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祺瑞是安徽合肥人,民间皆呼他为“段合肥”,他是北洋皖系军阀首领,素有“北洋之虎”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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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

北洋政府主政时期,各地军阀割据,连年混战,给百姓的经济、生活造成很大破坏,不过,身为政府首脑的段祺瑞在政绩上亦有可称道之处,他除了歪打正着地以“西原借款”方式讨回了中国赔给日本的《马关条约》赔偿,还以这笔借款发展民生、大搞基础建设,并顺利收回了外蒙古,维护了中国国土完整,功不可没。

1、八笔“西原借款”累计1.45亿白银,达到《马关条约》半数金额

在北洋军阀中,段祺瑞算是不好财贪色的,是有名的“清廉总理”,他长年吃斋念佛,最大的爱好也就是下个围棋,曾长期资助过吴清源等大批国手,对民国时期的围棋事业贡献很大,但他的权力欲不小,后来向日本人借巨款,一大原因就是为了获得武器装备支持,进行武力统一。

嗜棋如命的段祺瑞

他是袁世凯部下武将里唯一反对称帝的,袁世凯为了拉拢段祺瑞,本来费了很大力气,段祺瑞原配吴夫人去世后,袁世凯还将养女张佩蘅嫁给他当续弦,因此,从名义上说,段祺瑞还是袁世凯的干女婿,但袁世凯搞宪政帝制时,他五次劝阻,最后被迫辞职。

段祺瑞一生最有影响的事业是“三造共和”,即1911年率前线北洋将领46人联名吁请清帝退位,1915年袁世凯称帝时他竭力反对,1917年张勋复辟时,他率兵讨伐,虽也有争权之嫌,但足以证明他反封建反帝制的立场是始终如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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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祺瑞

在段祺瑞主政之时,是民国最混乱的时期之一,北洋政府被财政问题弄得焦头烂额,由于军阀割据,地方财政收不上来,北洋政府每月财政缺口高达800万元,连教师工资都常常拖欠,发不出薪水,政府雇员们不得不经常上街游行,讨要薪水,却被军警打得头破血流。

当时,身为教育部佥事的鲁迅先生就常遭欠薪之痛,后来索性辞职,走上了自由写作之路。

一方面,段祺瑞政府没有金钱维持运转,他打算把中国有利可图的农工商矿产列个清单,让日本人帮着出钱出力发展;另一方面,日本人想在中国扶持一个在华代理人,因此双方一拍即合,1916年12月,当时的日本首相寺内正毅派内阁成员西原龟三以私人代理来华谈判借款。

寺内正毅此举,是借鉴了《二十一条》失败的教训,打算以大量借款来代替强硬交涉,获得中国的路权、矿权,进行经济掠夺,将中国变成他们的殖民地。

为了保证日本垄断对华投资,日本政府支持兴业、朝鲜、台湾三家银行组成特殊银行团,专事在华投资,1917年8月,段祺瑞政府成立了中日合办的中华汇业银行,经手借款,因为借款都由西原龟三办理,被称为“西原借款”。

“西原借款”一共有八笔,总金额达到1.45亿日元,以东北的金矿、森林、陇海铁路债券等为担保,这些名义上要用于经济建设的借款全被用于段祺瑞政府的军政开支,因此他借款之时就没打算偿还。

后来冯国璋接任,为这一大笔借款感到头疼,认为借款应当“慎重”,段祺瑞不以为然地说:“慎重是对的,可是不能不干事呀。咱们对日本也就是利用一时,这些借款谁打算还他呀,只要咱们国家强起来,到时候一瞪眼全拉倒!”

1927年,北伐战争之后,北洋政府倒台,蒋介石的南京国民政府宣布“贿选总统之下的北京政府所借的外债概不负责偿还”,从此不再支付西原借款的本息。

日本人认为段祺瑞是袁世凯之后的执政者,在他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却没想到他上台主政时间还不到十年,就“改朝换代”了。

因此,他们数次派人前来催讨,但一直得不到蒋介石认可,1929年11月,日本驻华公使分利贞男新上任不久,又奉命向蒋介石讨债,蒋介石坚决拒绝承认这笔意在侵犯中国主权的“西原借款”,分利贞男自觉无法回国交代,在上海旅馆内开枪自杀身亡,“西原借款”从此不了了之,其本息总数超到《马关条约》赔款的半数。

2、派徐树铮出兵外蒙古,攻克俄占唐努乌梁海

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后,中国国内到处爆发新军起义,反对清政府,沙俄趁机煽动蒙古王公杭达多尔济、车林齐密特等人,驱逐了满清驻库伦大臣,宣布独立,拥立双目失明的活佛哲布尊丹巴为大蒙古国(博克多汗国)皇帝,号为博克达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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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布尊丹巴

次年,哲布尊丹巴与沙俄政府签订《俄蒙协约》,成为傀儡政权。

1915年,因大部分蒙古王公不支持外蒙古受沙俄控制,哲布尊丹巴将外蒙古由独立改为自治,袁世凯册封他为“外蒙翊普辅化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承认其自治地位。

博克多汗冬宫原始面貌

由于外蒙古政权受到沙俄控制,北洋政府耿耿于怀,时刻想要收复故地。

1919年,在段祺瑞的支持下,北洋军司令徐树铮出兵外蒙古,驻马乌兰巴托,将哲布尊丹巴软禁起来,取消了外蒙古自治,为了巩固对外蒙古的控制,徐树铮还派兵攻取了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和被俄国强占的唐努乌梁海等地,令外蒙古完全回归中国。由于段祺瑞向日本借了大量军费购买武器,因此装备优良的北洋军队作战时大获全胜。

段祺瑞的心腹大将徐树铮

对这一举动,孙中山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徐树铮可以与收复西域的班超、远行千里斩杀楼兰王的傅介子相提并论。

此后,北洋政府还派出驻防军在外蒙古开田种地、修路架桥,打算开办学校和银行,令外蒙古出现了一片新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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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景不长,当时的中国到处军阀割据,包括段祺瑞本人也是凭武力上台的,为了争夺地盘和权力,国内战事不断,1920年7月爆发了直皖大战,北洋政府自顾不暇,俄国人趁虚而入,击溃了库伦的少量驻防部队,令外蒙古和唐努乌梁海又落入俄国人手中,刚收回来的领土,就这样得而复失了。

段祺瑞虽然也是穷兵黩武的北洋军阀中的一员,但相对来说,算是较有作为和报国热诚的,在维护领土完整和国家主权方面有所奉献,因此被称为“北洋三杰”中的“北洋之虎”。梁启超曾评价他:“其人短处固所不免,然不顾一身利害,为国家勇于负责,举国中恐无人能比。”

“九一八事变”后,寓居天津的段祺瑞严词拒绝日本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要他去伪满洲国傀儡政权任显官的要挟,举家迁往上海,公开呼吁抗日斗争,1936年11月2日,段祺瑞病逝于上海瑞宏医院,终年71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