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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受邀参加第二届平遥国际电影展,看了很多获奖的国际影片,见到了很多导演和明星,跟活动举办者贾樟柯导演一起喝了汾酒,也结识了很多有趣的新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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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

工作间隙,和《China Daily》的记者小竹一起去平遥古城里的酒吧,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根据软件评分,决定去好评最多的一家。

沿着导航一路走过去,发现了这间叫“相遇”的酒吧。

进去一看,不愧是评分最高的酒吧,就是特别——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驻唱,这一瞬间,我们觉得被骗了。

但是按照中国的习俗“来都来了”,那就进去坐坐吧。

我俩一进门,驻唱就把放下吉他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让我们随便坐,并火速递上酒水单。

我俩点了一杯龙舌兰日出,一杯蓝色珊瑚礁,这位驻唱应了就去吧台调酒了。

龙舌兰和蓝色珊瑚

我觉得有点奇怪,就问:“你们这儿几个人啊?”

驻唱说:“以前是一个。”

“现在呢?”我们四处张望。

“以前是一个调酒师,国庆节后辞职了,现在老板,驻唱,服务员,调酒师都是我一个人,所以还是一个。”

说着,老板就把酒给我们端上来了,然后回到了驻唱的位置,自弹自唱了一首宋冬野的《斑马斑马》。

虽然我那杯龙舌兰喝着有点像止咳糖浆,但看在老板歌唱得不错的份上,没好意思给差评。

一曲唱完,我和小竹作为唯一的观众,觉得压力很大,只能竭尽所能地鼓掌叫好,以至于不让气氛过于尴尬。

我问老板可不可以点歌,老板说行,只要他会唱就可以,他唯一的一个差评是因为顾客点的歌他不会唱。

为了不让老板为难,我点了一首广为流传的《往后余生》,老板很激动:“这个我会!”

整个酒吧只有我们三个人,氛围很轻松,一首唱完,我们就聊起天来。

老板专业是学美术的,毕业后在北京从事设计工作,虽然收入不错,但是觉得这种忙碌的生活不是自己想要的,就辞职回到了平遥老家,把祖宅装修了一下,改造了这家小小的酒吧,里面的设计装潢都是他一个人搞的。

酒吧一角

但是酒吧没有驻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是他又请不起好的主场,所以学过美声的他就正好趁这个机会自学了吉他,变成了一个民谣歌手。

老板的传奇经历把我和小竹都听呆了,大呼:“老板现在就过着我想要的生活啊!羡慕!”

老板笑笑说,其实有利有弊吧,之前在北京的时候觉得喧闹,现在在平遥也会觉得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那你当时是怎么有勇气离开北京回老家开酒吧的呢?“

老板略一思忖,说:“嗯……那个时候亲友都有一种奇怪的观点,觉得只有在大城市工作才算了不起,回老家就是没出息。然后我也不想过很平庸的生活,就留在了北京工作。“

“那后来呢?”

“后来,我工作了三年,收入也还可以,但总觉得这种每天忙忙碌碌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我在慢慢地丢失自己。”老板扫了一下和弦,“其实我不是有什么野心的人,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开一家小酒吧,每天弹弹琴和别人聊聊天。所以,想明白了这点以后,我就辞职回了老家。”

“那家人会支持你的想法吗?”

“一开始肯定是不能理解的,觉得你在北京每天的生活光鲜亮丽,赚的也不少,你只有混得不好才回家。不过后来,他们也慢慢理解了吧,就把这个祖宅让给我,也算是投资我创业了。”老板笑笑说。

“其实,能勇敢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就已经很不平凡了,谁说只有大城市才能实现梦想呢?”我有点被感动。

后来,酒吧里人渐渐多起来,老板忙着照顾生意,虽然看上去有些疲惫,但笑容很真诚,大概只有做自己喜欢的事,才会真的开心吧

酒吧老板的经历让我想到了电影节的开幕片《半边天》。

它由5位来自中国、俄罗斯、印度、巴西、南非的女性导演拍摄,5个独立的单元故事共同表达了女性独立和自我成长的主题。

其中中国单元取名为《饺子》,由实力演员王珞丹,刘蓓和宗平出演,讲述了发生在一对母亲身上的情感故事。

女儿是一个初入职场的普通上班族。

有天下午,她打电话给妈妈说想吃饺子,妈妈便和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一起忙前忙后准备起来,和面,擀面,调馅,包饺子,下锅,出锅,配合得十分默契。

两个人刚把饭桌摆好,女儿就到家了,母亲盛好一碗饺子高兴地招呼女儿快来吃。

女儿看到从厨房走出来的老头,脸顿时拉了下来,把门“砰”地一关,说“不吃了!”就回房间去了。

母亲既委屈又有点生气,小声抱怨道:“不是你说要吃饺子的吗?”

老头叹了口气,说:“没事儿,饺子凉了烙一烙还能当锅贴……”然后穿上外套,走了。

看到这里,我们才明白,原来老头不是她的丈夫。

第二天,母女坐在一起吃昨天的饺子烙成的锅贴,女儿问:“昨天的饺子是不是跟他一起包的?”

母亲点头,小声说:“是。”

女儿又问:“那条围巾,是不是给他织的?”

母亲又点头。

女儿接着问:“那天的羽毛球是不是跟他一起打的?“

母亲默不作声。

女儿开始教训起来:“自从我爸去世以后,我也想让你找个伴儿,可是你也不能找他啊!我爸是大学教授,他是个厨子,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我们?还不被人笑话死?我不允许你们再交往了!”

