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晚年,和珅是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受恩宠最盛。但若是仅凭这一点就认为乾隆有其一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放眼满朝,哪一个重臣又不受乾隆宠信呢?只不过,和珅拥有其他重臣所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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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乾隆一朝,只要是有才干、能办事和能成事的人,就会有上升的空间。乾隆帝爱才惜才、不拘一格的用人机制,是国家鼎盛和开边拓土的强大推动力,傅恒、福康安父子就是很好的例证。就是在白莲教势头大增,清军征剿不力的时候,乾隆念念不忘的还是已经病逝的福康安。

还有一个便是阿桂,但此时的阿桂今非昔比,已是垂垂老矣,就连木兰秋狝都难以扈从。阿桂的仕患生涯几乎与乾隆帝相始终,六十年间君臣相知,诚为一段佳话。至嘉庆二年,太上皇帝对人生仍有许多憧憬,已开始预备自己的九十大庆,预期着六世同堂,比他小六岁的首辅兼首枢阿桂,却已病入膏肓。

洪亮吉在《书文成阿桂公遗事》中,记录了阿桂的一段心声:“我年八十,可死;位将相,恩遇无比,可死;子若孙皆以佐部务,无所不是,可死;忍死以待者,实欲皇上亲政。”

阿桂长期担任上书房总师傅,与嘉庆帝颙琰有师生之谊,语中内涵又远非泛泛的师生情可比。其间有对国家前途命运的忧虑,有对皇上老迈、和珅恃宠弄权的无奈,也有对子皇帝能否顺利完成权力交接的担忧。

嘉庆二年八月二十一日,阿桂终于离开人世。其实阿桂在最后的几年已是两耳重听,时常卧病告假,但乾隆念旧,不允其致仕。当这位勋旧老臣病危的急奏递到,太上皇正要从避暑山庄回銮,即派贝勒绵亿、御前侍卫丰绅济伦“驰往看视”。紧接着,噩耗传来,老臣已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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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帝闻听很悲痛,当即颁布敕谕,回顾阿桂从征西陲、经理新疆、剿办两金川、平定撒拉尔等功绩,“加恩晋赠太保,入祀贤良祠”,令其长孙那彦成承袭轻车都尉。太上皇帝对其早有留心,又发现了一位满洲杰出青年,那彦成精明果决,勇于任事,后来成为嘉道年间的重臣。

乾隆朝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阿桂是这个时代的国家栋梁,是一代名将,一世名臣。时人评价阿桂:“开诚布公,谋定而后动,负士民司命之重,固无如阿桂者;还领枢密,决疑定计,瞻言百里,非同时大臣所能及”。四天后,太上皇再发谕旨,述说对阿桂之死萦绕难去的悼思:

“今思阿桂宣力年久,前次平定金川勋绩茂著,朕本欲于回銮后亲行赐奠,但计算日期,彼时久已出殡,其茔地距城较远,难以亲临。若于到园后特行进城,大臣等均以朕年已望九,恐致过劳,再四奏恳,不得不俯从所请。因思皇帝在青宫时,阿桂即充总师傅,皇帝可于九月十一日亲往赐奠,以示礼勋耆、有加无已之意。”

回京之后,嘉庆帝专门由圆明园进城,前往阿桂宅第祭奠,并赋悼诗一首:

帝念功勋旧,朝廷重上公。

将星落霞表,箕尾见云中。

函丈仪曾侍,纶扉望最隆。

路人知感泣,不愧世家风。

函丈,是讲学的讲席,亦是对老师的敬称。嘉庆帝以此表达作为学生的怀念,对阿桂的一生勋业和清正家风,倍加称颂。全诗开首的“帝”字,自然是指皇父太上皇帝。

其实,乾隆晚年宠信的大臣中,还有王杰、董诰乃至刘墉等人,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将近八十的老人。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乾隆帝一手简拔,位居军机大臣、大学士的要职。无奈他们精力不济且不够圆滑,放眼全朝,能够倚为重用的也就只有和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