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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社会上离异的人越来越多,我身边一些很好的朋友也有许多发生了婚姻变异。我观察她们的生活,并想从她们的身上悟出人生中一些不同寻常的道理来。于是,我采访了几位我熟识的离异的单身女人……

文|水凝

积极的寻觅,无果的结局

陈烨是一个30出头的美丽女人,在一个文化单位供职。四年前,由于丈夫肆无忌惮地红杏出墙,不得已与他离了婚。陈烨的单位在西郊,住家在东郊,为了生活,她不得不带着幼小的儿子起早贪黑地从京东跑到京西,又从京西跑回京东。看着陈烨憔悴的面容,同事、朋友都劝她尽早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成家。可是在她离异后的四年当中,却一直没有再结婚的消息。

周末的下午,我给陈烨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如果今晚有时间我去看她,她同意了。

到她家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一桌川菜等我。陈烨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她的工笔画细腻、动人,又很会穿衣服,还会烧一手很地道的川菜。

吃罢饭,她儿子在卧室的写字台上做幼儿园留的作业。我们俩则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聊起了家常。当然,我的话题还是离不开她的婚姻大事,她为我倒上一杯热茶后,坐在我对面幽幽地诉说起来。

几年来,她一直没有停止过寻找男友。这当中有她父母亲的同事介绍的,还有一些朋友帮忙的,甚至,她还去过婚姻介绍所,总的算来,见过面的有十七八个。可是,自己想寻找的那种能爱自己又爱她儿子、还能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男人,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她说,两年前,朋友为她介绍了一位比她大九岁的资深编辑,这个人是通过看她的照片后同意和她见面的。此人高高的个子,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刚一见面,她就对这人的相貌很满意。可是,在他们交谈的过程中,她发现这个男人对她的健康状况和会做什么饭特别关心,尤其是还问到了她是否学过按摩,那男人说他有颈椎病和胃病,需要一个会按摩和会做饭的女人伺候。她听到这些话后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但是,她当时没有立即回绝这件事,因为,她确实需要一个丈夫,她的虚荣心使她对这个男人的工作和地位有浓厚的好感。可是,在她慎重地考虑了一周以后,还是回绝了。她说,类似的情况很多,当然,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最大,在很长时间里她不想见任何男人。

去年,她又谈了一个朋友,是同朋友一起聚会时认识的,这是一个比她小三岁的在电台工作的小伙子,也是离异的。小伙子很喜欢她,追得挺紧,可是她却总是留有一份戒心,不敢投入真情。因为,她觉得小伙子的条件比她好,原因是她有一个孩子,而小伙子没有。在小伙子不断的追求过程中,小伙子的家人怀着对她的不满,托人到她的单位调查她的表现和离婚的理由,她得知这个情况后很气愤,随即与小伙子断绝了来往,小伙子百般解释也于事无补。她说:“凝姐,你说,如果我同他发展下去或是结了婚,这婚姻能长久吗?我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听着她的娓娓诉说,我的心也沉重起来,我只能说:“你别灰心,情况总会好起来的。”

分分合合,何处是尽头

纪玲玲女士是个善良、性格开朗并花枝招展的女人。她是文工团的演员,有一副百灵鸟般的好嗓子。

我和她认识的时候,她刚刚离婚,身边经常跟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儿,那是她的女儿。纪玲玲是一个感情热辣辣的女人,是敢爱敢恨的那种。她离婚不久,就同乐团的一个演奏员好上了。那一阵子,她情绪热烈,忙碌不已。听说,那位演奏员有个十七八岁的女儿,纪玲玲出去演出时经常把她带在身边,给那女孩儿买漂亮衣服。看到那演奏员家里朴素得近乎清寒,她竟将自己的家具等值钱的东西全部搬到演奏员家里,将自己结婚时用的软缎被子给那女孩儿盖,甚至把自己的首饰也给那女孩儿戴。可是,不久,纪玲玲到南方演出提前回到北京,回到那个即将成为她家的演奏员的家时,她惊呆了,另一个女人从那演奏员的怀里钻了出来。于是,纪玲玲大吵大闹一场后,叫搬家公司将她的家具财产如数搬回自己的家里。

