对峙。而李过则率领一部分主力，两万人，从武关逼近蓝田。
这一招，为的是三面夹击西安，调动吴三桂或者张勇，把西北僵局打开。
但没想到的是，西安城里还有几千八旗军，统帅是额色。
额色从西安主动出击，李过绰手不及。但万幸的是，顺军损失不大。
继续攻打西安的计划落空，李过用了一个新的计划，快速转移，向东占领了潼关。
然后，李过一路横扫兵力空虚的洛阳、郑州、许昌，从背后端了南阳，俘虏了清军的河南绿营，高第和张应祥两部。
就在李过横扫河南的时候，北京城附近出现了一个更大的变局。
大同总兵姜瓖反清了。
09收复陕西
因为看到李自成在南方打的有声有色，看到济尔哈朗和谭泰的八旗主力都还在南方。
又因为看到多尔衮委派阿济格准备进入大同，很有可能是来打算改编自己的。
所以在这一年的腊月，姜瓖反清了。
姜瓖一反，连锁效应，整个山西都宣布反清了。
清军只剩下了孤城太原。
多尔衮把北京城所有的八旗军都调到了山西，围攻大同，但是数量明显不够。
很快，济尔哈朗也被多尔衮下令，带兵北撤，把南方的烂摊子全都丢给三顺王。
这可是超大的变局。
济尔哈朗在1649年的二月份一走，李自成立马就干翻了可以的，拿下了武昌，光复了整个湖北。
当济尔哈朗回到北京的时候，李自成又干翻了尚可喜和谭泰，拿下了九江，整个江西光复。
华中的局面打开之后，李自成把主力分成了三部分。
左部给了袁宗第，让他统帅水陆精兵，东取南京。
右部给了李过，让他再从武关北上，攻打西安。
中军随李自成离开了武昌，来到了阔别已久的襄阳，自己第一次建都称王的地方。
这一次，李过的实力大大增加，五万精兵摧枯拉朽，干翻了额色的三千八旗军，一直打到西安城下。
张勇和吴三桂看到西安危机，各自放弃了坚守的城池，退回到了西安。
西安的危局，让正在围困大同的多尔衮，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交给喀喀木统领，从河北绕道南下，准备从洛阳、潼关进入陕西。
李自成的斥候在黄河岸边侦查到了清军的动向，大军出动在洛阳堵住了盟津渡口，把喀喀木挡在了黄河以北。
半年之后，大约是秋季，西安城被攻破了。
孟乔芳、张勇、吴三桂，都被顺军俘虏。
李自成为表示仁义，赦免了吴三桂的罪行，但也没有用他，而是给了他一个闲职。毕竟，吴三桂部下还有不少兵马，杀了吴三桂的话，拆散整编他的部下，就得花很大的代价了。
就在西安城破的同时，大同也城破了。姜瓖被杀，大同被清军屠城。
西安、大同，一得一失，看似扯平了。
但是在东南，袁宗第的水陆大军先破安庆，再破芜湖，接着兵进南京。
而在这段时间里，郑成功的军队早已经占领了整个福建，而且火并了他的堂兄郑彩，挟持了鲁王朱以海，和鲁王麾下的张煌言达成联盟。
趁着袁宗第攻打南京的时候，郑成功和张煌言的水军一路北上，台州、温州、宁波，摧枯拉朽。
接着，水师从舟山北上，占领了崇明、扬州、镇江，截断了清廷的漕运。
战场再一次回到西北。
10光复江南
拿下大同后，多铎病死，多尔衮回到京城给胞弟办理丧事，留下阿济格镇守大同，让尼堪和博洛攻打山西的其余州县。
山西其余州县都是义军，不堪一击，清军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
尼堪屠遍了晋中，博洛屠遍了晋东南，然后俩人准备夹击晋西南。
这个时候，西安已经稳定了，刘体纯留守西安，李过率军进入了晋西南。
在晋西南晋国古都曲沃，李过给博洛来了一场伏击战。
这场战役中，左良玉那倒霉儿子左梦庚，成了顺军的俘虏，清军将领石廷柱战死，博洛带着残兵撤回了长治。
北面的尼堪还没解决，李过很快进驻了临汾，和尼堪形成了僵持的态势。
这一僵持，就僵持到了第二年的春天，也就是1650年的二月。
