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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马斯克和特斯拉都遇上了水逆。

8月,马斯克在接受《纽约时报》专访时说,“我以为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以为已经过去了。”他说,“从特斯拉的运营角度来看,最糟糕的时期已经过去。但从我个人痛苦的角度来看,最糟糕的时刻还在后头。”

很不幸,关于个人的方面,他说对了。但他也有一点是说错了的——特斯拉最糟糕的时候,也还在后面。

马斯克在采访中抱怨华尔街的卖空者给特斯拉和他带来了巨大压力,在那之前的8月7日,他突然在Twitter上发文表示正考虑以420美元的价格将特斯拉私有化。

而这引发了一串连锁反应。

特斯拉的股价在因此涨停后,又由于私有化资金来源的种种不利消息而重新一路下跌。

私有化的想法被投资人抛弃,马斯克的心态也崩了。

在接受《纽约时报》专访时,马斯克回顾过去,声泪俱下。他说,过去的一年,是他职业生涯中“最艰难、最痛苦”的一年。宣布特斯拉的私有化,确实是他的个人行为,没有经过审查,至于私有化价格,他希望比最近的交易价溢价大约20%,也就是419美元,420美元是他做了个四舍五入。他在访谈中,还透露了他有依赖药物才能入睡的习惯。

眼泪买不来同情,反而让很多特斯拉的董事开始担心,他是不是服了药,才在Twitter和媒体上胡言乱语。

8月25日,特斯拉官网发布消息称,马斯克决定放弃私有化,特斯拉研究私有化事务的特别委员会也宣告解散。

9月,特斯拉的两位高管:会计主管Dave Morton和人力资源主管Gaby Toledano宣布即将离职。马斯克在一场深夜网络直播节目中,又被捕捉到了吸食大麻的画面。

特斯拉股价再次重挫之外,问题是,马斯克的这一行为也违反了SpaceX和美国空军的合约,这也将受到美国空军的调查。

最严重的影响在9月28日来临:由于马斯克在Twitter上发布的消息,并非特斯拉官方消息,且是在股票交易时段发布,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经过调查后,以“涉嫌证券欺诈”正式对马斯克发起起诉。SEC提出的请求包括:对马斯克处以罚款,并要求他对受到损害的投资者进行赔偿;同时,要求马斯克辞去特斯拉CEO的职务,并且禁止其今后在任何一家上市公司担任高管和董事。

消息传出,特斯拉股价崩盘已是意料之中。据悉,特斯拉盘后股价已经跌破了277美元,跌幅超过13%。

马斯克无论是否会因此被惩罚,无疑的是,这一系列操作,他自己“作死”的成分不小。

但这背后,是特斯拉的面对的重重发展危机,给马斯克带来的巨大压力。

量产,交付。每一家造车公司“飞升”时务必要渡的大劫。

更令人不得不思考的是,如果连特斯拉和马斯克都支撑不住,那么,电动能源车的新造车公司们,尤其是国内企业,又将如何“渡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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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斯克一直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因为特斯拉的烧钱能力是“史无前例”的。

从2013年开始,特斯拉就一直处在亏损状态中。而且,窟窿越来越大。

2017年,特斯拉营收118亿美元,较2014年增长267.7%,年均复合增长率为54.3%。而归属于股东的净亏损为6.75亿美元,和上一年的1.21亿美元相比,增加了458%。

今年5月,特斯拉公布了第一季度财报。截至3月底,特斯拉净亏损就达到了7.85亿美元,比去年同期的3.97亿美元相比翻了一番。彭博社计算了一番表示,这意味着特斯拉“平均每分钟烧掉6500美元”,按照这个速度,特斯拉在年内就可以破产。

但是,特斯拉还没有融资计划。现在,它已经背负了可能高达近百亿美元的未偿还债务。

亏损的关键还是产能不足。而特斯拉此前已经在“产能地狱”中深陷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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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第一季度,特斯拉制造了24728辆Model S和Model X,交付了21815辆;Model 3的产量是9766辆,交付了8182辆。而特斯拉未交付的订单,仅Model 3的,就超过了45万辆。

特斯拉曾表示过,在达到每周生产5000辆之前,它们每生产一辆汽车都是亏损的。这个目标,它曾经预计在去年12月前达到,但在去年11月,它被推到了今年第一季度,后来又推迟到第二季度。

直到今年7月,特斯拉才终于实现了周产量5000辆这一目标。

在实现产能的过程中,马斯克一直在追求自动化。比如以之解决电池模块的产能瓶颈。在当年Model 3的推出让人兴奋的同时,支持它运转的大量供电电池要如何产生?答案是特斯拉的千兆工厂(Gigafactory)。

