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制造一直是全球生产的典范。
一架波音 737 飞机大约有 36.7 万个零部件。来自全球各地的供应商为波音生产机翼、引擎、客舱内饰、起落架等部件，然后运至波音西雅图工厂完成组装，飞往世界各地。
但如今，世界上最大的飞机制造商波音和空客都在尝试一个看似简单的节省成本方法：自己造更多的零部件，而不再依赖他人。
尤其当全球两个最大航空零部件供应商合并之后，它们更急切的想自建飞机部件。
月初美国联合技术宣布以 230 亿美元收购罗克韦尔·柯林斯公司。联合技术是全球最大的发动机罩供应商之一，以生产高端飞机引擎闻名的普惠也隶属于该公司。
波音表示如果上述交易进一步破坏了航空供应链的竞争，它可能会取消部分零部件合同。空中客车之前也表达过对该交易的疑虑。
波音为了节省成本，开始收回外包的零部件生产业务
波音、空客需要供应商按时、保质、价优的供应部件，当供应商规模变得跟它们差不多大时，它们的话语权可能减弱。
今天波音市值 1500 亿美元，空客 710 亿美元，联合科技收购完成之后大约是 1100 亿美元。
为此，波音公司和空中客车已经提高了自己制造零部件的比例。两年前，波音决定自己制造部分发动机罩。
本月波音将开始在英格兰谢菲尔德建设一个新的工厂，自己制造部分航空设备 —— 飞机襟翼电动机。接下去，它还计划研发和制造部分航空电子产品，该市场被罗克韦尔·柯林斯和霍尼韦尔掌控。
“我们正在增加飞机产量，并希望对飞机上的关键系统有更多的控制权。”波音英国公司总裁麦克·阿瑟（Michael Arthur）说。
波音首席执行官丹尼斯·穆伦伯格（Dennis Muilenburg）则表示自己造更多零部件这是眼前业务转型的机会之一。
2016 年，波音经营利润率为 9.9%，跟过去两年飞机和发动机制造商平均利润率持平。相比之下，一级供应商 (如联合技术和罗克韦尔·柯林斯) 的利润率 14%。二级供应商的利润率为 17%，它们主要生产起落架、舱门等小型飞机部件。
与此同时，空中客车计划自己制造部分发动机罩，公司首席运营官以及商用飞机负责人 Fabrice Bregier 称，该公司经常重新审视零部件“制造还是购买”的决定。省钱是关键因素之一。
据《华尔街日报》预计，拥有一条客舱走道的窄体飞机发动机罩成本约为每架 100 万美元。
波音 737 是最著名的窄体客机型号，每月生产 42 架、一年也就是 504 架。发动机罩总成本约 5.04 亿美元。
这不是波音自己造之后能节省的钱，因为原材料本身还有成本，以及波音要建厂、招人，相关资本支出需要算进去，这就很难计算了。
但如果我们以该金额计算波音最乐观情况下能省多少钱的话，可以参考联合科技生产发动机罩的航天服务部门 15.8% 的利润率，波音 737 项目一年省 8000 万美元（5.04 亿*15.8%），大致相当于一架 737-800 型客机的价格。
波音和空中客车公司的高管们表示，他们现在的目标是为自己获取一些额外的利润。他们还希望，一旦飞机出售给客户，通常是航空公司或飞机租赁公司，他们将能从零配件维修中攫取更丰厚的利润。
这意味着波音同时承担民航业的市场波动风险
波音收回外包生意、降低成本需要一个前提，它们订单量需保持一个较为平缓的增长曲线，从而不需要过度承担订单急剧变化之后所面临的市场风险 —— 订单激增可能导致飞机制造商对延期交货折让，订单突然减少它们则需要承担的库存跌价风险。
这些风险原本已经转嫁给供应商。但随着零部件市场竞争者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几家大公司，波音要花更多力气才能谈成一个对它们有优势的价格和交期。当最卖座的机型，比如 737 每月交付数量呈稳定上升趋势时，波音可以更好的预估生产计划。
以及，在其自设的质量控制体系下，零部件将进一步符合生产的需要，提高生产效率和效果，实现直接管理监督。
除了供应链的竞争，飞机制造商倾向于自己造零部件的另外一个原因是航空公司在运营成本压力之下希望买便宜飞机，继而对飞机厂商压价。
但在民航业低价竞争影响下，波音今后可能自制更多部件
2016 年，全球民航业运了 38 亿人次坐飞机。包括头等舱、商务舱、改签费、卖积分等所有收入在内，平均一人次只有 64 元人民币的收入。每运一位经济舱乘客的利润还不够一杯咖啡。前舱乘客的体验越来越好，后舱乘客则有被揍下飞机的风险。
比如把乘客拖下飞机的美联航 2016 年运了 1.43 亿人次的旅客、收入 365 亿美元，排全球第三。它的营业利润达到 54 亿美元，全球第二。从市值来看，美联航也是全球第三。
反过来，位列 Skytrax 2016 年全球最佳航空公司排名第四的国泰航空，2016 财年年报出现了 5.75 亿港币的亏损，利润跌幅更是高达 109.6%，是公司经营 70 多年来，第三次出现这么严峻的大幅亏损。
因此，靠低价提升规模成了航空公司的目标，它们要在经济舱内塞更多人。
市值位列全球第六的英国航空计划对 777 客舱进行升级，使座位数从 280 个增加到 332 个、经济舱变得更为密集。还有航空公司考虑让乘客站着。
从事航空航天咨询服务的 ICF 公司表示，航空公司的这些行为，使飞机制造商不得不开辟新的利润增长点。
波音、空客已经花费数百亿美元研制新飞机，让它们披着更轻的机身材料、挂载推力更大同时更省油的引擎。但航空公司可能对此也不怎么在乎了，因为油价比最高的时候跌了一半，它们倾向于继续经营 20 年前推出的型号。
这种趋势下，波音今后自制部件可能会越来越多。
制图/冯秀霞
题图/波音
喜欢这篇文章？去 App 商店搜 好奇心日报 ，每天看点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