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歌的身上有很多标签。他是清华大学的工科学霸，也是一个拥有七次创业经历的连续创业者，如今他是一家新锐基金——星瀚资本的掌门人。
正是在采访杨歌的那个上午，网上传出了某明星创业者离世的消息。这让杨歌不禁唏嘘——“创业真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同曾为连续创业者，杨歌在创业过程中也经历过类似的“至暗时刻”，但最终都挺过去了。
今年，星瀚资本迎来了它的三岁生日。这家年轻的公司，创立初期就投资了言几又、心上、户外星球、V.Fine等明星项目，为自己在投资圈博得了一席之地。身兼创业者和投资人双重身份的杨歌，是如何走出低谷，直面艰险的创投之旅的？把文创行业作为重点关注领域之一的他，对这个领域又有哪些见解呢？
“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
人们都喜欢听成功者的传奇故事，并将创业过程中的种种艰辛视为“调味品”。但当我们还原他们的创业历程，会发现并不存在什么传奇故事。在外人看来“跌宕起伏”的创业经历，在创业者自己看来甚至可能是一段不忍回首的“煎熬”历史。当然，在杨歌眼中并不是这样，这段经历让他蜕变、成长和升华。
早在2004年，杨歌就已经踏上了创业的征程。当时，他还是清华大学的一名大二学生。那时的他可能不会想到，未来的自己将经历七次创业的磨砺，直到第八次才真正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方向。
在创业的这些年里，杨歌先后创办了清欣数学论坛、红外自动热像分析(ATA)系统、东信康达数字科技、青年精英商业联合汇（凯业网）等。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第二次的创业经历，正是这次创业，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定位和创业方向。
2007年，他参与创办了一家医疗器械公司，主营产品是中医检测的ATA（自动化热像成像系统）。当时，他们已经申请到了国家发明专利和PCT发明专利，最终却因为执着钻研技术而忽视了复杂的商业环境，最终项目也停滞不前。“为了做好这家公司，我放弃了出国和读博的机会。但在四年后，我的同学考上哈佛，我却因为公司事务陷入困境，当时才感受到人生中的每一道选择题都至关重要。”杨歌回忆道。
但正如德国哲学家尼采所说，“那些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这次的创业经历，给了杨歌很重要的启发——创业前应该做好全面的准备，只懂技术是不行的。因而在这次创业之后，他加入KPMG（毕马威）北京，从事财税咨询工作。学习财务知识的同时，他又开始了第三次创业——东信康达数字科技公司，以代加工硬件软件业务为主。
由于积累了两次创业经验，杨歌的第三次和第四次创业相对顺利。第三次创业让他积累了一笔原始资金，第四次创业的青年精英商业联合汇，让他积累了各行各业的人脉。恰好是在那几年，杨歌遇到高人的点拨，建议他去做私募。于是，杨歌在2011年跳槽进了大江投资，从创业者正式转型为投资人。
这次转型，让杨歌看清了自己未来的创业方向。他发现，大江投资主要从事的是第二产业中后期的投资，而自己更喜欢接触第三产业的中早期阶段投资，他认为投资方向不太适合自己。于是，杨歌再度生出了创业的念头。他在2013年底辞去了大江投资副总裁的职位，历经一年多的筹备，在2015年1月成立了星瀚资本。
“文创产品的玩法和以前不一样了”
成立两年多以来，星瀚资本已经投资了近30个项目，在星瀚资本的投资案例中，不乏言几又、铅笔道、心上、V.Fine、户外星球等备受关注的优质项目。产业升级、文创娱乐和深科技应用的中早期项目，是星瀚资本的重点投资方向。正因为如此，杨歌对文创行业的动向颇有研究。
在杨歌看来，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文创产品的“玩法”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一个IP的诞生，可能是十年磨一剑的结果。就拿日本漫画来说，在十几年前，卖得最好的漫画是《名侦探柯南》、《火影忍者》这些日本漫画，都是深入人心的故事型IP。“这种IP先通过故事赢得大家认可，再横向拓展，变成渠道，变成平台，吸引资源，产生多个领域的衍生合作。”