到这个时候，孤军攻打南京的袁宗第，终于和郑成功达成协议，合力攻破了南京。
洪承畴自尽了。勒克德浑、谭泰战死，尚可喜投降。
局势完全逆转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山东看似在满清地盘内，但是很快，刘泽清的部将李化鲸就宣布反清了。
然后，鲁西南的榆园军，和李化鲸联合，占领了菏泽、济宁等一大片地盘。
两个月后，焦头烂额的多尔衮病死了。
阿济格赶紧从大同回北京抢班夺权，济尔哈朗和阿济格内斗了个把月。
在这期间，清廷派到山东剿匪的绿营军，开始打酱油，跟榆园军有一搭没一搭的演戏。
李自成在这个关口，当然没有及时得到清廷高层内斗的消息，他还在襄阳坐镇，把刘体纯调到了洛阳，与喀喀木对峙。
清廷的变乱很快被济尔哈朗搞定，阿济格被关到了监狱里。掌权后的济尔哈朗，决定让博洛替代尼堪在晋中防守李过，让尼堪挂帅，率领满蒙汉八旗和绿营的所有兵力，南下与李自成决战。
这次清军一次性出动了十万军队，这个时代的最大的一次陆军会战，即将在这个冬天的河南展开。
11许昌决战
尼堪接替喀喀木之后，不走孟津渡口，改从郑州孙家渡口渡河。
清军渡河之后，消息早已传到了襄阳。
李自成让侄孙李来亨辅佐世子留守武昌，监督永历皇帝和文武大臣，自己则率领大部分顺军精锐，北上迎战尼堪。
双方的军队在许昌襄城一带遭遇。
这一带是李自成两次打败孙传庭的地方，这一次，对手换成了十万八旗军。
最后的决战。
李自成出动了让八旗军震撼到绝望的军队。
由葡萄牙教官训练出来的火枪兵、火炮兵，从广西和湘西土司那里汇聚来的长矛兵，和李自成本来就有的、由西北边军改编而成的铁甲骑兵。
长矛兵刺击如林，火枪兵发弹如雨，火炮兵轰炮如雷，铁甲骑兵冲锋如潮。
擅使盾车的八旗步兵，被火炮兵轰成齑粉。
擅用长刀的八旗刀盾兵，被火枪兵射成筛子。
擅长重矛冲击的八旗重骑，被土司长矛兵挡住阵脚。
擅长弓马骑射的八旗轻骑兵，被铁甲骑兵冲的七零八落。
最终，尼堪被火炮击中，八旗军损失超过两万人，剩余的清军尽数撤回了河北。
就这样，时间到了1651年的春天。
一开春，顺治小皇帝就给李自成送来了请和的国书，双方开始谈判。
满清使者开出的条件是，双方按照现有的控制区，划黄河而治。
李自成开出的条件是，退出关外，归还晋冀豫三省之地，双方划长城而治。
来来回回谈了一个春天加一个夏天，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谈崩了双方开始集结兵力，准备好下一场战役。
这个时候的八旗军，在岳阳、南昌、长沙三次会战中，损失了一万多人。在南京和西安的战役里，又零零散散损失了四五千人。在河南许昌会战中，又丢掉了一万多满洲大兵，这就是一共损失三万人了。
三顺王已经嗝屁了，绿营一大半都被李自成收编，剩余的绿营也在骑墙打酱油，汉军八旗两三万人也被搞死了一半。
此时满清能动员的军队，已经没有多少了，大概也就七八万这样，还要分兵守太原。
再加上许昌战役的大败，清廷的信心非常不足，在集结兵力的同时，也在准备好往辽东撤退。
然后就是农历十月份。
李自成征收了一波秋粮之后，开始了全面北伐。
12驱逐鞑虏
李自成亲自到郑州坐镇，此时的开封已经被淹了好几年了，如今还是一片泽国。
北伐的大军分成了三路。
西路军李过，从临汾北上，攻打太原、大同，从西面逼近北京。
中路军田见秀，李自成的徐达，从郑州北上，攻打河北，从南面逼近北京。
东路军袁宗第，在上半年双方和谈的时候，已经从南京北上，搞定了两淮和徐州，他的北伐路线，是从徐州北上，收复山东，然后与田见秀会合，北上攻打北京城。
西路军李过的任务很简单，用优势兵力，死磕太原城里的博洛两三万清军。