特斯拉在内华达州的第一座千兆工厂,2015年马斯克追加购买了土地,让它的占地达到了大约3000亩左右,据美国媒体报道,当时特斯拉在屋顶的第一阶段工程中,就花了450万美元左右;地基预估大概1600万美元;2015年扩建时,光钢筋混凝土就花了1300万美元。而千兆工厂也将配合Model 3的量产计划,生产电池芯。

也因此,在特斯拉的现金支出中,投资成为其中重要的一部分。在这块,2017年特斯拉就整整花掉了44亿美元。

为完善自动化生产线,特斯拉收购了太阳能公司SolarCity,还有德国制造公司Grohmann Engineering。这也让2017年一季度主营业务成本达到了9.26亿美元。

马斯克认为全新的自动化生产线可以大幅降低生产成本,但是在这过程中,特斯拉的员工总数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还在激增。员工对收入的贡献也并没有实现提高。

2017年,特斯拉将自己收购的太阳能公司SolarCity的员工接收进来;而这一年,特斯拉的员工总数,已经从2010年的899人增长到了4万左右。据彭博社报道,从2014年至2017年,特斯拉员工数量增长了两倍以上,员工数量的增速有3年超过了营收增速。而与之相比,通用汽车和福特汽车的每员工创造的收入是特斯拉的大约2.5倍。

今年一季度,特斯拉的主营业务成本达到了创纪录的10.54亿美元。

特斯拉在财报公布后,也表示反省:“我们犯了过快投入太多自动化(生产)的错误,无论在电池模块生产线,还是流水线系统,还是两个总装步骤上。”但成本投入上的无解问题是,特斯拉也承认,在实现自动化之前,为了保证产能,特斯拉将继续用半自动或人工来替代自动化,但这也意味着劳动力成本还将居高不下。

特斯拉开始对工厂进行改造,以更有效的方式增加产能。

这也是新能源造车公司都必须要经过的阶段。一款车型从诞生,到量产,以及规模化量产,都需要摸索过供应链和生产流程的坑。特斯拉从诞生到现在,也还在逐渐理顺这一体系的过程之中。

但大规模的交付之后仍然还有其他的坑要趟过。比如马斯克曾经说过的“物流地狱”、新能源车辆基础设施的完善,以及特斯拉营销链条的扩大。

还有技术不够成熟带来的问题。在今年年初,特斯拉在全球召回了超过12万辆Model S,来解决动力转向组件问题。

产能和现金流,是两个互相影响,而特斯拉又不得不同时面对的问题。在无数分析师的眼中,特斯拉已经走在破产边缘多次,而这次特斯拉是否能够闯关,还取决于,马斯克本人的表现。

马斯克已经殚精竭虑。Model 3产能爬坡问题得到缓解,爬出“产能地狱”后,他接受《纽约时报》的采访时,也因此忍不住又哭又笑。

虽然外界一度怀疑他是不是精神有些错乱,但是他也透露了自己的痛苦:用他的话说,过去一年是他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一年,他最近每周工作时间长达120小时,常在工厂里一泡就是三四天,为了正常入睡,还不得不服用安眠药。付出的代价是,见不到自己的孩子,还有朋友。

包括他今年47岁生日的24小时,都在工作中度过。“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

而特斯拉的做空者仍然不肯停歇。很久以来,特斯拉成为美国市场上,被做空最严重的公司之一。今年年初,金融信息供应商FactSet数据显示,特斯拉所有流通股中有25%都被做空了。今年8月1日,在摩根大通发布的卖出评级中,甚至将特斯拉的年底目标价定为180美元,但同时它还帮助客户在二级市场大肆抄底。

不甘于被华尔街指手画脚的马斯克一怒之下,在Twitter上发出了那条信息。

也因此,他正面临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次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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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所有新能源造车公司而言,特斯拉都是它们的一面旗帜。但这次,马斯克和他的公司的遭遇,也足以为所有人戒。

今年9月12日,蔚来汽车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证券代码“NIO”。其首次公开募股发行价定为6.25美元,位于此前公布发行价区间6.25~8.25美元的下限。按此发行价格计算,蔚来汽车的估值约为64亿美元。

此前的8月28日,蔚来汽车提交了IPO招股书的补充文件。根据最新招股书,蔚来汽车最高募集资金15.18亿美元,与之前的招股书中拟筹资18亿美元相比缩水2.82亿美元。

蔚来汽车也是特斯拉的中国“门徒”之一。而它也陷于烧钱和产能问题的质疑中。根据招股书,蔚来在今年上半年亏损33.3亿元人民币,累计亏损超过109亿元。蔚来的主打车型ES8的交付情况也令人担忧。截至8月28日,蔚来生产了2200辆ES8,交付了1381辆,还有1.5万辆订单待交付。

其他更多的公司,也即将面临量产的关口。

新造车力量们的“渡劫”,也在等待特斯拉的表率。

这次也希望,马斯克能够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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