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刊发于《两岸视点》杂志2017年第07期，总第048期，转载务请联系授权。
文/钟厚涛
6月29日，美国务院宣布向国会提交新一轮对台军售方案，这是特朗普政府上台后首次对台军售。蔡英文当局见猎心喜，对美高调致谢，声称有助于强化台自我防御能力，并将助推台美关系进一步提升。泛蓝阵营及岛内舆论普遍审慎看待，认为此次军售将加剧台安全困境，担忧台沦为美国筹码。未来台美将在高层军事人员往来、情报信息共享等方面继续密切合作，后续走向值得警惕。
6月29日，美国务院宣布向国会提交新一轮对台军售方案，图为美国国会议事
美国新一轮对台军售的主要特点
美此次军售共有7个项目，共计14.2亿美元（约合430亿新台币），武器类型“有（导）弹无（战）机”，主要包括“Mk-48 Mod 6 AT重型鱼雷”、“MK46鱼雷性能提升”、“AGM-88高速反辐射(HARM)导弹”、“SRP侦察搜索雷达后续系统维护”、“标二飞弹SM-2备份组段”、“AN/SLQ-32(V)电战系统性能提升”、“MK-41垂直发射系统”等武器系统与装备，主要特点有：
AGM-88高速反辐射(HARM)导弹是美国人首次卖给台湾，图为F-16发射HARM导弹
一是军售规模较大。如果把时间限缩在过去10年，特朗普政府此次对台军售的规模并非很大，甚至连中等规模都不算，如2007年小布什政府对台军售总额为35.8亿美元，2008年为64.4亿美元，2010年奥巴马政府对台军售高达63.94亿美元，2011年为58.52亿美元，即使是奥巴马政府2015年的最后一次对台军售，金额也高达18.31亿美元。如此比较来看，特朗普政府此次对台军售只能算是“中规中矩”，至少在数量上没有“过多突破”。但如果把时间的主轴往前拉长，从1979年以来的38年经验来看，特朗普政府此次军售绝对算是巨额军售，因为在2007年以前美国对台军售虽然次数较为频繁，但每次额度都只有2亿美元左右，一般不会超过5亿美元。
二是没有二手武器。在“美主台从”的特殊结构中，美国向台湾出售何种武器，选择何时出售，基本是由美国独家决定，台湾毫无置喙空间，只能对美国言听计从。美国正好利用台湾这种对美“惟命是从”的处境，将其他国家和地区不愿意接受的二手武器逐一卖给台湾。因而在过去的美国历次对台军售过程中，几乎每次都会包含一些二手武器，如奥巴马末期就向台湾出售了两艘已经被美国完全淘汰的佩里级军舰。但此次特朗普政府发起的首次对台军售中，完全没有任何二手武器，这与以往有着明显的不同。
三是性能一般。虽然美国此次对台武器出售清单中，没有原先惯有的二手陈旧武器，但整体观察，这次对台出售的各项武器性能也都相对一般，并没有非常先进的高端武器。近年来，随着两岸军事实力完全失衡，蔡当局“以武谋独”信心渐失，期待购买美国F-35战机以及新型潜艇等为其撑腰打气。在今年举行的“汉光演习”中，台军还首次把F-35战机、宙斯盾潜艇等纳入“兵棋推演”。但受中美关系大局制约，美国并未满足蔡当局需求。
蔡当局欣喜若狂，声称将加大台美安全整合力度
蔡英文上台一年来，完全抛弃马英九时期“亲美友日和陆”政策，转而走上“亲美媚日抗陆”的错误道路，妄图“挟美日抗大陆”，利用美日力量来增加其对抗大陆的筹码。2016年特朗普胜选后不久就打破历史惯例，与蔡英文通话，而且公开称呼蔡为“台湾总统”，这让本来因为最初支持希拉里、完全“压错宝”的蔡英文“转忧为喜”。现在特朗普刚上台不足半年，就向台湾抛出十多亿的军售大单，更让蔡当局高兴不已。
台“驻美代表”高硕泰称，期待美国对台军售能够实现定期化与常态化
一是向美频频致谢。蔡英文、“总统府”、“外交部”等均称，感谢美国对台提供新型武器，这将有助于台湾增强实力、能力和信心。台“国防部”新闻稿称，美此次军售，显示美方对台防务安全的高度重视，将增进台湾制空、制海战力和预警能力。台“陆委会”发言人邱垂正称，感谢美国对台美安全关系的重视，未来台湾将与美国保持密切沟通，不断提升自我防御能力。台“驻美代表”高硕泰称，期待美国对台军售能够实现定期化与常态化，推动台美防务安全领域更大合作。台湾智库执行委员赖怡忠称，美国此次军售打破了近期外界关于台美关系的不实揣测，标志着双方关系依然在既定轨道上正常运行。绿营媒体《自由时报》社论、连任六届的民进党议员何敏诚等称，美国对台军售具有多重意义，政治上有助于展现美国对台协防意愿、鼓舞台湾民心士气，军事上有助于强化美台整合，推动美台往攻防一体化方向迈进。