一年以后,经别人介绍,她认识了刚从日本回来探亲的李先生。在她与李谈婚论嫁的时候,认识她的人就觉得他们不般配,且不说他们年龄相差十多岁,仅从气质上看,那旅日华侨简直是一个头顶着高梁花子的东北老农。可是,他们却真的走向了红地毯,纪玲玲曾给我吃过她的喜糖,还把那大红的结婚证书给我过目,既然已经是这样了,我当然要祝福他们了。后来,我听说她跟随李先生去了日本,再后来,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一天,我采访归来,正从东单的地下通道穿过,忽然,一个人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并“呀”了一声,我吓了一跳,当我抬起头往上看时,一位红衣女人遮住了我的眼睛,纪玲玲的气息将我团团围住。于是,我们去了街上的一家清净的小餐馆,边吃边谈了起来。

她说她与那位旅日华侨离婚了,由于年龄的悬殊和工作性质的不同,那位先生总是不放心她,她走到哪里,他都要跟在后面,如果跟踪失败,他就大发雷霆,甚至大打出手,有一次还到团里追打她。她一狠心,放弃了一切权利,只身回到了自己的半间平房里。可是不久,那位李先生得了中风病,他请朋友说情要她回去,她心肠软了下来,扛着自己的铺盖卷又进了李先生的“红毡房”,在她半年多的精心照料下,他基本恢复了健康,在健康恢复后,脾气也与日俱增,又一天到晚疑神疑鬼,不让纪玲玲走出家门一步,只要有人打电话找她,他就认定是勾引他女人的坏男人,少不了又是一架。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纪玲玲又一次提出离婚,再一次只身回到自己的家。我对她的遭遇深表同情,婉转地问:“李在日本呆了好几年,一定有许多积蓄,离婚的时候他有没有些表示?”她说:“他把钱攥得死死的,学会了日本人的勤俭,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冰箱里的食品他都从来没买过,如果我不买,我们就没吃的。他到底有多少钱从来没对我说过,也从来没给过我一分钱。”我们沉默起来,我不知该怎样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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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对错谁人知

莫华女士是一位学音乐出身的编辑,人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个高挑的身材和文文静静的外表。她应该算是出身名门吧,父母都是音乐界名人,而她的婚姻大事却在三十多岁的时候才决定下来,在反复的挑选之后,她看中了一个离异的歌舞团的团长。在新婚之初,莫华也感到了幸福的滋味。团长很会体贴人,对新婚妻子很娇惯,家里的一切活儿全部承担下来。莫华便真的不会干家务,也不愿意干家务了。在团长的热情过去之后,他需要一位为他干家务的妻子,可是,音乐家的女儿却一如继往地放弃做家务的权利,并十分贪玩,常常很晚回家。结果,两年后,在风起云涌的夫妻征战中,两人谈判离了婚。

一次,我给莫华的报社打电话找她,我那时正在写一篇有关音乐方面的文章,我想请她帮我找一些材料,她答应了,并约我到她家里取,于是,我和她有了一次深谈的机会。她说:“我和前夫的分歧之一就是他认为我该像所有的妻子一样,每天下班为他沏上一杯茶,然后到厨房里炒几个下酒菜喝上一盅。多俗不可耐。我们凭什么不能吃方便食品?吃沙拉酱番茄汉堡?为什么不能吃餐厅?我们的钱足够开销,可是我们还一定要到农贸市场上去跟农民为一毛钱的菜钱讨价还价,我真为这样的生活脸红。”

“水凝,你对你的婚姻满意吗?你别回答我,我让你回答你自己,你认为婚姻给你的多还是剥夺你的多呢?这一点你也不用回答。我们就要进入21世纪了,如果我们的观念还不改变的话,我想,将来不结婚或离婚的比例还要增加,我这不是耸人听闻,而是经验之谈。人类的最高境界是自由,是获得心灵的最大空间,而某些婚姻却控制了这个自由空间。因此现代人在艰难地寻找这样的空间,在婚姻不适合的情形下,我们只能敲碎婚姻。”我静静地听着

莫华的理论,也认真地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