但如今，文创IP的运作方式完全相反。比如腾讯的手游《王者荣耀》，是先有渠道，通过互联网品牌传播抢占用户的心智，然后在这个过程中不断自我迭代，形成好的产品。“日本的‘熊本熊’也是这样一个IP，我们根本不知道熊本熊有什么样的故事，它就是一个形象。当这个形象深入人心之后，开始横向拓展，推出了食品、衣服等衍生品。这就是品牌团队运作的结果。”
正因为洞察到这种“玩法”的变化，星瀚资本倾向于投资平台类文创企业，较少投资单一IP。杨歌认为，在当前的市场环境下，网易、腾讯等大公司都在自己开发IP，小公司做出来的单一IP爆发力比较有限，很难形成集团性影响力。即便是国内比较成功的垂直类IP开心麻花，也经历了十几年的成长时间，才成为了文创领域的龙头企业。
投资文创项目时，星瀚资本主要考察四个方面：人和团队、业务、财务、法务。其中人是最重要的。杨歌认为有两种评判方法，要么对于成功有非常强烈的渴望，一定要把事情做成，要么思维极其缜密，会听取别人的意见，而且很有规划，清楚自己在未来某一阶段的重点发力方向。“V.Fine Music的创始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乔布斯式人才，他的内驱力非常大，一定要在中国做成拥有很高品牌知名度的公司，而且视野非常前瞻，比一般人对未来的理解要深刻得多。”
说到文创项目的回报率，杨歌坦言，如果单一IP跟网易、腾讯这类大公司合作，回报率是巨大的，但这种合作机会可遇不可求。就星瀚资本投资的平台型IP而言，回报率也是不错的。据杨歌透露，V.Fine Music还在高速成长中，截止目前已经有30多倍的回报了。
此外，星瀚资本投资的一家动漫IP平台——旷盛动漫，成长速度也非常快。“当时星瀚资本投资的时候，估值只有几千万，现在估值已经达到数亿了。”杨歌表示，“但这两个项目的高回报也存在一定偶然性，不具备普适性。”
文创产品的非标准化，会让资本投资时产生顾虑
知乎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问题——为什么文创领域创业不容易拿到投资？有业内人士认为，这是因为文创行业/服务存在非标准化的问题。杨歌也认同这种说法。在他看来，文创行业的非标准化问题是客观存在的，这会让资本在投资的时候会产生较大的顾虑。
“对于文创产品，每个人的需求都不同。比如话剧、歌剧等剧种，每个剧种的垂直群体可能都不超过100万人。”杨歌分析道：“非标准化的产品有一个特点，喜欢这个产品的群体会非常狂热。比如你喜欢一部戏剧，可能会去看好几遍。但也只有这些人去看，很难做大量的横向衍生。”
“非标准化会导致受众比较垂直，每个细分行业类型的天花板是非常低的，很难突破10亿量级。而且非标准化的产品很难实现量产，很难形成规模化。”杨歌坦言：“10亿的量级在市场大概是只处于B到C轮的企业，基本上还没有实现全国量产，在资本市场的溢价空间是很低的。”
没有销售规模，意味着既无法通过IPO变现，也无法通过提升规模来提升回报，这是文创领域创业不容易拿到投资的重要原因。在杨歌看来，腾讯游戏在标准化方面做的比较好，几乎把市场上能够标准化的IP全都收购了。“但这也同样残酷地意味着此举会导致很多小公司更难成长。”
说到标准化，就不得不提到星瀚资本投资的亿幕。这是一个提供视频字幕生产与翻译协作的共享平台，跟新浪达成合作后，成为了微博云剪的执行商。在云剪系统里，不仅提供了易用的剪辑工具，也有开放的视频素材库，用户可以利用这个系统制作出标准化的视频。这就是杨歌所说的，能够形成规模化的产品。
对于文创行业的未来发展，杨歌并不想做出过多的预测。在他看来，现象级的产品可遇不可求。“对于星瀚资本来说，不管是影视、漫画、音乐、图文哪个领域的项目，只要是真正有价值的，能够实现规模化的，我们都会去接触。”
作者 | 文创资讯记者 任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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