二是声称台“防卫固守、重层吓阻”策略将进一步被夯实。此次对台军售中，有多项进攻性武器，完全契合了蔡当局的现实需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SRP侦察搜索雷达后续系统维护”主要是用于“铺路爪远程预警雷达”（An/FPS-115 PAVE PAWS）的系统升级。“铺路爪”设立在台湾新竹乐山军事基地，这是到目前为止美国唯一在本土之外部署的“铺路爪”系统，其功能并不亚于美国在韩国部署的“萨德系统”。由于“铺路爪”是远程预警雷达系统，监视范围极广，基本可以涵盖中国大陆主体部分。美国此次对“铺路爪”系统进一步升级优化，可以进一步增强台湾对大陆的情报搜集能力。蔡英文上台后推出“防卫固守、重层吓阻”新战略，其重要支点就是通过军购和自主研发提升战略进攻和反制能力，以期对大陆形成不对称优势。台绿营媒体认为，此次美国批准的武器高度契合了蔡当局新型“国防战略”的现实需求，有利于台湾增进其制空、制海战力与预警能力，提升整体防卫能力，对未来外界封锁台湾海峡和航渡作战具有一定的反制作用。
三是借机挑拨中美关系。特朗普政府掀起新一轮对台军售后，岛内绿营媒体还不忘借此机会进行离间和挑拨，唱衰中美关系，认为中美关系蜜月期行将结束，未来将会迎来多重矛盾。岛内《自由时报》、《苹果日报》等媒体都刊文称，此次对台军售的具体内容在奥巴马执政末期其实已经基本成型，特朗普上台后一直“隐忍不发”，主要是想借助中国力量向朝鲜施压。但在过去一段时间中，中国对朝贸易“不减反增”，这让特朗普政府“恼羞成怒”，因而再次抛出对台军售，目的就是要向中国施压，逼迫中国在朝核问题上采取实质性动作。美国此举标志着特朗普政府正在采取更加强硬、更具对抗性的对华政策，这势必会激怒中国，使得中美领导人海湖庄园会晤后的蜜月期提前结束，中美关系将面临新的不确定性。
岛内舆论普遍忧心台湾处境将更加恶化
对于美国此次对台军售，虽然蔡英文当局喜形于色，但岛内舆论普遍忧心忡忡，认为美国的军售不但无助于台湾的安全，反而会加剧台湾的危险。
首先，担忧台湾沦为美国筹码，未来处境更趋凶险
国民党当选党主席吴敦义竞选办公室执行长张显耀称，蔡当局不应只看军售表面而沾沾自喜，自甘堕落为中美角力筹码，这将导致台湾陷入更加危险境地，让台湾丧失自主性，还将导致两岸关系雪上加霜。国民党台中市议会党团书记长李中称，美国对台军售有可能引发北京强烈反弹，最后迁怒台湾，认为是台湾在幕后搞鬼，最后通过压缩台湾国际活动空间等方式对台湾实施严惩。台《旺报》社论称，台“总统府”表态存在致命盲点，无论台湾砸多少钱、向美国购买多少武器，都无法在台海战争中取得优势。另外，大陆向来反对美台军售，台湾却希望在此基础上与大陆进行对话，这让人啼笑皆非。
其次，美国对台军售的目的意在“利美害台”
对于此次美台军售，蔡英文当局欢呼雀跃，从蔡英文至下面的“国防部长”、“外交部长”等都多次表达感谢。但岛内舆论普遍认为，蔡英文当局的反应明显有些过度，因为美国对台军售的目的不是要真正帮助台湾，而是为了为美国自己博取现实利益。通过此次军售，美国不但赚取了高额的利润，还可以进一步加大台湾对美国的依赖。
例如，台湾“中科院”作为台湾最为机密的武器研发单位，一直致力于高端武器的研发，上世纪70年代在核武器研发方面还差点取得实质性突破，最后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强力干预下，“功败垂成”。目前“中科院”正在全力研发反制雷达武器“天剑2A”反辐射导弹和距外武器“万剑弹”，现在已经临近尾声，即将投入量化生产。但就在这一关键时刻，美国向台湾抛出了新一轮军售，其中的AGM-88高速反辐射(HARM)导弹与台湾自主研发的“天剑二A”反辐射导弹在用途上高度相似，而且性能比“天剑二A”更为优越，美国的AGM-154C联合防区外（JSOW）武器与台湾的距外武器“万剑弹”也颇为相似。
美国向台湾出售AGM-88高速反辐射导弹等武器，将对台湾的武器自主研发无疑是“当头一棒”，构成了强烈冲击。美国此举显然是想进一步遏制台湾武器研发能力，使得以后台湾除了依靠对美军购之外，很难再依靠自身力量来发展先进武器。如此一来，台湾对美国的依赖程度将进一步加深，美国也可以藉此完全“吃定”台湾。
再次，担心台湾在花钱“为美国买单”。
岛内舆论对美国对台军售多为愤愤不平的原因，除了台湾几乎每次都充当“冤大头”，需要花费比其他国家和地区高出数倍的价格来从美国购买相同的武器之外，更重要的是，台湾还经常需要花费台湾纳税人的血汗钱来为美国“买单”。此次对台军售也不例外，例如上文提及的“SRP侦察搜索雷达后续系统维护”主要是用于“铺路爪远程预警雷达”，但目前的“铺路爪”完全是被美国控制和使用，台湾除了提供场地和从美国获得一些边缘情报信息之外，几乎毫无参与空间。但即便如此，台湾却需要为“SRP侦察搜索雷达后续系统维护”完全买单，支付高达4亿美元的巨款。很多民众看来，这是美国赤裸裸地在对台湾进行敲诈和勒索。
