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政变是后人喜欢探讨的一个问题,且将袁世凯告密视为其中的一个关键环节。传统的说法是认为袁世凯告密而导致了慈禧政变,不过关于这件事至今众说纷纭,留下了重重疑团。那么,袁世凯究竟有没有告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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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七月三十日,光绪帝颁密诏给杨锐,嘱咐维新派妥筹良策,推进变法。密诏中说:“朕位且不能保,何况其他?”这个时候,戊戌变法已经开始了两个多月,维新派和守旧派的矛盾已经十分尖锐,光绪帝也意识到可能会有变故,于是才流露出担忧的心态,要维新派赶紧想办法。

八月初二日,光绪帝又发出第二道密诏,让康有为“可迅速出外,不可迟滞”。显然这里所说的“迅速出外”,就是想办法获得外部势力的支持。康有为、梁启超、林旭、谭嗣同等人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决定铤而走险,决定采取兵变,包围颐和园,迫使慈禧太后就范。

八月初三日,谭嗣同夜访法华寺,会见前来入京陛见的袁世凯。此次会面,谭嗣同劝说袁世凯举兵杀直隶总督荣禄,然后围攻颐和园,对慈禧太后实施或囚或杀。按照主流的说法,认为袁世凯是个两面派,他一面假意和维新派周旋,另一面又深知慈禧势力的根深蒂固,决定妥靠后党。

八月初五日,袁世凯觐见光绪帝,并被封为侍郎。然后他当天就乘坐火车回到了天津,向荣禄告密,出卖了光绪帝和维新派。当天夜里,荣禄便乘火车赶往京城向慈禧告变。初六日早晨,慈禧便临朝听训,囚禁光绪帝,捉拿维新派,杀六君子,戊戌变法至此宣告失败。

以上是袁世凯告密事件的大致经过。从这里面我们不难发现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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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时间节点的问题,即荣禄于袁世凯告密后即于当天夜里乘火车回京城。袁世凯是在八月初五日上午觐见的光绪帝,然后乘火车回到天津,这个是有具体的时间的,袁世凯到了天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到荣禄处告密,已经是深夜,荣禄得知消息后,便马上动身前往北京。这里面有破绽。

北京到天津的铁路是在不久前开通的,当时并不具备夜间行车的经验,更无相应的设备。荣禄虽为直隶总督,但也不可能下令加开夜车。也就说,荣禄根本不可能在八月初五夜里就赶回北京。而慈禧太后发动政变却是在八月初六上午,可见政变的发生和袁世凯告密在时间上并不吻合。

其二是政变之初,慈禧并没有捉拿谭嗣同。八月初六日慈禧发动政变,假如是袁世凯告密所致,那么谭嗣同劝说袁世凯围攻颐和园劫持太后,显然属于“逆首”,慈禧太后绝不可能放过他。而从慈禧颁布的上谕中可以看出,就是康有为的罪名也不大,仅是“结党营私,莠言乱政”。这说明,此时的慈禧并不知道维新派发动兵变的情况。

从以上两点大致可以看出,慈禧发动政变大概率不是袁世凯告密所致,而是帝党、后党长期矛盾积累的结果,囚禁光绪帝只是慈禧既定的步骤之一。不过,这并不能说明袁世凯没有告密,相反,袁世凯确实是告密了,只是他没有在政变之前告密。

袁世凯和维新派的关系一直不错,而且一度支持维新派,只不过在谭嗣同提出杀荣禄,调兵入京围颐和园劫持慈禧这件事上,他犹豫了。袁世凯是久经宦海之人,又是知兵之人,他知道谭嗣同的计划很难实施。因为袁世凯的军队驻扎在小站,离京城二三百里,而且他的周围还有聂士成、董福祥的军队牵制。要想长途奔袭,胜算实在太小。

况且,荣禄一直在关注事态的动向,袁世凯进京受封侍郎后,他就写信催促袁世凯赶快离京。而且荣禄并没有让他回到小站,而是留在天津。慈禧发动政变的消息传到天津后,袁世凯吓得魂飞魄散,认为密谋已经败露,于是才“跪地不起,长哭失声”,将谭嗣同夜访之事,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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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整个事情的经过来看,袁世凯最终选择倒向了慈禧一方,出卖光绪帝和维新派,主要是出于保全自己,对于一个封建官僚来说,这一点很好理解。但几乎肯定的是,袁世凯所谓的告密和慈禧发动戊戌政变并无直接联系,将戊戌变法失败的罪名扣在袁世凯头上,显然是不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