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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咱的那个有名的二妹妹。

对坝坝那个圪梁梁上那是一个谁,

那就是咱那个有名的那二呀那二妹妹。

……

这首被陕北人唱了几个年代的《圪梁梁》似乎就是给董奕(化名)唱的。

在董奕的家乡陕西延安延长县,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彩云。她母亲说,彩云出生的时候,天上有一片祥云,正映照着黄土高坡的苹果林,于是有了彩云这个乳名。在家里,彩云排在两位姐姐之后,是董家的小女儿,曾在上海一家外企从事一份月薪过万的工作;去年,彩云却意外地辞去了这份他人企盼的工作,回到了延长县董家村,她说“不能辜负了这片生我养我的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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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说的黄土高坡,正是我国陆上第一口石油井所在地、红军长征出发地——延长县。

千米的海拔、超过10度的昼夜温差以及年日照超过2500小时、降雨量达600mm的黄土地,堪称苹果最适宜生长区。“世人皆知洛川苹果,却不知延长世代盛产苹果;黄土高坡昼夜温差大,长起来的苹果个大、皮薄肉厚,还带着黄土地的脆甜……”彩云说的话,也是村里前辈总结的经验,他们谙知洛川苹果的优势,也明白自家苹果的长处。

这一切,还得从彩云回乡种苹果说起。

陕北原始的窑洞

彩云小时候与家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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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小时候的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了废墟

彩云家里现在的柴火炕

彩云家在距离县城半小时车程的一个山头上,那里漫山遍野的苹果林和各种果树,是延长第一个种植苹果的地方。

彩云从小在窑洞长大,家境并不富裕,父辈只能守着祖辈留下的田地。母亲是任劳任怨的农村妇女,与父亲婚后不久,摔下悬崖腿脚落下了毛病,至今走路都得一拐一瘸。父亲是好学的读书人,早年因富有学识,在县城中学当过代课老师,后来因种种原因被迫回到了村里种果树。也正是那时候,彩云记忆里开始有了苹果的概念,“小时候啥零食都没有,只记得苹果很多,早晨上学的时候每个小孩都拿着五六个苹果,中午饿了就在教室里啃苹果……”

家里虽贫,彩云的童年回忆至今都是幸福的;或许是因为这份记忆,她对苹果,对黄土高坡有了与人不一样的情愫。

彩云的父亲是个“善学”的人,不能教书,就能干活。

“我爸种苹果有30多年的经验了,种出来的苹果个大、脆甜,在这片(县城)非常受欢迎,家里三姊妹的学费都是靠爸爸种苹果种出来的。”说到父亲,彩云由衷的感激,“我爸种了大半辈的苹果,但终究还只是个果农,我希望有新的思想和活力注入这片黄土高坡,让苹果种出彩花来!”

只是,彩云苦于只有想法,还不能付诸实际。大学毕业头几年,她在上海一家外企从事本土企划工作,种苹果的想法渐渐被搁置。俩姐姐嫁人之后,家里只剩下父母了,彩云从电话里时常听到村里苹果丰收,却困于没有市场,……这些问题始终萦绕她耳际脑海,故乡的焦虑延伸到了上海,这些来自“家乡琐碎的事情”成了她每天分内工作的一部分。

或许是这个“梗”,彩云决定回到自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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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洛川的苹果是打出了名声;而我们没有自己的牌子,但品质却不输于任何产地的苹果,我们(苹果)经常被他人收购,然后贴上别地儿的标签……”看得出来,彩云不甘心自己家乡的苹果被贴上别人的标签。

仔细考察洛川苹果的优势和成功因素之后(历史悠久、品牌建立“给苹果上户口”、标准化生产),彩云看准了自家山头那片黄土高坡。正如前文所述,那是一片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雨量适宜的苹果生长地。“山里的苹果(董家村)带有一份黄土高坡的脆甜,个大、汁多,口感脆爽,我想把黄土地这份馈赠分享给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知道董家村的苹果好!”

与别人不一样,彩云的决定并非脑子发热一时冲动,而是与父母充分沟通的结果。

她时常走在那片山头、漫步果林,了解果林密度、拉枝修剪、有机施肥、害虫防治等世代经验和技术,总结用自然的法子使苹果端庄红艳、果肉淡黄、脆爽多汁、酸甜适口等承袭经验。“我们的苹果摘下来用手擦一下就可以吃,不是因为我们不讲究卫生,而是这苹果本身就是自然果子,没有农药也没有化学加工。”

勇敢、简单的决定,却是一份异常煎熬的坚守。

“困难总是有的,但也总有解决的法子。”或许是煎熬让彩云学会了乐观,学会了从容的坚守。“苹果好不好卖,都不影响我对延长苹果的信心,它的品质好,总会慢慢有人知道的。”她把煎熬当作了考验,她也坚信,考验终会有美好的回应;而她需要做的,是坚守,用更好的办法坚守这片黄土地。“我没想过通过种苹果、卖苹果发大财,我只是希望更多人知道延长的苹果,知道这片黄土高坡厚泽的自然脆甜。”

夜幕降临,这里秋后的生活就是延续白天的劳动,挑拣苹果。图为彩云家人筛选苹果

转眼云烟,身边的人、当初的同学都已结婚生子;彩云却依旧一个人,如今即将奔三了。

她的父母每天都催促她赶紧找个对象嫁了,她却笑笑了之。“如果可以,我愿找一人陪我种苹果,嫁妆是这片山头,整个农场。”她说,“这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知道这片山头能产出人间美味,……我希望我的另一半能分享这片黄土地带来的福泽!”

截至发稿,彩云的苹果依旧默默无闻;作为全球苹果最适宜生长区,陕北延长县的苹果之路还很长,而彩云的故事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