他们被迫分手。

母亲无奈又伤心,她把织的围巾拆了,团成球,和羽毛球拍一起收进了柜子,同时也收起了自己的快乐。

她不接受女儿给介绍的任何对象,也不再笑了,每天魂不守舍。

某天,母亲在摘菜,女儿跟她说工作上的事儿,表示自己很受领导重视,可能会升职加薪,但是遭到了同事们的嫉妒,很不开心。

母亲心不在焉,敷衍地答应了几句。

女儿生气了,抱怨道:“怎么在公司紧张,在家里还不自在!”

镜头一转,母亲和老头坐在街道边的连椅上,母亲掏出之前织的围巾送给老头。

老头叹口气说:“我知道你女儿一直都瞧不上我,我是个厨子,配不上你“

母亲眼里闪着泪花,幽幽地说:“以前,他是教授,地位高,要求多,所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压力很大,我很压抑自己。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跟你在一起吗?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轻松,这人一自在了,就年轻了。

这时,躲在树后碰巧听到的女儿流下了自责的泪水。

第二天,女儿对母亲说:“我辞职了,每天趴在小格子间里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要选择我想做的事,开个面包店!我想活得自在一点。”

母亲表示支持,并到店里帮忙。意外的是,女儿找来了老头来做厨师。

从此,三个人一起开店,过上了想要的快乐生活。

此时传来女儿的画外音:坚持自己的喜欢,才是最大的不平庸。

其实,我们这一生会面临选择,也会做出很多身不由己的决定。

《饺子》里,女儿想过上“升职加薪”的成功人士“标配生活”,于是窝在格子间勾心斗角,虽然她并不开心;母亲之前虽然有教授丈夫,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内心很压抑;这些都是“身不由己”的选择。

好在最后她们打破了世俗的眼光,勇敢地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觉得,这不仅仅是女性独立的表现,更是每个人都需要的生活态度。

我的第一本书《不讨好别人,不将就自己》上市后,收获了很多的好评,但也收到一些质疑。

有的人连书都没有看,就给我下定义为“你不就是个写鸡汤的吗?”。

好像所有的事情一旦和“鸡汤”扯上关系,就会变得不屑。

这也带给我一些压力,由于觉得自己写的不够好,写不出满意的文章,所以第二本书虽然已经签约好久了,但我一直迟迟没有完稿。

后来,也有一些其他的出版社找到我,让我模仿一些畅销书再写几本,我试着模仿写了几篇,总是觉得那种文章毫无生命力,甚至把自己的特色也丢掉了。

我之前特别不能理解“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这句话,觉得每个人都要工作,哪有什么苟且不苟且的呢?

现在才感触到,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其他的一切都是苟且啊。

最后,我把几家出版社都婉拒了,虽然也失去了一大笔收入,但我却丝毫不觉得惋惜。

慢慢地,我发现,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我现在就想写一些正能量的文章帮助更多迷茫和痛苦的人,又何必在意一些无聊的言论呢?

所以,后来我受邀做客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文艺之声《品味书香》的节目时,就跟主持人小马哥谈到过这个问题。

在节目中我提到过,书也好,鸡汤文也好,都是一种工具,工具本身就没有好坏之分的,主要看人如何去使用它。

就像同样是手机,有的人用来玩游戏,刷抖音等等浪费时间,有的人用来学英语,看电子书,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工具,结果是不一样的。

文章也是这样,有的人看了励志的文章,受到鼓舞和启发,决定改变自己的现状,行动起来,追求新的生活;有的人看完吐槽一句“鸡汤“然后又抱着手机继续抱怨当下的生活。

所以,文章究竟有没有用,不在文章本身,也不在我个人,而在于读者的思想程度。

想通了这一点,我觉得轻松了很多,我再也不会去模仿别人,写迎合大众的东西了,虽然我还是个非著名青年作家,但是能出版我自己喜欢的东西,传达我自己的思想,不出名又怎样?

就像《饺子》中提到的,坚持自己的喜欢,才是最大的不平庸。

其实,人真正应该做的,是对自己的感觉和情绪忠诚。你怎样想,怎样感觉,就怎样选择。

成功失败,得到失去,这都是选择之后的结果,却不应该是选择时候的原因。

从象牙塔到浮沉人世,每个人多少都会经历这样的起起落落落。

疲惫的每天每天让你曾经所有的踌躇满志顷刻间轰然崩溃;

身边的朋友可能都有了看上去还不错的生活,唯独你久久徘徊等待;

理想成了遥不可及的“乌托邦”……

但是至少你还有自己喜欢做的事,疲惫的时候,也会有人跟你说“你已经做得很好”。

人的一生将遇到很多不尽人意的挫折,也许还会有力不从心的崩溃感,但面对未来,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没人能说清楚哪条路才是对的路,但是你在走的,就是对的路。

每个人都有不自在的日子,没关系,只要你放下世俗的包袱,用于选择自己热爱的事情,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毕竟人生还长着呢!

ps:之前没有听到西风做客央广直播的朋友可以下载“中国之声”或者“央广云电台”app,搜索“品味书香”就可以找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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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南浦:青年作家,前《意林彩版》主编,公益讲师。一枚游走在感性和理性边缘的摩羯女,煲得了鸡汤,走得了四方。新书《不讨好别人,不将就自己》正在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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