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烟纸店
故事本该
英勇且美好
Story
听女人说话，这可是一门非常高深的玄学。
今天的文章来自著名台湾作家张国立先生，
他以幽默诙谐麻辣有趣的文字，
带你走进恍如我们都经历过的瞬间……
原来男人说着“好看好看买买买”的时候，
心里是这样想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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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学里，两点间最近的距离恒为直线。不过听女人讲话，嘿嘿，两点间最近的距离，恒为曲线，而且不仅曲，还弯，还绕圈子。
没有点智慧，没有点耐心，没有点经验，恐怕听不懂事小，听错了才麻烦。
以前一个女朋友是狮子座的，和她约会就是考验我有限的大脑容量：
狮子：你想吃什么？
我（既然问我，当然得照实回答）：去吃意大利面吧。
狮子：哦，又吃意大利面，你不会觉得每次都没满足感？
我（看起来她不想吃意大利面）：那吃麻辣火锅好了。
狮子：我看我们去吃日本料理，好吃又不会太胖。
这段讨论吃饭的过程，看起来似乎完全符合民主的程序，也尊重了男性，不过我后来想，明明她想吃日本料理，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明说，偏要我先提几个议，面对她砍杀式的否定，最后她才公开谜底呢——你们说这么拐弯抹角不像狮子座的个性？
喂，你们知道母狮子不属狮子座的真理吗？
▲Antonio Joao Santos 插画作品
还有个女朋友是双鱼座的，她爱逛街，既然想追她，只好也陪着逛。逛得日后有关节炎、提纸袋提得日后得五十肩，也照样追随到底。这是男人表达诚意起码的方法。
可是她挑衣服时，需要我的意见吗？
双鱼：你看这件好不好看？
我（坐在更衣室前，看着那扇空了一截的门底下有褪下的裙子、歪在一旁的鞋子，其实挺有幻想空间的，于是心情兴奋）：好看，红色很适合你。
双鱼：你再看这件好不好，裙子会不会太短？
我（女人没有裙子长短的问题，只有腿好不好看的问题）：嗯，你的腿好看，穿短裙最合适。
双鱼：没原则，什么都好看呀，根本没专心。那长裤呢？你看这条，上面如果配白衬衫会不会比较有气质？
我（要原则？谁说男人没原则，我口袋里装满原则）：长裤不好，如果再配白衬衫，看起来像学生。
她提着那条长裤去买单。
咦，我不是说红裙好、短裙好，她为什么偏挑长裤？难道她认定我的眼光和时尚背道而驰，问我的意见根本是负面民意测验？
你们说双鱼浪漫，买东西总会多思考？我说呀，双鱼根本浪费，浪费我的时间！
▲荷兰画家 Tina van Dijk 水彩作品
至于巨蟹的更精彩，她也拉着我去逛街，明明在街上逛，她却魂不守舍，远远看见一家百货公司，浑身劲才来，“走，去里面歇歇脚。”我没意见。
在第一个专柜前，她盯着帽子看了许久。我说喜欢就买，她却摇摇头，“我的头型不能戴这种帽子，人家会以为我头发少。”
再到第二个专柜，这回盯的是皮带。男人都清楚，陪女人逛街时必须保持脑袋净空，如果男人不清楚，我，清楚。
从一楼到三楼，巨蟹忽然说：“你喜欢我戴帽子吗？”按照我丰富的经验，凡是女人的这种问询，她们期待的答案都是附和性的“喜欢”。
“喜欢。”我说——人呢？她又上四楼了。
百货公司逛了第五家，眼看有某个男人濒临风化的崩溃边缘，她两眼一亮地说：“你在这里等我，五分钟就好。”
我坐在前面的广场，看着喷水池的水柱忽上忽下、天空的景色日换星移，她终于回来了，脸色不太好：
“帽子被别人买走了，真倒霉。”
巨蟹不倒霉，我倒霉，因为接下来她的臭脸、抱怨，都只有我一人能承受，尤其是她的一句话令我难忘：
“都是你，要是你早说喜欢，我不都买好了。”
综合以上经验，我学会一个重要的技巧：听女人讲话要听深处的含意、要看她们的表情、要体会她们的心情，这和三角函数也差不多，很复杂。
基于过去的痛苦，现在我大致了解如何解析女人的话了。拿我陪处女座的女人上街来说吧——
处女：晚上想吃什么？
我：不饿。
处女：你到底想吃什么？
我：不饿。
处女：你不饿我饿。
我：那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处女：你这种男人最无聊，永远只想自己不想别人。
我：那我想吃日本料理。
处女：早说嘛，走，我们去吃意大利面。
▲Wiebke Rauers插画作品
再拿我陪白羊座的女人上百货公司来说——她在第一个柜台停留三天——对不起，三分钟；在第二个柜台停留五分钟；在第三个柜台停留十七分钟，我马上对着服务小姐说：“我们买那个。”
白羊：你急什么，我还没决定。
我：我决定。
白羊：你决定什么，万一买回去不喜欢。
我：不喜欢再拿来退货。
白羊：那不是找麻烦。
我：如果你再这样看下去，才真的麻烦。（不，我没这么说，我掏卡。）
▲Ana Sanfelippo 作品
如今我结婚，省掉很多不必要的推测女人心情的手续（嗯，这可能是结婚最大的好处），更学会许多应对手法：
像是女人说：“我妈昨天——”赶紧打断她的话， “今晚回去看你妈。”我说。
像女人说：“茱莉上午来电话，下星期我们班上要开同学会——”再打断她的话，“那别看电影了，去医院打玻尿酸。”我说。
再像女人说：“小贝，你记得小贝吧，她今天穿了新鞋来上班——”更得打断，“我刚领到稿费，买鞋去。”我说。
女人还会说：“我们公司的经理好讨厌——”打断， “我去揍他。”我盯着电视啃着汉堡说。
女人经常这么说：“你妈又打电话来——”打断， “巷口那家来电话，说你订的包包送来了，快去拿。”
女人更说：“成天就知道看电视，衣服晒了没，碗洗了没？”这时，什么都别说，在沙发上闭起眼，对，一秒钟内入眠。
啊，你们知道为什么男人过了中年坐着、站着、歪着、侧着都能打瞌睡？不是年老的征兆，而是，他们养成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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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国立：著名台湾出版人、小说家、专栏作家。 热爱旅行和美食，也热爱创作，著有作品《男人终于说实话》、《都市男女兵法》、《谋杀爱情》、《一口咬定意大利》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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