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伍德斯托克的奇迹为音乐节下了一个最原初的定义:所谓音乐节,就是一群有着相近价值观的人,借着音乐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短暂乌托邦。

文章来源:现场音乐livemusic

作者 | 何无益

23日晚上10点48分,DDC官方公众号发了一条推文,标题的前5个字写的是:搬空D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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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中旬宣布关闭老山胡同DDC后,他们已经开始准备搬迁。推文里说他们不是不干了,而是换地方了。但是为了减轻搬家压力,酒吧中的物品准备拍卖。

DDC又叫黄昏黎明俱乐部,不知道它算不算是倒在黎明中,因为就DDC开始甩卖店中物品的这个周六晚上,北京江湖酒吧却正式迎来了今年春节后的第一场演出。江湖酒吧的掌门人叫天晓,跟他的名字一样,江湖酒吧率先迎来了疫情后的曙光。5月23日晚张淖与阿夏专场,5月24日晚民谣/古典/弗拉门戈专场。

今年年初,突如其来的疫情抢过了广电总局的职责,给地球人下达禁娱令,这半年我们只能在云端蹦迪,在抖音K歌,在视频网站看的演唱会,被禁足半年之后,线下音乐江湖似乎终于又要热闹起来了。

痛仰

不止livehouse逐渐开始演出,音乐节也要闪亮登场。5月30日,上海辰山草地音乐节将正式开唱,而已在邯郸连续举办3年的麻椒音乐节也已经定档,相信迷笛、草莓等音乐节也将很快纷至沓来,距离新裤子乐队的庞宽在舞台上大喊everybody is here now的日子不远了。音乐节最迷人的地方,就是有音乐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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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迷笛音乐节打出了一个特别的主题:致敬伍德斯托克。

作为中国最早的原创音乐节,在2019年特意致敬伍德斯托克,是因为这是它最能代表音乐节精神和意义的,是音乐节故事的开端。

1969年8月15日,纽约伍德斯托克镇附近的一处牧场上,聚集了50万嬉皮士。他们破坏掉一切代表禁忌和束缚的东西,比如说门票或是铁栅栏,长发束带,衣衫褴褛,有的甚至脱掉了所有衣服,就那么光着享受了三天无拘无束的自由。没有警察和保安维持秩序,没有暴力,所有人都不分身份,不分种族,甚至不分性别地相聚、相拥。整整三天,与他们相伴的只有音乐和爱。32组乐队和歌手相继登台,50万人在音乐声中肆无忌惮地狂欢,以表达他们对性解放,同性恋,世界和平,人人平等与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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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德斯托克音乐节自此诞生,规模与阵容史无前例,莫里斯·迪克斯坦在那本著名的《伊甸园之门》中这样评价这次音乐节:只有一次,音乐拯救了世界,那就是伍德斯托克。有人说伍德斯托克的奇迹为音乐节下了一个最原初的定义:所谓音乐节,就是一群有着相近价值观的人,借着音乐聚集在一起所形成的短暂乌托邦。

半个世纪后,伍德斯托克音乐节早已消失不见,但是年轻人的青春依旧热血,他们对那么短短几天的乌托邦生活依旧迷恋和渴望,迷笛、草莓、麦田等中国越来越多音乐节依旧吸引着他们,而他们的故事也时刻吸引着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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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节可能会有突如其来的心动。

网友“南国的风”在前年的草莓音乐节,就碰到一个很帅很帅的男孩。男孩比她大一岁,凑巧都喜欢张玮玮,而那天压轴演出就是他。他们挤在一起听张玮玮唱《米店》的时候,有那么几个瞬间,“南国的风”感觉他俩就是一对甜蜜的情侣。她说男孩应该也有同样的感觉,因为他拉起了她的手。

他们就这么手拉手看完了演出,但是三年后的她依旧觉得十分遗憾:“我没有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留联系方式,就这样分头离去,什么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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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人”对此深表理解,在音乐节,一般晚上表演结束后就到台下观众各显神通的时候了,这时候如果有帅哥那把吉他弹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保准很快就能围一圈俊男靓女。“与人”就是那个会弹吉他的帅哥,他弹唱的时候一姑娘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不撒手。

这种狂欢一般要持续到凌晨3点,之后大家基本都找到了那个心仪的人,互相牵着手回到帐篷。心思单纯的“与人”兄没反应过来,生怕那个趴在他背上的姑娘吐在他怀里,早早地把人打发了。直到他孤身回到帐篷,听到各个帐篷里此起彼伏的野合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特么的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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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量则在南京音乐节遇到一个比她大八岁的大叔。那年她一个人去的,休息的时候,跟旁边一个盘腿坐着的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关于音乐和远行,暴戾与生命,诗和远方。

有一瞬间,看着他的时候,她竟有点儿恍惚,正可谓心神一荡。许巍压轴的时候,万人齐唱蓝莲花,罗量哭了。大叔就站在她旁边,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挡住了涌向她的人群,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来的那个晚上,罗量失眠了,她躺在床上反复听着李志的一首歌,歌名叫《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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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是08年去的北京摩登音乐节,那时候他刚分手,想着正好借音乐节从失恋的苦闷中走出来。没想到的是,在音乐节现场,却碰到了刚分手的前女友。

他们四目相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液氧罐头乐队激情澎湃的歌声刺破了尴尬的气氛,Pogo的人群冲撞和推搡着对方,张文很自然的把她搂在怀里,保护了起来。

人潮安静了,张文却一直没有松手,她也紧紧地依偎在张文的怀里。音乐节结束后,他们还是分开了,再也没有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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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音乐节的迷人,不光有激情四射的帐篷田震,也有青春挥洒不完的体力和精神。

反光镜乐队一首《嘿,姑娘》之后,一定会有人大喊一声“反光镜”,这时候其他人就会接上一句“牛逼”,这意味着年轻人的躁动开始了。窒息、弑君、脑浊这些重金属乐队上台时,年轻人的热血迎来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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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dy第一次去音乐节,突然身边的一群人开始在人群中间转圈跑了起来,于是她被这波浪潮裹挟,找到了小时候在操场早操的感觉,后来才知道这在音乐节叫Circle Pit。跑着跑着,这群人开始互相推搡、冲撞、蹦跶,要不是她还算灵活,早就被撞翻在地了,原来这在音乐节叫Pogo。

再后来,他们开始挥动胳膊,抡圆了拳头打了起来。Windy心头一慌:打群架了。还好,幸亏这也不是打群架,这些摇滚老炮们只是在Mosh。

这帮似乎有着永不枯竭的体力的年轻人们,最终会以死墙的方式迎接狂欢的高潮。场地上的人从中间分成两队,随着主唱的大喊,两边的人疯了一样大喊着冲向对方,就像电影里两军对垒。

一身

这或许就是一帮年轻人的热血和单纯,他们用这种方式发泄被压抑的青春,并把这种玩法叫死墙。音乐节,无时无刻都在上演着无穷无尽的青春故事。他们高举“爱与和平,平等自由”的大旗,在一个个用音乐构建的乌托邦撒野,无需赘言,这便是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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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年网上时髦续写一首诗,头一句是这样的: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网上最高赞的续写是这样的: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尽倾江海里,赠饮天下人。

一个音乐节,或许就像一壶酒,已经足够让我们青春的躁动获得一丝抚慰。这二十年来,越来越多的音乐节在中国大地成长了起来,汇聚成了音乐世界里的江河湖海,让万千少年饮得痛快。

疫情之后,这场酒宴眼看又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