美国此次对台军售的额度为14.2亿美元，约合430亿新台币。考虑到蔡英文当局目前竭力推动的“前瞻计划”每年也只有1000亿新台币左右，此次美国军售大约等于“吃掉”了半年的“前瞻计划”，使得岛内本来已经捉襟见肘的财政支出更加相形见绌。岛内很多民众都质疑，此轮美国对台军售只是特朗普政府敲诈蔡英文当局的“开胃菜”，未来特朗普政府还会源源不断地要求向台湾出售更多的武器，而这也是美国反复要求台湾将军费预算提高至GDP3%以上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让台湾提前准备好充足的财政预算准备向美国购买更多的武器。但岛内民众深知，在台湾财政这个“大盘子”格局基本不变的情况下，台湾军费开支越高，台湾当局用于科教文卫等攸关民众福祉方面的支出就会越少，普通民众的受害自然也就会更大。
蔡当局一方面通过“年金改革”等削减民众收入，另一方面却又耗费巨资对美购买一些根本不能保护台湾的武器。在这种情况下，台湾民众对蔡当局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
蔡当局一方面通过“年金改革”等削减军公教收入，另一方面却又耗费巨资购买过时武器
对台出售进攻性武器，美严重违反中美“三个联合公报”
美国在发动此轮对台军售过程中，实行了典型的两手策略，既坚持对台军售，又称无意改变“一中政策”。一方面，美国无视中国抗议，坚持对台售武，积极配合蔡当局采购进攻性武器需求。美国务院发言人诺尔特、众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罗伊斯等人均称，美此举符合“与台湾关系法”，美方支持台湾维持足够的自我防御能力。此次美国计划向台出售的Mk-48 Mod 6 AT重型鱼雷等均为进攻性武器，有助于强化蔡当局“防卫固守，重层吓阻”战略，对中国大陆形成不对称优势。另一方面，美国又故作姿态，声称无意改变“一中政策”，拒绝对台出售F-35等高端敏感武器。美国务院、“美国在台协会（AIT）”等都称，美国长久基于美中“三个联合公报“和“与台湾关系法”的“一中政策”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无论美国使用何种伎俩或是如何巧词夺理，都无法改变其已经严重违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的客观事实。
首先，美国违背了打算“停止对台军售”的承诺。依据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特别是1982年双方达成的“八·一七公报”，美国郑重承诺，“它不寻求执行一项长期向台湾出售武器的政策”，“它准备逐步减少对台湾的武器出售，并经过一段时间导致最后的解决”。但现在时间已经过去35年，美国不但没有减少对台武器出售，更没有打算停止对台武器出售，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在对台军售议题上变得更加肆无忌惮，美国显然已经完全违背了其当初的承诺。
其次，美国此次对台军售远远超过中美建交时的数量。在“八·一七公报”中，美国还承诺，“它向台湾出售的武器在性能和数量上将不超过中美建交后近几年供应的水平”。回溯中美建交后的相关数据来看，1979年美国对台军售额为2.65亿美元，1980年为2.84亿美元，1981年暂停对台军售，1982年为7.2亿美元，1984年为3.25亿美元。而2017年特朗普政府首次对台军售的额度就是14.2亿美元，约等于1979年至1984年的5年之和。显然，美国再次违背了它的承诺。
再次，美国违背了“仅向台湾提供防御性武器”的承诺。美国多次自称它的对台政策是以中美“三个联合公报”和所谓“与台湾关系法”为基石，在“与台湾关系法”第2条第5款中明确标示“向台湾提供防御性武器”，在过去30多年中，美国政府也反复宣称，它只会向台湾出售防御性武器，不会向台湾提供进攻性武器。但美国此次批准的武器清单中，除了常规补给和防御性武器之外，AGM-154C联合防区外（JSOW）武器（价值1.855亿美元）、AGM-88高速反辐射(HARM)导弹（价值1.475亿美元）、Mk-48 Mod 6 AT重型热动力鱼雷（价值2.5亿美元）均为进攻性武器，而非防御性武器。
