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愈发屡见不鲜的一件事,是明星和网红们在镜头前诉说自己的崩溃。同样屡见不鲜的,是路人甚至粉丝们对此的反应:绝大多数时候,他们觉得无法理解:一个人能够把自己的爱好变成工作,做好玩的东西,赶上了各种流量红利,能挣很多钱,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大多数情况下,这些镜头前的倾诉来自于一种心理倦怠,或者直译为情绪的“燃尽”(psychological burnout),换句话说,你“没油了”。长时间的重复性的压力常常会引起这种现象,不仅是up主,所有人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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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于up主、网红大V们而言,他们的工作天然把他们架上了“快乐水车” (hedonic treadmill) 。“快乐水车”是指一种外部的物质实现无法满足内心需求的现象。简单来说,你一开始可能想要一辆车,丰田就可以,然后你想要宝马,然后是保时捷,再然后你想要古董车……你可以不断实现外部物质的满足,但这个过程就像水车一样循环往复没有终点。

up主、大V的工作天然是典型的“快乐水车”的例子,不仅因为你会不断提升你的目标——一万粉、十万粉、百万粉、两百万粉……——更因为,对于网红或任何公众人物而言,如果你不增长,就等于在衰落。和其他工作能够短暂“蛰伏”不同,对于网红,进入平台期是令人恐惧的,因为流量和粉丝都可能在下一秒就忘了你。

另一个被严重忽视的因素,是up主们居然会是孤独的。对于观众而言,这几乎不可思议,因为他们每天都在和这么多观众交流,收到那么多留言、弹幕、私信。没人仔细想过,他们其实是一个人,在对着镜头,说话。

人与人的交流说来有趣:伤害一个人时,用不着面对面,隔着屏幕恶言相向已经足够。之前关注过一个年轻的患肺癌的女孩从一夜爆红到因为回应粉丝负评被瞬间骂成筛子的故事——某种程度上,在潮水般的好评可能只会让up主获得一种隐约、模糊的欢乐的同时,一条负评就可以刺痛她。并且,这不是个例。我们认为的对话对于up主们而言其实并未发生,而再多弹幕、评论也抵不上一个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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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很多up主在一开始制作视频 时,是出于巨大的表达愿望,并且策划、拍摄、制作的过程能够带他们进入一种心流状态,与其说是工作,更像是一种自我治疗。但渐渐的,固定的更新频率、不断的输出,以及目标的改变,让大多数人无法再处于单纯的创作过程——恕我直言,周杰伦恐怕也是如此,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创作者,变成了商业化的堆砌者。但现实如此:你不仅是为了表达在做,也为了你的收入、你团队的收入。而这一切,将曾经的压力出口变成了压力之源。

某种程度上,up主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尤其对于很多个人up主,他们与评论反馈直接没有缓冲,没有团队、经纪人,来帮助处理,其实是非常大的心理负担。而对于你我这些小透明、非up主而言,或许也能有所借鉴 :

别中了“一个小目标”的圈套,真正明白外部“奖励”的意义;有时“逃避”并不可耻,尤其当你面对的负面信息超过你的成熟范围时;以及,多拥抱那些真正能给你支持和爱的人。多拥抱那些真正能给你支持和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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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犀牛 Lew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