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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宇森封面故事

《英雄本色》时隔31年在内地首次上映,41年后《追捕》化身双雄动作片来袭,11月的电影圈少不了一个名字——吴宇森。

走进采访间,吴宇森正在配合上一家媒体拍摄照片,已过古稀之年的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在摄影师的要求下变换着各种动作,不变的是脸上温润和蔼的笑容。采访过他的媒体也无不夸奖他的好脾气,坐在他面前,很难想象这位一直对你微笑、语速缓慢的老人会是一位“暴力美学大师”。

但是业界的确给他的电影冠上了“暴力美学”的标签,师从张彻的他喜欢在电影里加入大量的枪战、爆炸和杀人戏份,有人做过统计,光是在《变脸》这一部电影中,枪战戏就多达13场。

吴宇森这样解释自己性格和电影的冲突感,“把情绪都化成电影动作,平常就不需要发脾气了”。

在他的最新作品《追捕》里,他延续了自己的电影风格,带着对高仓健的致敬,他完成了一部跟原版完全不一样的新《追捕》,有兄弟情义,有华丽枪战,有漫天的鸽子,很吴宇森。

高仓健只有一个,这部《追捕》不是重拍

“他好喜欢《英雄本色》,真的好喜欢”。聊起高仓健对自己作品的喜爱,眼前无数演员想要合作的大导演吴宇森瞬间变成了小粉丝的模样,开心地笑出了声。

1978年,高仓健出演的《追捕》在中国上映,在片中,他饰演的杜丘穿着一身灰色高领大衣,气宇轩昂,冷峻刚毅,这个充满正义感的硬汉形象迷倒了万千少女,高仓健也成为了一代人的偶像。曾经有日本媒体估测,当时的中国人口有9亿,而看过《追捕》的有8亿之多。

还是个喜欢电影的年轻人时,吴宇森就非常崇拜高仓健,“我是看着他的电影长大的”。以至于在拍摄《英雄本色》设置经典的小马哥形象时,也是以高仓健来做蓝本,把高仓健的表演方式都写进他的人物里。

而他们也曾经差点儿有一次合作的机会,“我们一直都寻求一个剧本,可是等不到剧本的时候,他就已经去世了。”说到这里,吴导脸上带着难掩的惋惜。好在拿到了《追捕》原著小说《渡过愤怒的河》的版权,吴导有了一次“纪念他,向他致敬的机会”。

吴导一再强调“并不是重拍《追捕》”。小说的故事背景设定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人物和情节都是跟现代脱节的,为了吸引年轻观众,他对故事做了很多修改,悬疑性和动作性会更强。

在杜丘这个角色的设定上更是做了很多尝试,一开始监制和张涵予都想要越接近高仓健版本越好,但是挣扎了很久才明白“高仓健全世界只有一个,我们拍这个戏是为了纪念他而不是模仿他”。

友情是我电影里永远的主题,鸽子是影迷的要求

就算是现代题材的电影,吴宇森的作品里也总是有股浓浓的“狭义精神”,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我觉得我是个生活在古代的人”。《英雄本色》、《喋血双雄》、《纵横四海》这些经典的吴氏电影中,无不带着为兄弟两肋插刀,有架一起打,有福一起享的生死情谊。

看到电影海报上张涵予和福山雅治双手被手铐拷在一起,就知道这又是一部双雄片。这样的设定也是为了满足影迷朋友的心愿,“拍之前我遇到蛮多影迷朋友,他们都在跟我说还怀念我以前的电影,他们也怀念那种情义,那种感觉”。“友情”二字本就是吴宇森电影里永恒的主题,饰演被陷害的逃犯杜丘的张涵予和饰演警官的福山雅治在反抗阴谋的过程中逐渐化敌为友,同生共死,两位中年大叔,一位粗犷阳刚,一位优雅文艺,火花满满。

而更值得期待的是他们的动作戏。影评人说吴宇森的枪战戏像是跳芭蕾,《英雄本色》中的枫林阁刺杀、《喋血双雄》中的教堂对决、《辣手神探》中的医院决战,这些枪战戏一步步奠定了吴氏动作戏的基调,甚至在吴宇森执导的好莱坞电影《变脸》中,卡斯特·特洛伊也是用的双枪。张涵予和福山雅治的这次合作不仅是双雄,也不仅是双枪,而是两只手被拷在一起的他们共同完成了双枪动作,标志性的慢镜头,闪烁的火花和喷溅的鲜血,这种默契的“趣味和人情味”也发酵出了特殊的浪漫英雄主义。

而熟悉吴宇森的观众都会知道,鸽子是吴宇森动作戏产生浪漫主义的重要道具,也成为了影迷和吴导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有的时候想先暂时不要用鸽子,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影迷的要求和工作人员的要求。老问我,导演你的新戏会不会用鸽子啊。那我就用了。”以往很多其他电影里白鸽都是象征着某种情愫,比如《太平轮》里章子怡看着轮船,鸽子就像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但是《追捕》里的白鸽更像是对剧情有贡献的参演者,在两位男主的打斗里变身巧妙的催化剂,吴导的笑容表示他对这次的创意很是满意。

年轻的时候坏脾气多,后来都把愤怒放在电影里

采访过吴导的媒体、跟吴导有过合作的演员无不夸奖他的好脾气,其实年轻的吴宇森是爱发脾气的,只是从来都是跟自己赌气。刚入行的时候,身为新人的他遇到问题会选择逃避,心里念着对别人的“尊重”,默默自责领导无方,于是“自己到布景板的后面,把头撞到布景板上面、墙上,或者一转身就拿一个道具蛮重的东西砸自己的头。”然后走出布景板继续拍戏。

能让他大动肝火的事情并不多,无非就是合作演员不专业,后来连这一点他都完全规避。在演员一天轧好几部戏的香港黄金年代,跟吴宇森合作都要签订一款特殊条约,合同里会签约两部电影的是时间,来保证足够的拍摄时长。

于是,就算是在场面宏大的《赤壁》拍摄现场,来探班的朋友都会惊讶这个剧组的安静,吴导解释“我喜欢一个安安静静的拍摄环境,当初来拍《赤壁》的时候,哇一看整个场面,人太多了嘛,副导要骂人,灯光头也要骂人,每个人都骂人,都是骂人的声音,我就喝止他们不要骂”。

而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电影里,“创作一个电影的时候,其实是在拍摄自己的一种情绪、一种感受,或者是为了传达某一种意念和讯息。不管是愤怒也好,伸张正义也好,都已经化在动作上面了,所以平常就不需要再发脾气了。”交叉蒙太奇制造的动作场面紧张气氛,大量慢镜头的运用营造的英雄主义的浪漫,刚烈的动作设计伴随着飞不尽的白鸽,教堂圣女像、绚烂的鲜花这些带有象征意义的美好事物,构成了影评人口中所谓的“暴力美学”。

而在吴宇森看来,他电影中的“暴力”本就不是一股脑地宣泄愤怒,而是一种反抗恶势力的力量,一份兄弟情谊,一种对英雄主义情怀的诗意表达。

在11年底筹拍《太平轮》期间,吴宇森曾经被诊断过淋巴癌3期。在采访的最后,抗癌成功的他谈到这段经历显得云淡风轻,“我都没有什么变化,还有我还是随着自己的感觉去拍电影。本来不想再拍大片了,但是我觉得我还行,还可以。”接下来,还有一部美国中型制作的电影等着他加入,“是一部有人情味的动作片”。期待着他的每一部动作片,更期待那些带着侠情仗义的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