其中，AGM-88高速反辐射导弹性能卓越，是美军作战部队主力武器之一，在美军空战部队到达作战区域之前，可以直接清除地方攻击性武器，还可以直接跟踪雷达波，摧毁对手陆基或舰载雷达，迫使对方主动关闭雷达系统。而AGM-154C联合防区外武器也是一种高端的攻击性武器，主要用于打击以混凝土建筑为掩体的军事基地，台湾一旦配备此种武器，将对大陆沿海外围相关军事基地构成一定威胁。由此可见，美国此次对台军售中包含多种性能优越的进攻性武器。美国当年“只向台湾出售防御性武器”的承诺言犹在耳，如今却被自己无情打脸。
美台军事合作后续走向值得高度警惕
美台军事安全合作向来绵密，此次美国对台军售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未来美台在情报信息共享、高层人员互访等方面，将会继续保持密切关系。除此之外，更为值得关注的动向还有：
第一，美国高层军事人员访台。在美国“2017国防授权法案”中，美国在台湾议题上多有着墨，除允许台湾参加环太平洋军事演习之外，还允许美国部长级军事官员访台。2017年下半年，美国为了加大对于台湾“棋子”的利用程度，完全有可能利用此项法案，提升美台军事人员交流层级。
第二，美国会“亲台势力”炒作“美舰泊台”。就在美国对台军售的前一天也即6月28日，美国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完成审议“2018国防授权法案草案”，其中“支持盟友与伙伴”部分明文标示“同意美国海军军舰例行停靠在台湾高雄或其他任何适合的港口，并允许美国太平洋司令部接受台湾提出的进港要求”。1979年中国愿意与美建交，重要条件之一就是美国同意与台湾“断交、废约、撤军”，即同意将当时常驻台湾的数万美军撤回美国。现在美国国会再度炒作“美舰泊台”，无疑是一种变相的“美军驻台”，未来“美舰泊台”一旦真的在“2018国防授权法案”最终版本中通过，将对美国“一中政策”构成严重冲击，也将对中美关系蒙上沉重阴影。也正是由于这种原因，连“美国在台协会（AIT）主席”莫健都向美国会“泼冷水”，认为“美舰停靠台湾一事既困难又危险”，完全不切实际。
第三，美国在“潜艇制造”方面为台提供关键技术。蔡英文上台后，为推动经济发展，抛出“国防产业”说法，优先考虑的就是“潜艇自造”。但由于自身实力有限，在许多关键技术如水下静音等方面台湾当局就面临着难以突破的瓶颈。为了化解这种难题，蔡当局一直强化对美游说，希望能够从美国获得关键技术转移。在蔡当局的极力怂恿下，此次美国会参议院军事委员会完成审议“2018国防授权法案草案”中，除了上述“美台军舰互泊”之外，更是明确提出“美国应加强与台湾长期的伙伴关系与战略合作”，“美国国防部应该落实以技术协助支持台湾发展水下作战能力上的努力，包括载具与水雷等”，这显然就是要帮助台湾发展潜艇技术和水雷技术。
结语
美国此次对台军售，已经完全违背了中美“三个联合公报”特别是“八·一七”公报的相关规定，是对中国主权和领土完整的一次严重干涉，将为中美关系平稳运行蒙上沉重阴影。对于台湾而言，美国此次军售，既是美国对台湾的再次勒索，又将加重台湾对美国的依赖。事实将证明，美国对台军售，不但无助于台海地区的和平与稳定，无法为台湾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反而将加剧台海地区的紧张与动荡，使得台湾的外部环境更趋恶化。所以整体而言，美国对台军售对台湾而言，除了可以为蔡英文当局起到“挟美自重”、“撑腰壮胆”之外，几乎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在“陆强台弱”、两岸军事实力已经完全失衡的情况下，台湾继续对美军购根本无法改变两岸的实力对比，反而会增加台湾自身的危险。未来台湾当局若想真正为台湾经济社会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内外部环境，唯一的“秘钥”就是主动调整两岸政策，早日接受“九二共识”及其核心意涵“一中原则”，妥善处理好与大陆的关系。舍此，别无它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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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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