中路军田见秀搞定了豫北的几个州府之后，北上德州，与袁宗第会合。
袁宗第从徐州北上后，当时山东西南部早就被抗清义军榆园军和李化鲸控制了。袁宗第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拿下了济南，然后迅速抵达德州，和田见秀会合。
这次北伐，田见秀是主帅。两支军队会合后，总兵力超过了十五万。
接下来，无非老套路，沿着运河北上，先是天津，然后是通州。
然后，他们来到了八里桥，看到了铺天盖地的蒙古骑兵。
不多说了，长矛兵上，火炮手上，火枪手上，铁甲骑兵上。
打散了蒙古骑兵之后，八旗出现了。
继续打呗。
这一次，八旗也学乖了，把锦州和山海关的上千门弗朗机轻火炮都弄过来了，一顿操作猛如虎，轰得顺军泪哗哗。
可是顺军这么多年跟清军的正面较量，也历练下来了，临阵不慌，然后也拉出来带来的由葡萄牙匠人新铸的几百门新型火炮。
这场17世纪中期的古典军队的战争，却打成了一场火炮轰击战。
清军火炮数量占优，顺军火炮性能占优，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关键时刻，清军突然撤了。
李过已经打到居庸关了，再不撤，就要被爆菊了。
清军不仅仅是撤了，还放弃了北京城，在河北圈占的几百万亩土地也不要了。
八旗军就这么点人口家当，保存实力要紧。
田见秀最后当然就毫无疑问的接收了北京城和山海关。
13盛极而衰
时间到了腊月底了。
收复北京城的消息传到了河南，李自成开始飘起来了。
匡复华夏哦，驱逐鞑虏哦，再造江山哦。
永历你赶紧禅位吧。
然后第二年的正月，也就是1652年的正月，李自成真的就搞了个禅让典礼，再一次成为了皇帝。
但是李自成这样做，很多人就不高兴了。
那些心系明室的读书人不高兴了，但是他们只能嘴上说说。
既不高兴，又能把不高兴变成实际行动的人，是孙可望和郑成功。
他们俩打着匡复明室的旗号，正式起兵对抗李自成，一时间大批文人纷纷归附。
就在李自成带着永历前皇帝进入北京之后，孙可望突然从昆明发兵，长驱直入，干到了长沙。
郑成功也突袭南京得手。
南方的变乱带动了一些军头的自立，比如甘肃的米喇印，陕北的王永强，赋闲居住但却能遥控部下的吴三桂，山东的李化鲸，还有留守江西的金声桓。
更主要的是，满清退回辽东后，还有残存的实力。
就在李自成忙着把北方的军队调回南方“镇压叛军”的时候，清军又开始侵扰长城关隘。
而派往南方的顺军，虽然很快搞定了金声桓，但对付孙可望和郑成功，都陷入了僵持。
这种僵持的局面延续了几年，孙可望居然还趁机夺取了四川。
李自成心力憔悴，当了不到十年皇帝，就崩了。
新即位的皇帝，李自成的亲生子，还不到二十岁，朝政大权被皇侄李来亨掌控。
李来亨一样难以服众，资历深厚的老元帅们，陕西刘体纯、湖北田见秀、河南刘芳亮、淮北袁宗第，都形成了独立的山头，互相不服。
天下再次大乱。
经过又一次十年左右的淘汰赛。
先是孙可望和郑成功互相火拼，郑成功胜出，毕竟打仗就是打钱，而江南比大西南更有钱。
然后再是统一的南方和北方的较量，郑氏搞定了北方各路军头，最终再一次统一中国。
再然后，就是鲁王朱以海被幽禁，延平郡王朱成功（郑成功）以明朝宗室藩王、大明帝国监国的身份，登基称帝。
十几二十多年后，新明朝的第二代君主，动员了二三十万军队，灭掉了已经吞并了朝鲜的大清国。
剧终。
后记：为啥我觉得这样推演出来的李自成，有点像丰臣秀吉呢？荣光持续一代，身死而国灭，然后便宜了背后的德川成功。
202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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